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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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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二天,老太太的大姑娘也来了。老太太当时疼得汗珠子满脸,也只是自个儿一个劲倒吸着冷气。女儿们说:“妈,你疼得厉害就喊上几声吧,或许这样才会舒服些。”而老太太摇摇头,摇摇头,慈祥地望着儿女们没有说话。

当家珍、家红和家玲赶回来时,看到老太太那样儿都伤心得哭了,老太太从昏睡中醒来,看着孩子们哭成一片,从嘴角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并从孙子们的手中抽出自个儿的手,轻松艰难地说:“不……哭,不……哭。”

这年春天,老太太去逝了。老太太的逝世,使大家很伤心,也使大家的天空失去了颜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觉着家里缺失了什么。首先是孩子们,通常一边往老太太屋里走,边走边喊,走到屋门,看到冷冰冰的一把铁锁才惊觉,才回到现实:奶奶不在了,那张可亲的脸再也见不到了。再一个就是常渲德,每次和果青为什么事争执起来,气得不堪时就不由自主地往这边走,走到老太太屋门,看到锁着门又嘎然而止,愤愤地跺两下脚,长叹一声。

也就是在这年的秋天,家国考上稍有名气的县高中,和他同时考上高中的还有补习了一年的家珠。果青没有想到家国能顺利通过中考,因为在她看来,家国整天吊儿郎当,学习都得靠她三令五申地吆喝,是不可能考上高中的,况且那所县高中确实不好考,一个班里能走二个就不错了,可家国考上了,真得令她刮目相看,于是乎放弃了几年的口头炫耀又在她嘴边溜达:俺家国眼睛好,将来是当飞行员的料,家珠将来考个会计学校就行了。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行。本来,她盼望四女初中毕业留在她跟前伺候她就算了,所以,对四女是不大上心的,一个女孩子,做作文经常靠抄,学习拖拖拉拉,虽然对她没有比家国严格,但她觉的家珠自觉,不象家国没皮没脸老往电视跟前凑。

而家国没有补习,没人辅导,轻松闯过大关,实在令她迷惑不解,当她把这种迷惑说给常渲德时,常渲德笑了。他说:“你懂啥!你除了能操着朝天嗓叫唤,你还能懂啥?别看你做这做那麻利,说起念书识字来,你还得靠边站。这家里的五个儿女,别看他们一个个都不大吭声儿,但扯出那一个都比你识字多,比你懂得多,这点,你别不服。”

“我虽然识字不多,但我是没有被父母培养到哪儿,家里穷。要不,我还当学校校长呢!有什么稀罕嘛!那时十家就有九家穷,你常渲德不也是靠你姐们和你妈给人当老妈子、当帮佣才念完师范吗?”果青说。

“话也不能那样说。和我念过书的来友、白马、玉良等,那一个不比我家有钱?可他们不是照样在村里受苦?你能说是因为穷而受了苦吗?”常渲德看了一眼果青,语重心长地说,“上学有时靠天赋,父母天生给的聪明,加上自个儿留心点,才能念成正果,就象唐僧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心诚志坚,才会修成正果、善果。咱家国你别看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当回事,可他念得课外书多,什么都懂。其它孩子一上午学的东西还不牢靠时,让他在哪儿坐半个小时,他一下子就搞定了。三女家玲小时候经常背着家国,后来家玲上学时,有二次家国偷偷地跟到班里去,回来时,他能把家玲的书背出来,把生字背写下来,记得不?”

常渲德象思索又象回忆似的问果青。

果青哎呀一声,也笑了:“我还差点忘了。家国有一次说,这写书的人也太大惊小怪了,几天学完的书,干么要花半年才学完,真是没意思煞了。照这么下去,把时间都耗了。还有,老师反映家国在学校不好好念书,经常睡觉,写得字象天书,考试总是刚刚及格,是不是?”

“所以,家国那孩子,只要你知道他的作业做完了,你就知道他的功课十有八九不成问题。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天赋比其它女孩子都高,就是可惜没有时间重点培养,或给他订一套自学丛书,让他自学。我想,家国的自学能力按他的思维方式,再加上我们的辅导,他是能跑班的,或者连续跳班,只是我们大都忙得一塌糊涂,没有时间给他提供学习条件,所以孩子只能一般般了,跟着普通孩子按部就班地上学。其实,这样也有好处,最起码有自己童年的玩伴,有自己熟悉的同学……”常渲德说。

“你干么不早点说这些啊!我要知道家国有这么大的能耐,有这么高的天份,我说啥也得找学校,找老师,给他跳几级。我是不知道这事儿,你是不说这事儿,要不,我儿早就是少儿科技大学的高才生了,还用我整日为他的学习操心?”

“看看你,又来了。以前,老师夸奖了家国一次,你就说家国将来是飞行员;我现在谈谈他,你又说家国是少年科技大学的高才生。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心理学,不懂孩子的心思?咱家国是一个矜持的孩子,不喜欢夸夸耀耀,有一绝不说二。你成天那样,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容易有逆反心理,特别是这个时期的母亲,他从心理上有一种抗拒心理。你要他东他偏要西;你说他,他不服;你骂他,他顶撞你,情绪不好说不定还要和你们这些做母亲的干仗,你觉察到没有?家国有一点逆反心理,但他不是太明显地表现出来。”常渲德坐在沙发上,一套一套地说着道理,给果青讲着年龄与教育的关系,“这孩子大点,就得因材施教,晓之以理,循根利导,把他思想上的问题与心理学联系起来,和颜悦色地说服,不能实行强制与捆绑教育,那样会引起孩子的反感,甚至伤及孩子的自尊,走向教育的反面,那就糟了。”

“你就爱说大道理,在你眼里,孩子们都是上旁,都是心肝,宠儿,那你也没有把他们都培养成一流的人嘛!”

“你的教育更不行。不是我说你,你……”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争辩,你也不要再和我说什么这样那样的教育了,咱们到此为止,免避争吵。”果青讨饶地说。

常渲德听果青下了免战牌,咽一咽口水,把肚子里要说的话重新又咽回了肚子。

大女家珍大学毕业后就被分配在机关工作,家玲、家珠和家国都念书,家红在远处教书,看上去一切都很好,谁知家红正烦着呢。在家红看来,她不如意极了,教书一天下来觉着很累很烦心,加上学校里教学后难熬的寂寞,于是她靠看闲书看小说打发多余的时光。她经常拿着笔,用她那马马虎虎的字在纸上瞎写,有时一段话,有时一句诗,写了涂,涂了写,反反复复。有时好不容易写成一稿子,又三下二下撕了:“泛味,这么写东西写不出来了?灵感呢?这么写得死板板的,没有一点灵性。”她喃喃自语。

回想起小时她写什么都从容自如,好多年不写东西了,到现在,怎么反而写的差了灵气呢?

而这时的贵香,把录单机开得大大的,或者看着歌词唱歌,或者端上一盆水洗她的头发,或者把饭做得有色有味。她是快乐无忧的。她经常问家红的一句话是:“家红,我们什么时候能转正呢?我在这儿待着就象进了尼姑庵。”

她经常往校长那儿跑,后来,她不甚跑了,只是逢年过节给校长贺礼,但家红感觉到校长一直对贵香更好一些。虽然她发表过一些文稿,虽然她比贵香教学方面用功,但贵香的嘴巴灵泛,在人际关系上远远超过家红。

后来,家红感觉有一段时间睡不着觉,而且做什么都容易忘,更严重的是上课有几次说错话,引得学生们都笑了。有一次,校长来检查,发现她批改过的作业本上有几个错字。校长当时就批评她,她的倔脾气上来了,说:“我代着多少课,别人代着多少课?我比别人多代着二门主课呢,一门副课呢!我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那不是理由,是你的教学态度问题。”校长说。

“别的老师批改过的作业错字更多,你怎么不说了?”

家红听校长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就反驳,把个校长弄了一个大花脸,后来她索性就不教书了。

家红把工作辞了,以为果青会骂她,谁知果青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歇着吧,做点简单的体力活,或许脑子能修养过来。那个李贵香啊,有背景的,她找的对象是镇里管教育的胡书记的儿子,听说就为转正而教书,人家虽然是个初中生,但是有背景……。”家红不语,发愁的样子很可怜。

后来家玲从学校回来,还说:“二姐,我看你休息一段时间,复习一下你的功课,准备考加高考吧!”

家红说:“我的高中课本都让咱妈给当破烂买了,我都三年没摸自己的书了,功课大都忘了,我有心复读啊?再说我要复读咱妈哪儿也得同意啊!再说,我发愁每月向妈要钱呢!我说要复读咱妈能同意吗?”

家红心思重重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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