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姜妙的麦还没到，倒是蒋佳欣要走了，十一黄金周最后两天，票都是紧赶着抢。
走前，她们俩就近找了家商场吃了顿饭。两人点了五个菜，香酥藕条、粉丝煨土鸡汤、糖油粑粑、口味茄子外加一个肉汤泡饭。
姜妙吃不下这么多，吃到后面都是塞一口说十句。
“真不想回去上班。”蒋佳欣也吃不下了，捏着筷子，百无聊赖地戳着碗里饭道。
姜妙当她舍不得男友，她说：“不然把工作辞了，来H市好了。”
蒋佳欣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不可能。”
她说：“姜妙，你知道女人最蠢的行为是什么吗？”
“酒吧买醉？”被什么牛鬼蛇神捡了尸都不知道，姜妙想了想又补充了点，“还有酒吧约炮。”得了什么鬼病也不知道。
蒋佳欣准备一大段开篇陈词被姜妙彻底带岔道，她深呼吸，但又不得不承认姜妙说得对。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轻轻巧巧地横了她一眼。
“你说。”姜妙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蒋佳欣一脸严肃道：“我觉得女人最蠢的行为就是为了男人舍掉自己的事业，去奔赴所谓的爱情。”
姜妙已经过了小年轻的阶段，但即便如此，现在听起这些大道理来还是觉得常听常新。
蒋佳欣说：“我在W市有房有车有工作，年薪三十万，但来到H市除了爱情，我能得到什么？从头开始，每月攒着紧巴巴的工资还房贷吗？”
蒋佳欣现在的事业发展的确好，但她不解的是：“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毕业的时候要分开，不一起留在W市？”
蒋佳欣叹了声：“当时可能也没那么爱吧。”
因为没那么爱，所以在未来规划的时候，并没有将对方纳入进来。
“那现在呢？”姜妙问。
蒋佳欣眼神闪过一丝迷茫，她说：“姜妙你知道吗，其实情侣走到最后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我们中间牵扯的更多的是利益。”
蒋佳欣供李维读了五年书，当年本科毕业的时候，李维有幸被本院导师看中，硕博连读。这五年的开支全部都是蒋佳欣支付的。
诚如蒋佳欣本人所言，他俩现在完全是利益纠葛，沉没成本太大，她不可能轻易下车。
姜妙叹了声：“那你们结婚怎么办？继续分居吗？”
蒋佳欣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跟你求婚没？”姜妙问。
“求了。”
“你答应了？”
蒋佳欣没有说话。
姜妙了悟，就是还没答应。
想想也是，工作问题如果不解决，蒋佳欣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结婚的。
姜妙问：“他不能辞职来W市吗？反正他也才工作一年。”
“这是他导师介绍的工作，不好辞。而且……他自己也不想。”蒋佳欣叹了口气，“算了不说这个了，伤神。说说你吧。”
“我？”
“就是你和那个伴郎小哥。”蒋佳欣努嘴。
“也就那样吧……”姜妙忽然扭捏起来。
蒋佳欣见不得她矫情：“……宝贝你别这样，我瘆得慌。”
姜妙不装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这几天的事。
蒋佳欣惊得张大嘴巴：“可以啊，你这发展速度。等我下个月来，是不是咱们可以一起四人约会了？”
姜妙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虽然不至于那么快啦，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安排！”
“那成，到时候咱们定个时间，下次见面约起！”
……
姜妙把蒋佳欣送到机场，才打车回去。
下午她不直播，她的直播时间点就两个，一个上午，一个晚上。下午是她给自己的休息时间。
刚全职直播的时候，她拼过一阵，从早播到晚，后来直播间的人数稳定后，她就没再那样播了。主要是身体扛不住，太累了。
回到家，门口放了一个快递盒，是她新买的麦到了。
她给李尧风发消息：【麦到了】
李尧风：【试试？】
姜妙：【等我上号】
李尧风：【好，我在和叶皓组排，等我们出来】
姜妙：【行】
姜妙先自己一个人把新买的麦捣鼓了一阵，才登上号。登的还是之前在网吧的那个小号，一上线，李尧风就把她拉进队伍里。
叶皓喂喂了两声：“小姐姐？在不在？说句话。”
姜妙回了句：“在在在。”
李尧风问：“开麦了吗？”
姜妙听到这话就知道，麦没声。
她在团队频道打字：【我说话了，一个字都听不到？】
李尧风说：“听不到，你看看是不是设置里面有问题？”
姜妙打字：【稍等，我看看】
姜妙打开百度，查阅研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叶皓那边已经开始刷起了短视频，耳机里时不时传来罐头笑声*。
姜妙试了几个方法都没用，她打字：【要不然你们先开好了？我再研究一下。】
她怕他们等着无聊。当然叶皓这甩手掌柜不管不顾的样子，也让她心里有点不大舒服，不自觉地等同带入到李尧风身上。
李尧风说：“不用，本来就是给你试麦的。”
姜妙松了口气：【好。】
队伍安静下来，姜妙继续闷头捣鼓，过了会儿，李尧风说：“你看下微信。”
姜妙点开微信，李尧风一连发了好几个视频给她。
她点开其中一个，发现是他自己录制的，他把能想到方法都给她操作了一遍。
他说：“你一个一个试试看，实在不行我再来远程控制帮你。”
姜妙忽然发现他做事其实很有分寸。如果是个愣头青，可能这会儿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敲开她家房门，毕竟他们住的这么近。可他却只字未提。
姜妙手指小小地蜷缩下，在键盘上打字：【好的，我试试。】
姜妙按照他的方法逐一尝试，直到试到最后一个视频才把麦搞定。
“喂喂喂？听到了吗？”
“欸！你麦终于好了？！”叶皓暂停了短视频，惊叹了声。
“听到了。”李尧风说。
“有电流音吗？”她问。
李尧风说：“没。”
叶皓说：“好得很。”
姜妙说：“那行，先开一把试试。”
一把结束，交流正常，新买的麦没有问题 。刚刚出不了声，纯粹是电脑设置出现了bug。姜妙试完了就准备下了。
叶皓：“诶诶诶，那啥，呜喵等等！”
退队的手停了下来，姜妙问：“怎么了？”
“我们平台的PUBG线下邀请赛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官方十一之前放出的消息，姜妙是主播，收到消息的时间比普通人还要早。但当时她只是扫了眼，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你要不要参加？”叶皓问。
“我？”
“对。”叶皓说，“我和大尧都被平台这边邀请了，准备组个队伍，现在就差两个人。”
他没想好人选，但李尧风提议说呜喵可以，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
姜妙在思考，没出声。
“不想来？”李尧风问。
“倒也不是。”姜妙迟疑道，“我不想露马甲……”
“啊没事。”叶皓大大咧咧道，“大尧也不想露，刚好你们俩个就以个人名义加入队伍嘛。”
姜妙觉得这样更恐怖，要是阮女士知道她去打游戏了，天啊，后果不堪设想。
“我再考虑考虑吧。”姜妙没把话说死，她确实要再考虑考虑，这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决定的事。
晚上直播，姜妙和李尧风组队。
李尧风的弹幕齐齐都在刷——
【妹妹来了~】
【等妹妹大秀特秀~】
【妹妹声音好可爱~！】
……
姜妙本来不知道这些，是她粉丝转播给她的。她在李尧风的直播间人气异常的高，这让她有些意外。
她还是叫李尧风“哥哥”，李尧风给她发微信：【你想嗲死我就继续叫。】
姜妙乐得不行，回他：【那叫什么？】
李尧风：【随你……】
姜妙：【那我想叫哥哥，你又不让】
李尧风：【少来】
姜妙看到“少来”两个字就想象出他一副眉目轻挑、懒散睨她模样。
口吻混不吝，一点都不客气，也是真把她当自己人。
姜妙不自觉地笑笑，她打字：【那我喊你弟弟怎么样？】
李尧风说：【……少来】
还是那两个字，姜妙却品出男人有点无语又有点无可奈何的意思。
怎么那么逗呢。
姜妙搁下手机，暂时还没想好叫他什么，于是随大流喊他大尧。
李尧风没说什么，倒是弹幕不乐意了。
【喊什么大尧，我要听哥哥！】
【哥哥不好听吗？】
【我要听哥哥！】
姜妙说：“哥哥不让叫。”
谁不让叫？
还能有谁！
哇塞！CP粉顿时冒粉红泡泡。
姜妙提议说：“不然，叫弟弟？”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不是不可以！】
【有点带感诶！女A夹】
【我可以！女王大人~！】
【喊！给我用力喊！】
【我要听尧大用气泡音喊姐姐！！救命！！想想就流口水！】
……
姜妙给李尧风发消息：【这怪不了我，弟弟，你粉丝决定的/摊手.jpg】
李尧风：【…………】
叛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