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目睹
压城黑云中,她没办法看不到他。
即使距离很远,但他就像这暴风雨中的一道光,尽管四周漆黑如夜,他仍然明亮如星。他悬浮在高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一层淡淡的光圈将他包裹,他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灵。
他的双手伸出,掌心对着南江。
南江的江水在他身下翻腾,宛如一只凶猛的野兽,但在他的法力面前,却变得温顺而驯服。江水在他的操控下,在空中凝聚成一条巨大的银龙,这条银龙在他的驱使下,向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
刘晗首次亲眼目睹了玄幻力量的威猛,见证了人类在修仙后,竟然能够与大自然的力量相对抗的奇迹。这不仅仅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更是一种对她心灵的猛烈直击,让她对这种神秘而震撼的力量产生了真挚的敬畏和惊叹。
她驱马,跨越这段暴风雨,向着那片天空下的祖居虞靠近,眼前的奇景让她完全忘记了身上的湿冷和不适。
祖居虞独自矗立在一片远离人烟的田野之上。那田野,被狂风暴雨肆虐,像一幅被泼洒的水墨画,线条混乱,色彩斑驳。
刘晗明显地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那种被法力带来的神秘磁场,像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让她感到既惊奇又兴奋。
那是一片看似平静的磁场区域,犹如一个安静的旋涡,在等待着她的进入。当她决定闯入这片神秘的磁场中心时,她并未察觉到那潜藏的危险。然而,就在她几乎触碰到磁场的边缘时,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突然从空气中爆发出来,像猛兽般凶猛地扑向她。
那道力量的冲击力大得惊人,犹如无形的手臂,试图将她从马上推开。她感到那股力量像一阵寒风刮过,尖锐而刺骨。她的马匹受到了更大的冲击,几乎无法稳定地站立。她紧紧抓住缰绳,用全身的力量控制住马匹,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冲击。
刘晗决定不再冒险前行,而是决定躲避这道力量的袭击。她拉动缰绳,马匹立刻响应她的命令,迅速转身逃离。她的心跳在胸中狂烈地敲击着,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那道力量的袭击让她意识到,闯入这片磁场中心并非像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她暗自庆幸自己及时察觉到了那道力量的存在,并在最危险的时刻勒住了马。现在,她抬头看向祖居虞,距离的拉近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此时此刻,这个人还是面无表情、风轻云淡的,仿佛暴风雨和洪水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只是像蝼蚁一样微不足道。
在那一层光圈的保护下,他得以全身免受雨水的侵袭,一身白衣依旧洁净无尘,衣袂轻轻飘动。
真是神奇。全身湿透的刘晗目不转睛地仰着头。
南江的水位已经下降到了安全的位置,虽然不知道这场大雨还会持续多久,但附近的村庄和田野在近日是不会被淹没的。
不过除了刘晗,似乎没有其他人知道,祖居虞是拯救了临江镇百姓及其农田的那个人。
正如诗仙所言的——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祖居虞不愧是一代掌门人,他是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的圣人。
只是他能够拯救的只是一时,而非一世。现在的阶段还只是末世的开端,受难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处两处,这种场面祖居虞尚且能够控制。但当灾难在后期四处开花后,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他会不会找到一切源头的她,然后让她灰飞烟灭?
正当刘晗沉浸于思考中时,眼前的暴雨忽然“停”了。
回过神来后,她才发现原来不是雨停了,而是祖居虞落到了她面前,且他身上的那一层光圈正好将她罩住。
他那张清正冷肃的脸转向她,就像冬日里的月光在照耀她。不知为何地,刘晗下意识地从马上下了来。
“你别告诉我,你是碰巧才来了这里。”祖居虞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若她现在随便编一个理由,绝对会被祖居虞看破,说不定还会被他动手收拾。
『宿主,您可以借口说因为您爱慕他。』
系统试图给出建议,但刘晗本能地拒绝了这个馊主意。
“老祖仙神通广大,我上次见识到的时候,还是在山神庙和曲返码头。我在客栈看到您出去后,就料到您会来临江镇治理洪水,只想跟过来一睹老祖仙您的神力罢了。”开口便看到祖居虞皱眉,刘晗还是强行壮着胆子把话说完了。
祖居虞眉头未松,走近一步靠近刘晗,问:“你看到我出去了?”
他特意咬重了“看到”二字。
“是。”刘晗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但她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看到您飞出去了。”
“你身上一丝功力也无,如何能看得到我,分明就是在说谎!”祖居虞的声音越来越冷,说谎二字重的似是直接砸到了刘晗的头皮上。
"老祖仙,您真的误会我了。我撒谎没有任何意义。您知道,除了跟随您过来,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就像在吴婴镇,您总是把我当作坏人,但我一直无怨无悔地帮助您!"
刘晗只能辩解地说服祖居虞。要不是这个破系统的任务,她才不乐意去接近祖居虞这号人。
祖居虞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说:“从京城救谢沧洲开始,你就像苍耳一样一直粘着我们,你不可能毫无目的。”
"在吴婴镇时,我曾向你询问过一次。你当时表示你正在执行任务,却不肯将全部告知于我,我该如何信任你?我之前曾说过,不动你是看在你凡胎肉体的份上,但现在在我看来,你太过危险,不宜久留!"
祖居虞的赤裸裸的威胁,像一把冷峻的剑悬在刘晗的头顶。
她的身体被恐惧浸透,不比在暴风雨里被淋湿的衣服好到哪去。她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无助的她在强大的祖居虞面前毫无抵抗之力。如果他想杀她,就像捏死那只蚂蚁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