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何必自虐
柯妈妈也沉声高喊着守在远处的小厮。
可不等小厮跑来，那马驮着程丹雪，已经奔过来。
程青亦反应很快，抬脚就准备往一旁躲开，偏偏这时候，手臂被人拉住，整个人被拖累根本没法闪躲开。
眼风扫去，程青亦只见原来是程丹雁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程丹雁显然也吓得不轻，这会儿直接自己躲到程青亦身后。
眼前，程青亦看着失控的马扬起前蹄。
但凡那马蹄落下，那就是要踏在她的身上了。
程青亦眼神猛地一沉。
程丹雁这是想让自己给她当挡板呢。
想得美！
她才不当冤大头！
千钧一发之际，程青亦转过身，目光对上身后正一脸受到惊吓正看着自己的程丹雁，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只惊呼一句：“二妹妹小心！”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程青亦整个人压向程丹雁往地上倒，倒地的同时，程青亦抱着程丹雁一块翻着滚往旁边闪。
两人滚到一旁，程青亦听见耳边有马蹄落地的重踏声，心里不由一凌，暗自也松了口气。
得亏滚得及时，不然那马蹄就要踏在自己的身上了。
程丹雁没成想自己莫名当了程青亦的垫背不说，甚至连后背硌着地上粗粝的石子都来不及痛呼，又被程青亦抓着被迫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都磕碰了好几下。
程青亦一副手忙脚乱地松开程丹雁起身，还伸手十分体贴地拉了程丹雁一把，带着她一块从地上起来。
等程丹雁回神过来时：“你！”
“二妹妹快看那马蹄踏过的地方，可不就是咱们刚才站在的位置么。”
程青亦一脸劫后余生的后怕：“二妹妹受惊了吧，方才幸好二妹妹抓着我的手，让我从害怕里回过神来，这才赶紧抱着二妹妹闪开，不然那马蹄刚才就要把咱们俩踩在脚下了。”
程丹雁到了嘴边的想怒骂程青亦刚才是故意的话，被程青亦这一通抢白，脸上神情几遍，那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能说什么？
她难道还能说，自己刚才就是要让程青亦替她挡着马蹄，而不是所谓的提醒程青亦躲开？
此刻脑袋的磕痛还有摔地后的手脚磕碰痛，程丹雁都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尤其，程丹雁看着程青亦一副感激中带着关切的神情，都让她觉得想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都没事就好。”
程丹雁几乎是从牙缝里漏出这么一句话。
看着程丹雁这一副有气发不出的模样，程青亦心里冷冷一笑，面上皱着眉头看向不远处那依旧还在马背上的程丹雪：“好好的，怎么马突然就惊了呢。”
“谁知道呢！”
程丹雁一肚子的火气，语气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让她往日少吃些，怕不是那体重压着马儿了！”
程青亦眼风扫见程丹雁眉目里带着的鄙夷，眼神微微一冷。
看来，这尚书府里的嫡庶之间的关系，是真的私底下很不融洽。
柯妈妈刚才的一嗓子，几个小厮这会儿都奔了过来，护卫在程青亦和程丹雁的身前几步。
“大姑娘和二姑娘没事吧？”
柯妈妈眼见另外的几个小厮跟着女先生前去一块制止失控的马匹，她自己快步走过来，嘴上说着一视同仁的话，关切担忧的目光，却只看向程丹雁。
毕竟若是二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会影响到参加几日后的春猎的。
“就是刚才躲得急，衣裳在地上蹭脏了。”
程青亦乖乖巧巧地开口。
这话，程丹雁听得就很不舒服，终是没忍住哼声道：“刚才倒地滚得几圈，都是我给大姐姐做的垫背，大姐姐自然是没什么事的。”
“是我手上没个轻重，让二妹妹受罪了。”
程青亦也不辩驳，垂下眼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
这幅受气包的样子，程丹雁心里可没觉得有所解气，反而看着程青亦是越看越碍眼。
当然，程丹雁也懒得看，直接收回目光，看向柯妈妈说道：“今日闹了这一出，身上的都脏了，我看这也不必继续练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程丹雁扭头就走，身后的丫鬟赶紧诚惶诚恐地跟上。
柯妈妈自然是半点也没有留程丹雁的意思，甚至还叫来了一个婆子，吩咐道：“赶紧去请周大夫过府。”
受了惊的马终究是被女先生和几个小厮一块制服了，不过程丹雪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死死地扒在马背上，生怕被甩下来。
直到马儿停下来后，女先生和几个丫鬟婆子上前劝了好一会儿，程丹雪才从回过神，被从马背上接下来。
下来的时候，程丹雪一身的装束也因为在马背上颠了很久，凌乱的很。
原本宋氏是安排好的接下来几日，每日都让程青亦三人一天练习半天的骑术，程丹雪却从这天马背上下来回去后，就直接病倒了，自然也就免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程青亦倒是每天规规矩矩地照着宋氏所安排的，天天参加训练。
当然这临时抱佛脚，多少还是有点用，程青亦至少不用再装得特别狼狈，上马下马十分有有样。
只是这最出挑的，程青亦当然是让给程丹雁，完全没有想抢对方的风头。
转眼，十分充实的几日过去。
这日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正是出发前去参加围场狩猎之期。
连着几日都没有出席训练的程丹雪，程青亦倒是在出发的这天，在马车里见到了程丹雪。
马车的空间有限，程丹雁作为嫡女，理所当然地不愿意和程青亦和程丹雪挤一辆马车，直接上了宋氏的马车。
连着休养了几日，程丹雪现在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彩，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一直撩着小窗帘往外头看。
程丹雪风景看了老半天，直到马车出了城门往京郊外去，一路上只有树木，这才兴致缺缺地放小窗帘，目光看向对面坐着的程青亦。
一瞧见程青亦闭目养神的佛系状态，程丹雪瘪了瘪嘴：“我看你怎么都是一副不好奇的模样？难不成庵里住了三年，还真参悟了？”
这话该怎么接？
程青亦心想，总不能直接告诉程丹雪，不是我不好奇，而是看了除了更好奇以外，哪里都不能去，这种好奇要来自虐有何用？还不如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