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拜年
大年三十晚上不觉在噼噼叭叭的爆烛声中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年,今年家里只有家国、果青和常渲德过年。
象往年一样,常渲德天还没亮就起床了,独个儿放了一串麻鞭和炮竹。老儿子家国却死气沉沉躺在被窝里呼呼睡大觉,任凭果青在窗户上连敲带喊几声,家国也熟视无睹般地不予理睬,还不耐烦地唠叨:“还早呢!叫什么啊!天还黑着呢!”
“和你爸起来发旺火。”果青直接了道地说。
“家里没有一个孩子,点那玩艺儿干么?”
“村里那家不发旺火,那年不避邪?!”果青有点发火儿了。
老儿子家国还是那个样子,象以往一样三翻五次任凭谁都叫不起来,雷也打不动的样子。
常渲德知道这会儿的老儿子可不是小时的老儿子了,那时常国每年过年时都要早早起来穿新衣、穿新鞋,戴新帽,把枕头上底下的压岁钱往口袋里一装就溜到老太太那屋去了,之后,他便吆吆喝喝地跑出来跑进去,忙着放着麻鞭炮竹,忙着在旺火跟前稚稚嫩嫩地许愿,盼来年好收成,盼自己拿第一,忙着端供品……总之,小时的家国每逢过年时是小小的忙人儿。
可是现在家国大了,却没有了那时过年的那份激情,每年都懒床不起。
现在家国已经工作几年了,可是仍然孤单单一个,他总是和同龄的姑娘不能互相沟通,所以老大不小了还未婚。
…………
常渲德知道家国的秉性,叹了一口气,对发着脾气的果青说:“算了,我来吧!不就是放炮嘛!往年不是这样吗?”
直到旺火发完,麻鞭炮竹点完,果青和常渲德把饭吃了半拉子,家国才迟迟地从他那屋过来吃饭,还紧紧缩了一下脖子。
“好冷啊!好没意思啊!”
瞧瞧,这就是家国!大年初一早上就说这样的话!
果青看家国那样,正想说几句,但是被常渲德用眼色制止了。
一时,一家三口在麻鞭和炮竹中不断爆响的喧嚣中夹着菜,吃着肉和饺子,喝着酒,这么打发着大年,感觉年的味道怪淡的。
喜气洋洋的一年虽然因为人丁不多单调了一点,但是果青心里惦念着呢!
不觉到了大年初二。这日,是中国传统的节日,做女儿女婿的都会携带家口回娘家。家珍和欧阳杰是第一个到的,家珠是第二个到了,等家红他们过来时,大家先他们之前来了。
一时热闹的气氛一扫过年时的清冷,叫姐的,叫妈的,吵吵嚷嚷。
果青在孩子们一声声“姥爷外婆新年快乐!健康长寿!”的祝福声中,给孩子们发着一个一个红包。待发到小宇时,叽叽喳喳的小宇就认真地说:“外婆,你真抠门啊!你干么只给我10元的压岁钱啊?我要你100元的老人头,老人头最吉利啦!我三姨和我奶都是给我100元的老人头呢!”
果青看小宇儿胃口太大,于是就转身躲开了,还说:“没有没有……”
小宇儿手里拿着果青给她的10元票子却绕不过果青,非要跟果青换一张100元的老人头,果青不换,她就在果青后面一直追着缠着,还说外婆怎么小气呢!换一张都不肯,我啊不叫你外婆了!
果青虽然有点尴尬,但看着她一脸的童稚笑了:“晓宇今年认得数了,懂得100元的票子比10元要大多了,骗不了。去年,还是傻子一个。偌,你要一张老人头那就给你一张吧!”
果青这么说着在自己的口袋里左掏右掏,但是她的口袋似乎是经常装小票子的口袋,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一个稍大的票子,她为难了,换一张老人头,她确实舍不得,100元票子她过日子要过好长。
果青看小宇儿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放过,忽然机灵一动,就打发小宇儿道:“待一会儿外婆要包饺子呢!要钱,问你妈要去,你爸你妈挣的钱可是多得很呢!外婆是个穷光蛋,你就饶过处婆吧?啊?”说着就逃也似地溜了,躲到家珍、家红这边包饺子去了。
家玲看小宇儿无忧无虑撒泼着童稚,一点也不顾果青的难堪表情,就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拍拍,还邀请她说:“宇儿,你过来,三姨再给你一张吧!”
小宇儿已经拿了家玲的一张老人头,听家玲说还给她一张,立即从这边溜到了那边。家玲已经从皮包里就掏出一叠红红绿绿的票子,大大方大地翻了一遍,逗开了小宇儿:“小宇儿你要钱可以,不过,宇儿啊,你再叫一声三姨我才给你。”
小宇儿高兴得脸上象长了花儿般盛开着,欢快地叫了一声笑了,还大大咧咧地说:“三姨新年快乐!”
家玲嗯了一声,小宇儿叫完后立即迫不急待地在她手中的钞票里面搜索一百块钱的新票子,后来她拿定主意从红钞票中抽出一张,又前前后后晃着看清了那个仿伪标志,还欣喜地说:“一百元呢!是真的呢!!”
晓芸儿拿着一百元的老人头兴奋不已,看着大家都笑,她狡狤地眨眨眼,把眼光看在了家玲那一叠的钞票上,看看家珍家玲她们说笑,一时计上心来。
晓宇儿大方地走到家玲跟前,看着家玲笑嘻嘻地问:“三姨,是不是叫你一声三姨就给一张老人头了?”
家玲正和家红她们聊着一些事,压根想不到她会有什么心计,随口说:“是啊!”
小宇听了一时贪心大起,叫一声三姨一百块,那么她一直叫下去,三姨那儿的一摞钱不就都进她的口袋里吗?
小宇儿听了,立即又说:“三姨新年快乐!”
家玲正和大家聊着谈兴正浓,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小宇儿说完却立刻自作主张从家玲手中又抽了一张,还说:“三姨,说好的,叫你一声三姨,咱们就得兑现啊!”
一时家玲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家珍看女儿那么贪心,连忙叫住她:“小宇,别闹了,出去和牛牛玩。”
小宇儿的眼睛还沾在那一大沓的钞票上呢,哪里想到什么了?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认真地说:“三姨不是说,叫一声三姨给一张吗?三姨还有那么多票子呢!我得再叫啊!要不,都成别人的了。”
而家玲这时已经摆手了,还嘻嘻哈哈说:“小宇儿,你别再叫了,你这么叫下去三姨我就要破产了!”
欧阳杰看女儿玩调皮,知道小宇儿心思不简单,于是过来拍拍女儿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宇儿,你把三姨的票子拿来吧!小宇儿将来也象三姨一样挣很多很多钱,是吧?小宇儿才不稀罕三姨的钱呢!把三姨的钱给了吧?”晓宇看着爸爸伸出的手,滑稽地伸伸舌头,拿着三张从家玲哪儿的三张老人头忙不迭地溜走了。
…………
尹建军看着家玲手中那么多钱,不由啧啧羡慕了。
尹建军自从和家红结婚后,变卖了他以前的全部家当干起了给别人打工的活儿,可是事情并不象他想象的那样简单,给人打工虽然机械了一点,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是忙来忙去却挣不了几个钱,钱难挣,屎难咽,老人们说的没错。看到家玲拿着那么多钱,心里痒痒的。
他知道家玲挣得很多,看她拿着那么一沓的钞票,一时便羡慕地说:“家玲,你现在是真的发了,我们都给你拜年吧!”
“行啊!”家玲象知道他的心思似的笑了。
家珠怕尹建军抢了她的头功似的,立即开着玩笑说:“三姐,新年快乐!”
家玲满意地“唔”了一声,心满意足的样子,却象忘记似的没给钱。
家珠说:“你给钱呀!别唔唔唔的,你给我的压岁钱呀!”
家玲就笑着说:“我差点忘了,今年,我还没有给你和家国压岁钱呢!”说完从包里拿了二张老人头,一人给了一张。
“家玲,还有我的压岁钱呢!你怎么忘了我啊?”尹建军说。
家玲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叫三姐呀,叫一声三姐,这沓钞票都是你的。我告诉你,这可是一万块啊!”
那厚厚的一沓钱带着神秘的诱惑,引人不由向往和迷恋。
一时大家都笑了。尹建军看看钞票又看看家红,慢吞吞摸着脸,又慢吞吞地说:“你让我叫三姐,我啊……我的脸好象还在……要不,我叫你一声家玲算了……”
大家哄的一声都笑了。
…………
果青和她的四个姑娘们置办了一桌酒席后,大家坐了一桌子准备吃时,又是一阵热闹景象,晓宇和牛牛非要坐一块儿,谁说也拉不开。后来,她俩看着红红绿绿的菜肴敲桌敲凳,好象等的不耐烦的样子。等大家坐下共进餐时,他俩又指指掇掇,一会要吃黄颜色,一会要吃白颜色,挑挑剔剔,等不及就用筷子乱挑一气。晓宇没吃几口就说:“没劲!”说完偷偷溜出去玩了,牛牛一看晓宇走了,觉着大人们杯筹交错说说笑笑挺麻烦,把头一低丢下筷子也溜回里屋了。
那么这两个孩子干什么去了?
待大家的酒席吃了一个多小时后差不多都酒足饭饱了,有收拾的东西,有论事的,有说笑的。
家珠和朱爱国不管人前和人后都是那么随便乱开玩笑。一个爱玩,另一个更爱玩,打打闹闹的。因为朱爱国在家珠收拾东西时又不失时机地扯了一把家珠新烫的时髦头,虽然朱爱国和家玲坐在一起,但家珠还是准确地判断出那个罪魁祸首就是朱爱国。
家珠被扯乱了时髦头,也是不吃亏的一个人,抬起腿顺脚就是一踢。
踢重了朱爱国,他疼的大呼小叫着,逗的几个人都笑了。
“王八对上眼了!”果青立刻苛薄地说。
家珠生怪果青说她,返身丢下手里的东西走了。
摸摸被朱爱国扯乱的头发,她来到化妆镜前,看着镜子梳头,整理着头发,待抹口红时忽然发现口红不见了。她探出头问大家谁见口红了?又问家玲,家玲嘴里不屑地“哧”了一声,说:“我向来不用哪些玩艺儿。”
家珠又问孩子们,孩子们也摇头说没动。家珍说:“你不妨问一问牛牛吧!或许他知道呢!他刚才一个人在屋里,后来悄悄溜了。”
家珠便跑出去问牛牛,牛牛正站在门前晒太阳呢!家珠说:“牛牛,你看见四姨的口红了吗?”可是她才问完就明白了。
牛牛的嘴唇涂的红红的,躲躲闪闪,摇摇脑袋就准备溜,家珠可不愿意失去逮他的这个机会,立刻跑上去抓住他,他象小狗似的尖叫着挣脱又跑开了,一副抗拒到底的样子,家珠急得直跺脚,但又没有办法。看牛牛站在哪儿无所事事的无事样,家珠忽然机灵一动,从口袋里拿出二块钱,说:“牛牛,四姨这儿有钱,能买许多好吃的呢,火腿啦、蛋皮了、棒棒糖了,你手里有口红,咱们两个可以调换一下好吗?”
小宇儿给牛牛涂了一次口红,牛牛就钟情喜欢上了口红这个玩艺,不管谁的口红只要让他逮着了,他就想法设法自己弄到手整一把,不玩一个一塌糊涂就不是牛牛了,但他到底眼光短浅了,一听这话就从口袋里掏出口红来,又缓缓地走了过来,拿口红和家珠做了交换,然后拿着那个二元钱仔细看看,确认是真钱后才蹦蹦跳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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