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清闲
家红把公鸡和兔子卖掉后，平日忙忙碌碌的她看上去显很清闲，屋外的兔舍鸡舍都打扫干净了，家里又没有多少家务，于是无所事事的家红除了整理家务，缝补洗涮，就是往种的不多的庄稼地里跑，每天下午难得有空暇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门前听邻居们打牌，还说啊笑啊的，也不写什么文稿，也不看什么书了。有时间她还会钻到卧室去看电视，把天线摇来摇去。
尹建军见她那样，为她的精神解脱而暗自高兴。几天后，花了几百元买回一台18英寸的二手彩电，家红没有责备尹建军，尹建军索性连电视收接锅盖也买了回来。这时的尹建军正和牛牛房上房下调弄这个多频道的收台器。
家红那天已经去了一趟娘家，现在，尹建军听家红又叨叨起她家的事，就说：“家红，你爸妈的身体好着呢！不就是隔几步远嘛？什么时候想去不是一句话么？一个村北一个村南，和一个村不是一样么？”
“我也想去啊！可是每次不知见了我妈我就烦，我烦，我看我妈也烦我……”家红瞟了一眼尹建军，知道回娘时，果青还是那样三句话不离本行，老是那句话：你们家的那个勾子军啊！那可真叫懒哪！
瞧瞧！本来家红是去解闷的，但她想不到去了果青哪儿正好说到她的心思上，使家红越来越感觉到心里孤闷了许多，她的一腔郁闷只能付诸苍茫的天色知晓了。
“你烦什么啊！”尹建军什么也没有想的情况下忽然问。
“你说我烦什么啊！”家红只能这样问，虽然她厌烦果青说尹建军，但是她就是把许多心事憋在肚子里，只能自己跟自己烦。
尹建军看着家红郁郁寡欢的样子，意识到什么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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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样说着时牛牛正在房上弄锅盖天线，摇来摇去的，这时的牛牛已经在房上催尹建军二次了，这时又催：“爸，快看看呀，这效果好不好？”
尹建军答应一声，拿着遥控频繁地换了几个台，说：“怎么山西台反而没有了？”
牛牛便又把锅盖扭来扭去，又说：“爸，你再看看。”
尹建军又换了几个台，说：“这次山西台倒是有了，中央四台，福建台又没有了。”牛牛又稍微摆动了一下，尹建军说：“差不多了，就这样凑合着看吧，虽然图像不够清晰，但想看的台都差不多能接收到。你下来吧！。”
以前，全家人都围着一台黑白电视机看，牛牛总是猫着腰眯着眼看，久而久之那近视的度数越来越大。现在买了彩色电视机，虽然破旧了一点，但是又大又亮，全家人自然欢喜不尽。
牛牛答应一声从房顶上下来了，自然他也是满心的欢喜。
家红看尹建军电视和接收锅盖都买了，就对按着遥空器调台的尹建军，说：“咱家只有一辆自行车，整天都是你上班骑着，我借别人家的又觉不好意思张口，家里还有一点钱，再买一辆就方便了。再买一台洗衣机吧，我整日洗东西，大东西洗一下发愁呢！”
尹建军说：“那就先买吧！反正这个月我才发了工资，我手里头还有钱。”
听说买东西了，大家自然又是另一翻的高兴，笑笑听家红要买自行车，就迫不急待地插嘴说：“妈啊，我可等到你们花钱的时候了！我要买的东西太多了！我要买书桌，哥哥和我老抢书桌；还有，我要买新衣服，这身上穿的衣服都破了，靯也烂了，我可不穿烂衣服；还有，我的眼近视的厉害，再不戴眼睛，还要发展。现在，老师在黑板上写什么，我都看不懂，只能过后抄同学的。这学期，我倒退了十几名，老师都批评我了……”
牛牛听笑笑说出这翻话，就说：“妈啊，我该买鞋了！人家同学们打篮球都穿球鞋，保护脚踝，我却没有那种高帮的球鞋。那次，一个同学用脚一下铲在我脚上，我的脚踝整整疼了一个多月呢！
家红听了孩子们的一席话，又看看身穿单薄的尹建军，说：“好吧，今年，咱家要花销——买得东西很多。你爸多少年了，连一件象样的保暖衣服都没有，上班冻得哆哆嗦嗦，今年呢，给你爸买件半截大衣，要羽绒服的那种；我们卧室也要买双人床，那条箱柜已经睡了三年了，放在一边，有个客人亲戚来了，还能凑合着过夜。笑笑那屋也买只床，客厅里再买只吊钟，沙发嘛！明年再说，说不定你大姨家再淘汰沙发，那我们家就不用买了。”
牛牛和笑笑高兴和大叫大嚷，好象过节似的，比看了好看的动画片都高兴。
尹建军看家红今日如此慷慨，提醒她说：“家红，咱们盖楼房时还欠着大姐、家玲、家国的钱，今年不还了？”
家红何尝不想这个问题呢！这个问题已经不是折磨她一天二天了，但是全家人就凭着尹建军上班的那几个死钱儿，还是硬攒硬抠，看看还债的日子遥遥无期，心里就松懈下来了，看着尹建军不解的目光，家红反而洒脱又慷慨了，还说：“我们怎么不还她们了？她们也不缺钱花，钱在银行里存也是存着，正好我们盖房都借了，慢慢还清她们就是了，不就是四、五万元吗？”
尹建军大破车换成小破车，小破车换成自行车，穷日子过惯了，有点意外地看着家红，好象这些话不是从家红嘴里说出来的。还说：
“家红，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四五万块还少吗？那是一幢楼啊！现在新盖的楼房，上下楼二百多平方，谁交五万，那个楼房就归谁，这个，你不知道么？”
家红想想以前的事，意味深长地笑了，还说：“我们能买上这一套就行了，我们不贪多，眼下的生活就够我们应付了。去年，还大姐三千元时，大姐说，你们不要着急嘛！他们也不急用，两个人一月要挣三、四千呢，这点钱算啥！我们两个人挣钱，省吃俭用的，一年才从牙缝里才抠出这三千块钱，还不够人家一个月挣的。”
尹建军过不上城市里的新生活，但是对城里的高消费却很羡慕，结婚以前特喜欢臭美，城市里流行穿什么，他就摇来摆去穿什么，现在，如果不是成家有子，他可不会换成今天这样朴素的衣着打扮。
尹建军接上了家红的话茬，说：“城里有文化的人挣钱多，花销大，吃喝拉撒什么都需钱，大姐家一个月少说也得花销一千五，咱们家自给自足，除了吃喝，其实也没多少花销。首先，一年的蔬菜和粮食不用花钱，自己种点就够吃了；油呢，地边种点槟麻胡麻换着油吃；就买一点酱醋，能花几个钱？”
家红羡慕着家珍家玲的生活，但是不喜欢热闹，尤其是城市，她感觉怪喧嚣的，她心里特别喜欢村里的那份安静和游闲，特别喜欢村里鸡三只狗三只游荡在街上的那种散淡，和人们无所事事在街上溜达的样子。
家红说：“人家的花销和我们差远了。人家城里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肉和蛋等副食很多。村里人吃食却是老一套，冬天只是白菜，春秋只是土豆片、菠菜。城里人呢，吃的五花八门，吃得也很有讲究，大冬天也是新鲜的西红柿、豆角和蒜苔什么的，那象我们，人家城里人吃细粮时，我们还吃粗粮；人家讲究吃粗粮时，我们刚好吃细粮，欲罢不能，老是跟在人家城里人的屁股后面转圈圈。”
尹建军说：“那你去城里生活吧！城里多好呀！吃的好，穿的好……”
家红微微笑了：“尹建军，你就死了心吧！我不会去……”
“那我就把你买了吧！”尹建军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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