第33章 （2）搞砸了
家玲班里要在六一汇演时出一个肚皮朝上四肢走的体操杂技节目，可是家玲的技术才到那个初级爬墙，听说筛选五个呢，所以家玲做为预备队员只能加紧用功练习。每当夜晚，家玲总会呆在常母的炕头上，不辞辛劳地练习再练习，但她似乎不是那块练杂技的料，练了多少日了她总是爬墙爬墙再爬墙，而每每练到肚皮向上时，她总会瘫痪在炕上。
老太太看她一次一次瘫下来，练得很辛苦，就打劝她：“玲啊，不能练就算了嘛！不就是一个演出吗？咱不参加就是了，何苦自己为难自己呢！”
家玲从刚才瘫爬的失败中回过神来，坐在了炕上，还坚持说：“奶啊，还有几天呢！”可是老太太对着她却摇头，似乎认为她不是这块料。
家红也被抽到了表演节目的行列，表演舞蹈“大海航行靠舵手”。家珠是班里的文艺骨干，文艺节目更是少不了她。家国呢，表演的是一个节目“武松打虎”，所以每天的下午自习课上，她们都会被老师抽出来，到某个地方去拍练。
家红新买的凉鞋鞋带断了，多半是跳皮筋和跳方格弄断的，只能糊弄着穿着，她用火钩烫粘着暂时穿着这个破鞋，看着脚上的这双破鞋她真担心啊！生怕那几个大幅度的蹦跳把鞋踢飞了，就问果青：“妈啊，我的鞋带断了，你给我买一双新的吧！我们要跳舞呢！”
果青一看孩子们又要花钱了，一时脸又变得倔倔的，还说：“买什么新鞋啊！你那一双鞋还不到一个月呢！那不是新鞋么？粘吧粘吧不是还能穿嘛！”
“可是……”
“你妈这儿没有可是……”果青是坚决不给家红买新鞋了。
而家红这样说着时，家珠也说话了，申请要买一把新算盘，因为她们的那个节目里要用呢！自己家的那个旧算盘不知用了多少年了，框架有好几处都是活的，孩子们用它时都象待老祖宗似的小心翼翼了。
“妈啊，我也要买一把算盘呢。”家珠说。
果青心里计划着她的开销，这些都是额外开支，所以她也一口回绝了，还说：“算盘家里不是有一把吗？跳舞不能用，那就借一把吧！”
总之果青是精心过日子的一个人，多余的一个钱儿在她来说也是万万花不的，别说是孩子们，就是她也舍不得花呢！
离六一儿童节越近，孩子们越忙，不仅在学校里忙，回到家里也是一团忙。
这几天，孩子们吃过晚饭就丢下碗筷往老太太屋里跑，在这里她们各忙其事。家红在练她的舞蹈大海航行靠舵手，家珠在练她的快板“我是小小算术家”。家国呢，在练他的“武松打虎”，因为他扮演老虎，所以他一扑一剪一掀的，还张牙舞爪着，煞是那么回事。而家玲呢，虽然只落的一个预备队员，但她也是锲而不舍的。
忙忙碌碌之中，六一就这么来了，谁都意料不到的事儿就这么如期而至了。
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果青顾了她的死活却不顾大家的死活，孩子们只能半死不活。虽然这句话是家国说的，但是也比较符合事实。因为家红的鞋带是断的，家珠的算盘没借到，所以孩子们都露丑了，而且引得邻居们窃笑不已，因为事儿都出在她们家了。
家红在表演舞蹈“大海航行靠舵手”时，脚一扬，那只破凉鞋一下摆脱了她的掌控，一下子飞了起来，那鞋优美地划了一个孤线触目惊心地向台下掉去，嗒的一声落到台下了，一时台下一片骚动。
“鞋！鞋！我的鞋！”家红惊叫。
这突如期来的变故使家红一下子懵了，她一看事情不好了，急忙停止了自己表演的节目，一溜小跑赶往台下找鞋去了。因为果青不会温言和语说话，但是打闷棍，拨牙，打爪牙确实很在行啊！她知道这双鞋丢了一只意味着什么。
台上大家还在音乐中演唱：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思想……可是家红操心她的鞋，什么也顾不上了。
穿过密密匝匝的人头，一年级走过，二年级走过，一直走到三年级的人头中，她还急急地问：“我的鞋呢？我的鞋呢？”
当她穿上小同学递过的破鞋，又急急忙忙赶到舞台时，她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而舞蹈“大海航行靠舵手”已经结束了，因为音乐已经唱到“毛泽东思想是永不落的太阳”。家红木木地站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台上台下的笑声已是哗哗一片了。
家红沮丧极了，好端端的事儿就怎么搞砸了，她有点不相信了……
……
家珠看起来好象也幸运不到哪里去。
家珠是家中最活泼的一个，热闹场合更是少不了她，她在她班还是文艺骨干呢，她班的两个节目都有她。第一个节目是舞蹈红梅赞，家珠在轻快的音乐中翩翩起舞，那舞姿那动作轻巧与和谐。其实家珠天生应该就是跳舞的料，落到果青手里只能是废材了。一曲终了，她们的舞蹈也停了下来。
第一个文艺节目表演的很顺利，还赢得了大家的掌声，家珠有点飘飘然了，有句话叫乐极生悲，这句话就是专门说家珠的。
还是那句话，果青顾了她的死活，顾不了孩子们的死活，孩子们只能半死不活。
家珠的第二个节目是快板“我是小小算术家。”这是老师们自编自拍的节目，六七个同学一溜烟排开，举着算盘甩来甩去，按时下的时髦说法就是喜里刷刷来喜里刷刷去。
家珠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和大家挥动着算盘脍炙人口念道：
我是小小算术家，
精明能干最内行，
加减乘除都会算，
数字准确顶呱呱，
1。2。3。4。5。6。7。，
7。6。5。4。3。2。1，
进位退位算得准，
老师家长把我夸……”
家珠是文艺骨干，自然是显眼的一个，可是就在她的算盘甩来甩去时，却听哗啦啦一声，满地珠子翻滚，家珠的算盘散架了。
面对那么多滚落的珠子，家珠立即懵了，但是她比家红聪明多了，她没有拣那珠子，而是拿着空算盘架飞快地逃了……
而台下已是笑声一片了。
…………
老儿子家国虽然在家里也是经常被果青苛苛责责的一个，但是遇到什么事还是从容了一点。要知道六一那天的老师们很多，很多家长和同学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看呢！
比起家红和家珠来，家国比较幸运一些，因为就是那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所以家国多次练习演的出神入化的——不过，他要听到武松那个一连串的打虎配音，啪！啪！啪！啪啪啪……才能倒下来。
武松上场了，提着大哨棒，醉态朦胧的，因为酒热把领口都扯开了，接着站在台前念台词：“俺是武松，路过清河县……回老家，酒过三巡……夜上景阳岗……”等台词念完，道场走完，武松身困酒酣入睡了。扮演老虎的家国就上场了。他戴着老虎面具，身裹黄豹虎皮，屁股下还拖着一个大大的尾巴，就那么堂而皇之弯着腰上场了，没有台词，只有道场，等老虎的道场全部做完，只听“啊唔！”一声配音响起来，化妆成老虎的家国发现武松就冲了上去。接着就是酣睡的武松猛然站起来，虎与人打斗开始。家国的一扑一剪一掀做的恰如其分，可演到武松打了老虎时，老虎家国要听到那段打虎的枪击配音——啪！啪！啪！啪啪啪……才能倒下来，不知怎么那个枪击的配音不知怎么象哑在了枪膛里，迟迟发不出声音来，因为只有听到那配音家国才能躺下来装老虎僵死。武松和老虎协商后决定再来一次。家国只能又扑了上去，又来一次武松打虎，可是演到老虎倒下去的时候，那个打虎的配音还是没有发出来。于是又决定来第三次武松打虎……然而演了三次，那个该死枪击的打虎配音还是没有发出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两人只好在一片唏嘘声中草草收场了。
然面就在两人草草收场之际，那个哑在枪膛里的枪击配音却响了——啪！啪！啪！啪啪啪……，一时台上台下又笑做一团了。
瞧瞧果青这一家子，就这么露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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