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聚
这年冬天，家国的离婚案要开庭，家红接到家玲的通知后，就和父母都去法院旁听。这起楼房案经过几年调查和取证，还是没有什么好结局。法**法官宣读了法律法规条款，最后宣判：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有关条令，常家国和李霞因感情破裂，判决离婚。常家国监押一年被获释放。关于房子纠纷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果青听了，还是不服气，认为他们把重要的楼房纠纷还是没审清。当场就和人家法官嚷了几句，被执行法警以扰乱公尝的罪名驱逐出去了。
果青站在外边气愤地嚷：“你们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家骗取了我们家的钱买了楼房，还要批捕我儿，让我儿监押一年多，把工作都丢了，你们凭良心说，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合理呢？”
法警呵斥着果青，说她扰乱公共秩序。
果青把手一伸，说：“那你们也批捕我好了。反正，那楼房是我一辈子的积蓄，他们不义之财都能搂在怀里，你们为什么不批捕他们呢！不是说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吗？”
法警无可奈何回避了：“这个，你们和上面说，我们只是执行命令，不管有理没理，以事实为据，不能在公共场合随便发表不佳言论。”
家珠和家红知道这次法院判断对果青的刺激很大，都赶了过来劝说果青，家红说：“妈，你就不用说了，嚷嚷有什么用？李家那么谁不知道？法**他们什么都要，连他女儿的青春损失费他们还要，说来说去，女儿和楼房是他们眼中的砝码，累积起来就是钱。人活得还是平平淡淡好，那么好利忘义还有人味吗？”
果青在村里多年做着调解工作，也处理过一些事，而面对自己的事却有点不相信这样的处理，还持着肯定的样子说：“这个案子背后有背景，李家后台肯定做了手脚。”
家珠是朱爱国开着他爸的霸道而来，关于法院的判决很淡然，，家珠劝说果青：“妈，挨怎么就怎么吧！咱斗不过他李家，就不斗了。咱们家各忙各的，谁想他们李家，长年累月就知道告状，胡说这啦，胡说那啦，咱们家谁也是忙人，哪里有闲功夫告状胡说呢！说到底不就是几个钱儿嘛！”
果青听她满不在乎的样子狠狠地瞪了家珠一眼，还说：“几个钱儿？不是你身上割的肉吧！家国的楼房你们那个出过一分钱？还不是我的一毛一毛积攒的吗？”
家红要不是家珍他们有车，顺便带他们回来，她恐怕也不会来，听家珠心里放得开，也说：“妈，凡事要想开一点，他李家骗了我们一次，我们家该记住教训就是了。做人，就得想开点。什么时候也是好人让着赖人，要讲道理；要不，这世界真得可乱了。”
家玲和家珍忙着用各家的小车送证人回家，家红和父母看他们都忙，上了出租车向市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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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回来，家红她们第一次住到家珍的家里。家珍家里装潢的大方富丽，猩红色的地毯，丝质窗帘，紫檀大床，门铃显示屏，琳琅满目的书房，这里的一切让家红感到新奇。当家红正出神地呆望水缸里的两只大鳖和那五光十色的热带鱼时，家珍拉开了冰柜。她问：“家红，你吃什么？”
家红拘束地摇头。家珍却拉开了储藏柜：“这是荔枝，这是龙眼，这是芒果，这是猕猴桃，这是哈蜜瓜，这是……总之，你感觉什么新奇吃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拉这个柜子就行。你要吃肉呢，就拉这一层，这是牛肉干、这是酱牛肉、这是牛肉、这是烤肠、这是北京烤鸭、这是德州扒鸡，这是半个烤乳猪……总之，你要吃肉就拉这个柜门。”
家红点点头，说知道了。看家珍走到父母身边，就好奇地拉开了另一个门柜，里面放得却是豆类和蘑菇，还有一把蒜苔、藕和各种蛋，有红皮蛋和绿皮蛋，还有松花蛋。
家红看到家珍家什么都有，就说：“大姐，你的冰箱太好了，什么都可放，吃东西可方便多了。”
家珍说：“可不是。”剥了皮给父母吃，家珠也剥了喂母亲，家红说我们自己动手吧，就剥了荔枝自己倒先吃起来。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看着家珍家的大彩电说着家国的事，家珍说：“你们别拿那个事说了！现在咱们先不说这个……”
家珍说着从冰柜里拿了肉食到厨房的案上切去，家红捋捋袖子要帮忙，说：“不用，你去赔他们去吧！我这儿都是现成的买的。”家珍指指父母。
“姐，你家真有钱啊！连我都想不到，你们竟然活得能够奢侈了。”
家珍笑了：“今年走运呢，欧阳杰今年发财了，一个技术革新给公司赢了二个亿呢，公司里稍稍奖了一下，就是10万元呢，我们决定奢侈一回，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买回一箱这……”
家红想她家牛肉能买那么多，就问家珍：“大姐，你家是不是特别喜欢吃牛肉啊，熟牛肉能堆那么多，有五六十斤吧？”
家珍说：“可不是，一百多斤呢！你说傻不傻？那是你姐夫特别买的，他说，小时候他吃过一回牛肉，感觉比什么肉都好吃，那时家穷没钱买，他就想，长大后要过每天吃牛肉的生活，总要吃得不吃了！现在可好了，有个意外之财，首先买回这么一箱。”
家红听着笑了，怪不得买那么多呢，原来姐夫是实现了幼时的梦想。
家珠却啧啧称奇：“我们家的这个姐夫可真够实在的啊，倒也舍得？十万元就买回一箱这东西？姐啊，要我说呀，下次公司再发奖金时，让我姐夫直接要一箱东西得了，都罗列好了直接拿回家，多好。”
家珍听见她们这样说都笑了，还说：“这下可好了，你们来了真好，我还发愁那些东西会坏了呢！欧阳杰这几天吃腻了，一看见牛肉就皱眉头，吃得他都要吐了。咱村里的饭食没油水，我再炒几个菜去。”
家红看着家珍家什么都有，干干净净的，摆设还是全部高档化，就羡慕地说：“大姐，你家真好，吃牛肉吃得要吐，我们什么时候就活成这样了？”
果青那个子女家的事，那家的底细不知道啊！只是儿女们的事不那么斤斤计较了，听了，说：“家红，你还想天堂似的活呢！？我问你，你们的债务还清了吗？”
家红哎呀一声，猛地想起自己身上还揣着给家珍的二万块钱，那是盖楼房时借大姐家的，于是从内衣口袋里换出一个红布来，层层打开。
果青看看钱，再看看家红，说：“你又抠出钱来还你大姐了？看你的脸，蜡黄蜡黄的，又消瘦了，当心点儿，不要老想着攒钱还债。妈那些年为给家国攒钱买楼，这儿抠那儿俭，自己小气的要死，这些年，连家玲、家珍给我花的钱都抠着不动一个子儿，自己倒落得三天一小病，一句话舍不得花钱，结果，被那李家骗得坑得好苦。”
家红却不愿意提那些不愉快的往事，说：“妈，过去的事咱就甭提了，家国的事处理完又算解放了，我们该欢喜才对。”
说着，拿出钱数了数就给家珍递过去了。
家珍说：“那些钱我也不急用，你还我二万就行了。那二千块钱你就买几身新衣服，再到医院看看你的病吧！反正，我们在城里又能多赚几个钱，生活也有保障，你姐夫和我的工资一个月就挣你们一年的呢，就那么一个闺女。你们一年的总收入也就是那几个钱吧！给你二千块钱是我和你姐夫商量好的。那次你姐夫回家，说你瘦得形销骨立，腰都直不起来，还说你可怜，该帮着点。他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在乡下也生活得很辛苦，经常来城里看病，他又是家里老大做惯了，每次都是他陪了去看病，医药费、检查费什么费用也是你姐夫摇腰包，临了，看见穿着可怜，又是衣服又是吃食，还要给买了车票送上车回家。在所有的亲戚中，你是唯一没有要过我们的东西的人，我和家玲那天说起你，家玲也说，给你买几身好衣服，该接济接济你了。”
家红看家珍诚心诚意，就说：“姐，其实我们在村里挣得少，花销也少，一年有二、三十足够花了，那象你们，处处都需要钱。孩子从幼儿园就开始花钱，出门打个的得花钱，吃喝要花钱，你们的观念还要吃好，穿好，自尊心第一，不买楼房还好说，要买个楼房可比我们村里花销更大，还有水费电费菜钱、煤气费、管理费，说不上名目的费用。要多的多，比村里花费大多了。。”
家珍深有体味地说：“我从咱村走出来，感觉新奇，日子长了，感觉还是城里好，虽然花销大，但赚钱多又有保障。村里什么都靠自己的双手，整天忙忙碌碌收效不大，太苦了。”
家珍说着腾出手来，把家红给的二万多块又给家红，说：“我这里还周转开，我们每月基本能存几千元的存款，这钱，你还是先还家玲好。”
家玲的日子更为富足，而且家玲的公婆都是有正式工作的工人和干部，家玲的老公温书林又是一个博士，所以他们家对金钱的需求更松动………
家红说：“家玲比你拖累小，开销也比你小。她的公婆都有退休金，虽然为数不多，但他的公公国家还补发给一笔小钱，用不着她接济人，倒是公婆给她买这买那的，晓芸的花销，她爷爷奶奶更是包了。”
家红这样说着，把那二万元又还给了家珍。
果青在旁边看了一眼正在用遥控器频频变换频道的常渲德，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老头儿，你看你的两个女儿，多麻烦，为还钱还磨磨叽叽。”
常渲德笑笑不做声，果青说：“家珍，你的钱你就收下吧！家红好不容易能攒够钱还你，你们俩这个推推让让，扰得我们看电视都看不进去了，真是。”
家珍听母亲说，就把钱收了回来，又数二千块钱给家红：“家红，这二千块钱你拿着，买衣服看病。”
家红却推辞：“姐，我有钱。这钱你拿着补贴家用吧！”家珍却坚决要给家红，家红却是坚决不要。果青在一边看了，就笑着说：“哪有给钱还推来推去的？你妈是傻瓜，生下你们一窝儿傻，从来不知要别人的便宜。今天你妈做一次精人儿，你们不要钱，就给我得了。”
家珍就把二千块给果青，果青倒不自在起来，说家珍：“你啊，那壶不开提那壶，你给家红的钱我怎么拿啊？”说着不予理睬家红了，还冲着家红瞪眼，一时把家红弄的莫名其妙。。
以往吧，果青抠钱，还有点贪图儿女小便宜，给多少钱也要给家国存起来。自从她一辈子存的血汗钱买了楼房被骗，她算看开了一点。她整天剥削着盘算着几个女儿钱，倒把几个女儿弄得病病歪歪，一句话，女儿们也是有病舍不得花钱看，割了身上的肉给她吃，这点，她是体悟过来了。
家珍看果青开通了许多，由衷感到高兴，就说：“妈，这钱，给家红一千，给你一千，你们分着花了吧？看病、买衣服，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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