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要做正人君子,那我偏做折你下台的妖花
只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上官颜看了书歇息的片刻,偶尔也去殿外听听墙角,外头的议论,自然也传进了她的耳中。
回到殿内,看着批折子的宋寒宴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处理起政务来极为认真,与平时和自己相处的时候并不一样,眉间有的是化不开的清冷,平时看他总是觉得像是孤家寡人屹立在雪山之巅,只有与自己相处的时候,那片冰才会稍微融化些许,即使如此,他还是正经的很,上官颜脑中突然就闪现出了恶趣味的想法。
“宴哥哥,你可知外面如何传闻我们?”
上官颜微微笑着。
“嗯?颜颜…”宋寒宴处理政务有些累了,神情中本多了丝疲惫,但是上官颜主动开口,让他的精神一下子清明了。
“他们说我是妖后,说我入你殿中,日日跨坐在你身上承宠,你是那穷奢极欲的昏君,我自然是勾你纵欲的妖后了。”
宋寒宴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说道:“颜颜,我们明明不是,清者自清,你无需代入自己,更不要自毁清誉。”
宋寒宴甚至稍微有一丝愠怒,如何传闻他并不要紧,但是上官颜,他不允许她的清誉受到任何折损,更不愿连她自己都这么认为。
“倘若不是清者自清呢?”上官颜眼神中有些讥笑和调弄。
“阿颜,我们…”
宋寒宴还没来得及说下半句话解释,就被上官颜封住了唇,只觉得从来没有过这么愉悦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太爱她了,只是一个吻就让他的心分寸大乱,溃不成军。
上官颜吻的极有技巧,不像宋寒宴那般笨拙摸索,只到看到宋寒宴的身子微微发软颤抖才就此作罢。
“我清正的陛下阿,我进这殿里,抱的就是他们说的那种目的,就是为了与你在这大殿中白日宣淫。”上官颜的笑更加炙热了。
“颜颜,你…”
宋寒宴身上的温柔神情变成了微微发热的羞涩缱绻,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被上官颜的话调戏的面红耳赤,她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颜颜,你是来看书的,怎么心思却飘到一些旁的事情上了。”
宋寒宴故作镇定,这话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他的心思也因为刚刚那一吻飘远了,他在回味,回味刚刚她柔软的唇瓣触及自己的感觉,甚至还有些沉溺,他又怎担得起刚刚所说的清者自清,纵使一开始他没有心思,现在却是真的有了。
“宴哥哥,这处我不太懂,你可否为我讲解一二。”上官颜的神情颇为疑惑。
“你在看哪一篇了。”宋寒宴转换情绪,压下心底最深处的欲,他答应了上官颜要做他的老师,就要好好为她答疑解惑。
“你说这篇里的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大厦将倾,却仍然要算计,哪怕最后国破了,也要固守他的国,这是为何?”
“或为忠或为执念。”宋寒宴对答道。
“可他明明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违逆不了天下大势,他是如此聪慧,怎会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螳臂挡车。”上官颜更加不解了。
“颜颜在为这位臣子不值吗?”
“倒也不是,只是觉得他清醒的痛苦。”上官颜有些惆怅。
“颜颜,无论他的志向是什么,执念是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清醒的痛苦便是聪慧的代价。”
就像我对你的执念,也是不计得失,无怨无悔,后半句话是宋寒宴未说出口的。
“颜颜不太赞同他的做法吗?”
“倒也不是,只是观点不同。”
“那颜颜的观点和愿望是什么,如果你是这个臣子。”宋寒宴似有些期待这个答案。
“如果是我,不会固守那位陛下,也不会只有守一国之土的想法。”
“什么?”宋寒宴有些意外这个回答。
“我敬佩那位先生那样忠肝义胆的人,但是如果我是他我会把自己的才智用在天下的子民能安居乐业,而不是一国臣民。”
宋寒宴更加意外了,对于这个答案,他眼神里是欣赏也是惊讶。
“那么你认为,你的想法更好吗?”终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没有,只是不同的选择而已,谈不上哪个更好。”上官颜的语气淡淡的。
宋寒宴的心思却波动的更厉害了,本以为上官颜只是随性而为,突然想看些书了,没想到刚看了一些就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他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片刻失神。
颜颜,并非池中之物。
而上官颜的目光却也追随着宋寒宴,少年又恢复了满身清冷,他盯着窗外落雨,又在想什么呢。
十七岁的少年帝王,一路从质子走到现在的位置,经历的血雨腥风明争暗斗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而登上高位之后的一系列政令也都是实在为百姓着想的好事情。
而这样一个人,却因为少年的约容许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成为她的皇后,他到底在想什么,真的如表面那般单纯吗。
上官颜看书更加投入了,如果不能再多读些书,了解男子们的政见心思,她又如何去看透他冷清背后的目的,如何在这宫里自保,只怕还没拿别人做云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但可以确认的是,至少目前,他表面上愿意惯着她,而情事上也实在不通,至少在这方面她还可以拿捏她。
“老师,你在看什么?”上官颜忽的靠近了宋寒宴,身体也贴的很近,暧昧的氛围逐渐酝酿开来。
“颜颜…”刚刚吻了他的唇,如今贴的这么近却又叫他老师,宋寒宴实在是被挑逗的无处可逃。
“我看这窗外的雨还不如我好看,你说呢。”
少女伸出脚来,脚踝白皙,发丝因为风随意的拨动有些散乱,用脚尖挑起桌上的玉笔,墨水滴落下来,落在地面上与少女白皙的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将那笔倒夹在脚尖上,用笔的末端代替脚心点按于宋寒宴隐晦之处。
宋寒宴察觉到了什么,神情剧变,声音多了一丝喑哑,呼吸也紊乱起来,开口道:“阿颜,快停下。”
“停下?”
“陛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颜不要胡闹。”宋寒宴的语气更坚决了些。
“那你求我?”
宋寒宴没想到上官颜会如此恶趣味,伸手将笔夺了下来,手背却被抓住。
上官颜摩挲着眼前的手,那双手很修长,温度有些低。
“怎么,陛下不求我,反而夺了我手里的笔吗,那我该如何写字。”
宋寒宴终究还是松开了笔,只是看向那笔心里翻涌似的想起刚刚酥酥麻麻充满情欲的触碰。
那种滋味太过销魂难耐了,而颜颜,这个罪魁祸首,此刻却在用那支笔若无其事的写字。
那笔墨没有写在纸上,而是写在了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