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一把，姜妙打得异常得凶。
往常她直播，为了追求直播效果，总会放些水，让自己“意外”暴毙。
这把完全一丁点水都没放，见到人就杀，根本不给人留活路。
吠尧直播间的粉丝跟着李尧风一起看姜妙的视角。
因为打得太凶，他的粉丝们都在直播间嘀咕——
【开了吧？】
【没关就是开了】
【感觉有点开了的意思】
粉丝们拿捏不定姜妙开没开挂，问吠尧怎么看。
李尧风说：“没开。她的预瞄都没问题，拉枪也流畅。”
粉丝还是不太信，一直盯着姜妙的操作，直到她把李尧风复活为止，发现确实没什么破绽才悻悻结束讨论。
一把结束，姜妙的人头数最多。这让许多本来只是打算来看热闹的观众一下子被生生圈粉了。
【不是，你们粉丝每天都是看这么高质量的直播吗？】
【woc兄弟们平时都吃的这么好的吗？】
【谢谢不是兄弟是姐妹】
【对不起了兄弟萌，现在呜喵是我的老婆了】
【曹贼，休夺吾妻】
……
姜妙的直播间难得那么安宁，想要来叫嚣的黑子都被快速刷屏的弹幕压了下去。
游戏画面还停留在大厅，上一局结束，队伍自然解散。吠尧已经不在队里，她接着开了下一把。
直到下播，都没有再和吠尧遇上。
粉丝们直呼可惜，都在问什么时候能一起排。
姜妙暂时没想好要用什么身份和李尧风说，她思忖了一小会儿，最终不太确定道：“再说吧。”
关掉游戏，姜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坐直身体，抻了抻后肩背，让自己紧绷了五六个小时的肩颈放松放松。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她想了想，又握住鼠标点开了吠尧的直播间。
李尧风还在直播，随着她的下播，有大量的观众涌入他的直播间，房间人数骤然增加。
姜妙抱臂看了会儿，她拿出手机点开李尧风的微信，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次的自我介绍上，她敲了几个字，顿了下，果断删掉。
李尧风这把游戏结束后，她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八点，姜妙揉着脖子起床。昨晚睡觉姿势有点糟糕，醒的时候，她就觉得哪里不对，果然一动脖子，那股直升天灵盖的酸爽感无法言喻。
她梗着脖子下楼买早餐。八点不算早，楼下的早餐店已经人满为患。她蹲在路边吃完早饭，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给李尧风发了条微信。
语言朴素真实，就一个字——早。
姜妙没指望李尧风立马就回，大主播播到凌晨一两点都是常事，她估摸着李尧风可能还在睡。
但没想到李尧风很快回了消息，也是同样一个字：【早】
姜妙挑眉，回他：【你醒了？】
李尧风：【就没睡】
姜妙装傻：【干嘛去了？】
李尧风：【你不知道？】
姜妙咬唇：【不知道】
刚发出去一秒不到，李尧风一通语音电话打来。
姜妙接通，李尧风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道：“呜喵。”
姜妙头一回儿在路边被人喊网名，虽然知道别人听不到，但是她站在大马路上，听着这声叫唤莫名地觉得羞耻，她说：“我没惹你啊，别叫我网名。”
李尧风说：“你也可以喊我网名。”
“还是别了……”姜妙告饶，想到自己现在要是喊一声“吠尧”，别人指不定用什么看傻逼的眼神看她。
李尧风笑了笑，问她：“在外面？”
“嗯，吃早饭。”
李尧风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吃的什么？”
“蒸饺。”
“哪一家的？”
“我家楼下的，不知名的一家店。”姜妙单身女性警觉意识陡然响铃，“干嘛，查户口啊？”
“不是，给我做个参考，我点个外卖。”李尧风说。
“这家店没有连锁。”姜妙说，“……而且也不好吃。”
说这话的时候，姜妙自觉往公寓方向多走了两步，生怕离得不够远，被背后的店家听到这话。
“不好吃还买？”
“没得吃的呗。”
公寓旁边有家便利店，姜妙顺道拐弯进去，准备买几袋零食。
“你还在W市？”李尧风问她。
这话让姜妙下意识地愣了愣，倒不是冒昧，而是她忽然感觉传来的声音有点近，不像是隔着手机。清晨的阳光照进便利店的落地窗，洒在货架上，她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冰柜前，举着手机。
姜妙在电话里喊了一声：“李尧风。”
“嗯？”她看到那个男人直了直背。
姜妙试探道：“你转个身？”
“啊？”
冰柜前的男人没有动，姜妙跳动的心忽然就静了。
也是，哪有可能这么凑巧。
“有没有一种可能……”李尧风的声音突然很清楚地从背后传来，“你转个身？”
姜妙举着手机，不可思议地回头转身。
李尧风站在她身后，他戴了副金边眼镜，身着一件白色短T，很日常休闲的打扮，清爽得像个大学生。
她刚想要说话，脖子一阵酸痛：“啊！”
“？”李尧风把电话挂了，三步两步走到她跟前，“怎么了？”
姜妙扶着脖子，惨兮兮地望着他，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僵硬表情：“……脖子扭了。”
李尧风表情也很精彩，他克制谨慎道：“见到我……这么激动？”
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姜妙生无可念地歪着脑袋：“……谢谢我只是落枕了。”
李尧风了然地点了点头。
姜妙不敢瞎动弹，只能梗着脖子问他：“你住这附近？”
“对，紫金公寓。”
竟然还真是同个公寓。虽然她也有听说过这个公寓主播蛮多了，但没想到还真能碰上熟人。
她表情讪讪：“真巧。”
“是有点。”他低头看着她问，“你要买什么？我帮你拿。”
姜妙现在转不动脖子，一转就痛，她也没见外，指了指货架边上的零食说：“那个，还有那个都要。”
李尧风帮她拿了，问她：“还要吗？”
“暂时没了。”
“行。”李尧风过去结账。
两人出了店门，姜妙想把钱转给他。
李尧风说：“不值几个钱。”
姜妙也没跟他客套，两个人并肩一起往公寓走。
“你这样待会儿直播怎么办？”李尧风问。
她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固定直播，姜妙一边尝试让脖子扭正，一边说：“没事，又不露脸，歪着头——嘶——也能播。”
李尧风听着她这一声声抽气，侧头看她说：“你确定？”
“真没事——嘶——我回去找个热毛巾敷敷就好了。”
李尧风：“那行，有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你能来帮忙？”姜妙狐疑瞅他。
“我能来救急，送你去医院。”李尧风目不斜视，淡淡道。
“……”
信了你的邪。
但是还是被幽默到了。
姜妙压了一下上翘的嘴角，弯眸道：“好。”
路上两人东聊西聊，就是没聊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身份的。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两人心里跟揣着明镜似的，都知道当初对方是在下钩子，现在就看谁先按耐不住掀了自己的底牌。
两人彼此之间像是拉扯着一条无形的线，谁动了一头，另一头也会跟着动。
回到家，姜妙才意识到零食忘了拿了。
她给李尧风发了条微信：【零食没拿】
李尧风也很快给她回了：【晚点给你送过来】
姜妙：【晚点？】
李尧风：【我想睡觉】
姜妙：【好叭】
九点姜妙开始直播，主播的生活就是那么的枯燥乏味。
不过早上没播太久，她的耳麦突然炸麦了，直播间听到的都是电流音。她调试了好久，还是没弄好，被迫终止直播。
她去网上下单了个新的麦克风，然后她就上床补了个回笼觉。
下午姜妙睡醒，李尧风来了一趟，给她送零食。
姜妙顺便问他：“晚上要一起直播吗？”
李尧风说：“你麦不是炸了吗？”
姜妙一愣，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睡忘了。”
李尧风问她：“你麦下单了吗？”
“下了。”
李尧风点点头：“那等你麦到了，再一起排吧。”
“行。”
后面几天姜妙为了赚时长，照常直播，但因为麦的缘故，她说不了话，直播间里安安静静，只有游戏画面。
刚来的粉丝不明所以，以为她是不是被黑粉黑得生气了。
姜妙只好在直播间最上方挂了条白字——“麦有问题，静音三天。”
听不到花活，一些粉丝就偷偷跑去了李尧风的直播。
她们也不见外，混迹在李尧风的粉丝中，跟着人粉丝冲吠尧喊老公，结果被正主的粉丝抓了个正着。
【呜喵的粉丝来了？】
自从上次李尧风搞了次大的后，直播间的粉丝没什么人再喊呜喵夹子了。喊他气泡哥的人不少，倒没见着他怎么生气，但夹子好像成了直播间的违禁词了。
【呜喵不是在直播吗？】
【我老婆麦坏了，所以我就来看看我老公。】
【老公你什么时候和我老婆一起直播呀，好想看你们甜蜜双排！】
【什么老公老婆乌七八糟的！】
【你们别说了，不然吠尧老公晚上又要哄我了】
弹幕上为了“老公”“老婆”争论不休。
李尧风由着她们自己玩。喊老公老婆的多半是女粉，真正的男粉只会问——
【妹妹呢？】
【想看妹妹和主播连麦】
【什么时候妹妹才会来？】
果然夹子音是攻克男人的一大利器，李尧风在心底微微叹气。
他开麦回道：“明天。”
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