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如果非要从那些被五条悟引导过的人里，选一个最得他真传的学生。
大概非蛇岐深雪不可了。
任务一分钟，出差一整天。在忙碌的任务中用“合理”的方式摸鱼，可谓是完美复刻五条悟。
夜晚的商业街，上演着城市里独有的灯红酒绿。
身穿白T、短裤的蛇岐深雪，脚下踩着一双点缀着玉桂狗的可爱拖鞋。
她手上尖利又亮晶晶的美甲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朴实的单色甲油，原本没有被照顾到的脚指甲也涂上了。
只不过每个指甲的颜色都不一样，红的绿的黑的，乱七八糟，但又具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和个性。
五条和枝听见路过的JK们，在小声议论蛇岐深雪的指甲，没忍住想——
什么美感和个性，这种糟糕的打扮，完全是靠那张脸撑起来的！
换张脸的话，你们只会不可思议地呼朋唤友‘快看那个奇怪的家伙’！
“唔……花火试胆大会？”
完美融入人类社会的蛇岐深雪，大部分时候都呈现一种平和友好的态度——
她对大街上的传单来者不拒、会安静地倾听推销人员的口若悬河，甚至还差点被拉去当模特。
所以，眼下见到她接过路人的传单，并且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五条和枝一点都不惊讶。
见心仪的目标收下自己的传单，并且还有所意动，发传单的女生笑得更甜美了。
“是的。这是由我们灵感同好会私人举办的夏日活动，地点就在热海。”
“大会的举办地是一所废弃酒店。当天，我们首先会聚在一起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欣赏热海上的花火。等花火大会结束后，才会正式地进行试胆游戏。顺利完成游戏后，还有冷烟花的庆祝环节。”
“受到邀请的人不需任何费用，需要在当日穿着浴衣，拿着作为通行证的传单，便可以参与这次活动。”
闻言，五条和枝不禁皱眉。
这种不需要出钱，便可以吃喝玩乐的事情，怎么听都像骗子。
大约是女生自己也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很难取得人的信任，她拿出了更多的证据。
“这是我们同好会的网站，已经有近十年的历史了，而且不是第一次举办这种夏日活动。”
平板电脑上打开的网页中，不仅可以看到许多关于灵异地点的博文，还有历年花火试胆大会的纪念照片。
从时间来看，今年是第四届。
“为什么要邀请路人呢？”五条和枝问，“这种活动，邀请相同爱好的人，才最合理吧？”
打扮干练的女性，声音如冰雪一样锋利。
被凝视的女生表情微滞，笑着说：“这也是我们同好会所遵循的一个原则——有缘人。其实在网络上也有名额派发的，不过这是我们内部的情报了。”
“如果你们实在怀疑的话，不参加也没关系的。”
事情似乎是真实的，而且他们同好会想给自己立什么规矩，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五条和枝即使仍旧心存怀疑，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被邀请的人也不是她。
这时，认真读完宣传单上所有内容的蛇岐深雪抬眸。
她朝女生扬了扬那张花花绿绿、怪异又诡谲传单，暗金色的眼眸微微弯起。
“可以哦，我接受邀请。”
女生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真的吗？太好了。我叫尾田直美，这是知情书，如果没问题的话，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就行了。”
“可以。”
五条和枝本来想像以往那样，上前给蛇岐深雪搞定这些琐事。
但没想到，这次蛇岐深雪拒绝了她的代劳，自己拿笔在那张邀请函一样的卡纸上写下了名字和联系方式。
尾田通过刚刚的小动作，隐约察觉蛇岐深雪和五条和枝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只是认识，不禁有些犹疑地说。
“这位是蛇岐小姐的亲人的吗？如果您也想参加的话，可以一起来的。”
“不是，合作者的家里人罢了。”蛇岐深雪随口说完，又看向五条和枝，“你要参加吗？”
五条和枝望着那双似乎兴致盎然的暗金色眼眸，莫名在潮热的夏夜中感觉到一阵寒意。
“不了。”她低声道。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道是了解到五条和枝和蛇岐深雪的关系、还是五条和枝的拒绝所致，总之，那名女生的眉眼重新舒展开来。
“之后会有确认邮件发给你，请注意查收哦。”
蛇岐深雪点头，女生笑着朝她们挥挥手，当做了告别。
走出一段距离后，五条和枝欲言又止地望着打量街边商铺的蛇岐深雪。
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问问看。
“蛇岐小姐，您为什么接受那个邀请呢？”
观赏花火大会，如果交由她来办，绝对可以找到最佳观景点、享用普通人吃不到的美食。
试胆这种事情，对诅、咒术师来说，等于下班了还要工作。
她实在想不通，蛇岐深雪为什么会感兴趣。
街边五颜六色的霓虹光在无瑕的白发上渲染出淡彩的光晕，那双暗金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瞥过来。
“感觉会很有趣啊。”
似期待、似兴奋，像一种捕食者的目光。五条和枝寒毛倒竖。
“啊，不过我没有浴衣呢。”那些古怪之色倏然褪去，白发金瞳的女性眨了下眼睛，好奇地问，“现在哪里有裁缝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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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是回来咒术界当一名咒术师，而不是高专的教师吧？
虽然并不抵触偶尔给学生们授课的行为，并且带他们出任务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但总觉得如此发展下去——
“呀，七海海~！”
欢快又轻浮的男声打断了七海建人的思绪。
护目镜后的目光抬起，脸上缠着绷带的白发男人站在不远处，握着手机笑嘻嘻地朝他挥手。
五条悟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身后还跟着伊地知。
两人大约是才从哪里出差回来，伊地知远远地朝七海建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先行进入了教务楼。
“唔，表情怎么这么严肃。”五条悟探身凑近在他两步外站定的七海建人，“看到许久不见的前辈，不应该感到非常开心吗？！”
面对毫无道理的指责，七海建人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前提是，这位前辈没有丢来属于他自己的工作。”
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白毛教师，仿佛领导视察似地拍拍七海建人的肩膀：“我可是听秤和绮罗罗说了哟，他们很喜欢七海海呢！”
说到这里，他顺势将手肘搭在七海建人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嘛，是略逊于我的那种喜欢。年度最受学生欢迎的教师还是Great teacher GOJO！”
“你这种可怕的缺勤率还能参加教师评选，全都是黑幕吧。”
顿了顿，曾经也是高专学生的七海建人发现了不对劲：“高专有这种评选吗？”
“当然有啦！”五条悟理直气壮地答道，“自从举办以来每年的最受欢迎教师都是我唷！”
七海建人：好了，黑幕无疑。甚至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都要打个问号。
不想再看五条悟耍宝的七海建人主动岔开话题。
“所以，五条先生的出差终于结束了吗？”
“嘛，差不多吧。毕竟交流会就在下个月，任务可以暂时放一放。”说到这里，五条悟脸上的神色正经了许多，“由于人数不足，这一届的一年级到时候也会参赛，到时候那些烂橘子又要啰嗦了吧。”
五条悟口中的烂橘子，基本代指咒术界的所有高层。
对于迂腐守旧的咒术界高层来说，一切新兴的、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东西，全都是不正确、不需要的。
而很不巧的是，今年东京高专一年级两名学生的术式完全满足以上的两个条件。
如果能顺利赢下交流会或许还没什么，可不幸的是，两校的人数和年级差异，基本注定了这是一场无法获胜的比赛。
可即便如此，五条悟也想让学生们尽可能地多获得一些优势。
交流会是咒术战，想要获得优势就是努力提高自己，所以他回来给学生们加训来了。
七海建人虽然不像五条悟那样不爽高层，但也的确没什么好感。不过他对这种博弈并不关心，只是单纯地站在秩序里。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犹豫了一下，七海建人说起学生们最近的进度，并且从自己和学生们相处的经验中给出建议。
“星同学适合依托术式的特殊性，稳扎稳打建立起优势，他最近在练习怎么快速地给咒力打上标记。但秤同学的话，情绪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如果只是短时间内调动起他的激情，你应该很拿手这种事情吧？”
听着后辈那冷淡又不失稳重的声音，五条悟的唇角翘起愉悦的弧度，那条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用力地压了压。
“把学生们教给七海海带果然是很正确的决定啊~！”
“虽然这也是一种认可，但并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呢。”
“哎呀不要害羞嘛。”
深知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是反驳还是顺着五条悟的话，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七海建人，再一次熟练地使出转移注意力大法，也是他的确好奇的事情。
“蛇岐小姐怎么样了？”
果然，五条悟不再纠缠于上一个话题。
那张被绷带缠绕的、只能看见下半张脸的面孔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不过语气里有一些莫名的感慨。
“她啊，现在大概正在哪里逛街吧。”
“？”
“不知道买什么了，又刷了我300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