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传信
苏云益看着院中的初雪,大夫跟他聊过,鱼晨也许熬不过这个冬天。他生气自己的无能,看着眼前纸上写的每一个名字,商队传来的各城消息,无人能治愈鱼晨的病。他太害怕离别。
他沮丧的抬头瘫坐在椅子上面,眼神空洞,一个念头闪入脑海中,要是治愈不了,可以用延长寿命的药丹吗。在之前看到的野史中就有提到当今圣上是找到延长寿命的药丹,就是从妖那里的得到的。
他写信,让在府的所有仙鹤带着信件前往有联络的妖族。
一周后,小梅回信,说小红是妖族最厉害的药师,可以让他的朋友过来试试。
苏云益看到消息还是犹豫,想起了之前鱼晨所说得话。但现在鱼晨已经很虚弱了,只能等他醒来在看他现在的决定,毕竟人是会变的。
鱼跃坐在马车上,担忧的说道:“苏哥哥,你说哥哥会熬过这个冬天吗?”
苏云益拿出怀里的梅花糕,拆开放在她的眼前,“会好的,一切都会边好的,我们现在去的可是有名的医师家里,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鱼跃吃不下,摆摆头,苏云益也不强求,收好继续揣进怀里。
马车行至林间,被一股力量抬起,落地后小红进入马车,简单诊脉一下就下来决断,让苏云益抱他下车,前往前面的茅屋。
鱼跃不信任她,拦在鱼晨面前,“府上来了各个医师,诊脉加问都要一刻钟,你就简单的诊脉,就能确定哥哥的病情。”
小红懒的多嘴,“信不信随你。”说完就回到茅屋里。
苏云益摸摸还愣在原地鱼跃的头,“我们现在只有相信她了,不要害怕,有我在。”
鱼跃的紧张多疑,来自于快踏破苏门的医师们,他们贴了重金寻医的帖子,来的医生诊脉就知道他活不久了,为了让苏府的认为他们尽力了就会询问简单的饮食起居,把诊断的时间拉长,好获取那十五两的诊断费。她看的小红如此随意,也不怪她不信任。
苏云益拉了拉她的手,“你帮我拿着两个暖手炉,跟着我进去吧。”
他掀开盖在鱼晨身上的被子,抱着进入茅屋。
小红看他们进来,“快吧他衣服脱了,放进这个桶里,要药浴。”
鱼跃害怕在次惹怒她,“我们之前冬季药浴都会准备很多热水桶,让房间温度升高才让我哥哥进来的,现在温度还很低,不要紧吗?”
小红白了她一眼,屋子里的温度其实跟夏天一样,很暖和,只是他们太急没有感觉到。这间屋子是建在泉眼之上的,是小梅家改装的,小红讨厌小梅没理由的单方面付出,所以对他们一行人很有怨气。
小红向桶里放入温泉水,再放入各种药包,头也没抬,没好气的说道:“你好好感受一下这个房间的温度。”
在鱼晨泡入没多久,小红向里面滴入一滴红色液体。
苏云益看出这滴液体的不寻常,“你滴入的是血液吗?”
小红拿瓶子的手紧了紧,“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苏云益担心,“有什么副作用吗?”
小红冷笑,“你为什么不问这是谁的血。”
苏云益解释,“跟我有关系吗?只要你们能救助他,今后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用仙鹤传递给我。我不会然你们吃亏的。”
小红想说出事实,“这血是...”
小梅端着茶打断,“苏公子请喝茶,今后我们还会有长期合作的。”
苏云益看着面色惨白的小梅,想着小红的怒气,猜想这滴血会不会是小红的,之前小红受伤就是自己治愈的,她的血液有药性。
苏云益询问她:“你的脸色很惨白,生病了吗?”
小梅解释,“在和熊族的战斗下,受了重伤,所以脸色看上去差了点。”
小红不想小梅跟他呆在一个屋子,“你去看看外面熬药的柴还够不够,我这里要行针,顾不上熬药。”
经过一天一夜,鱼晨睁开眼看了看周围,鱼跃看到后欣喜的扑到哥哥身边,“你终于醒了。”
苏云益也睁开闭目,却看到他周身有妖气,皱着眉看向小红。
鱼晨也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妹妹,为兄昏睡了这么久,有点饿了,可以去找点吃的回来吗?”
说起饿,鱼跃的肚子也叫了起来,苏云益拿出腰间的食袋里的梅花糕,递给她,“你先吃这个压压,去找小红,看能不能先熬点粥回来。”
鱼跃看着梅花糕,想起昨晚对小红的不信任,踌躇的走到小红面前,“这个给你吃,是云娘亲手做的,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小红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鱼跃递来的梅花糕,毕竟她的怨气不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引起的。
苏云益从怀里掏出另一份梅花糕,“妹妹,这个拿去吃吧。”
鱼跃惊喜,“谢谢苏哥哥。”
在鱼跃离开茅屋,小红看着苏云益反讽的说道:“没想到你对这位小姐这么好。”
苏云益带了点严肃,“毕竟那是我唯一的,妹妹。”
鱼晨感觉到自己的五感变得非常明锐,耳力好到可以听见心跳声,视力可以看见脸面部的毛孔。
“你是救我的人。”
小红点点头。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身体变好了很多。”
小红不知怎么解释。
鱼晨看她没有回答的意思,转头看向苏云益,“你看的到我身体的变化吗?”
苏云益点点头,他自小就可以凭借眼睛观查到幻化成人行妖怪周身的妖气。这一点头算是肯定了鱼晨的猜想。
鱼晨无力的接受被治疗后的接结果,“苏兄,你是知道我不想这样活着的。”
苏云益曾看到过一本野史,兴高采烈拿着它去找到鱼晨,说有救他的办法了。可过了一晚,他正要出门安排却被鱼晨拦了下来。原来被救助是有条件的,救助成功的人周身会散发出妖,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鱼晨当时说:“我知道你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救我的方法,难道你们救了我后要把我藏在这深宅中,永世不能踏出府门。你看看京城里的繁华,我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到街上走走,如果我身上有妖气,每天在京城歇脚的捉妖师少说都有上十人,会不被发现。就算你压下来好了,他们就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你猜他们会怎么想我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妖气,那本书上只说结果,过程没有详说,你猜会不会是啃食妖丹。“
苏云益急切的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活着。”
“可问题在于我不想这样的活着,我想坐在诊问台上给病人看病,我想听他们说一句谢谢苏大夫,我的一生,活成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不想再出现在百姓面前时他们叫我妖怪。”
鱼跃回道屋子里,“哥哥,这碗粥梅姐姐早就准备好了,你们也一起出来吃饭吧。”
鱼晨冷笑着说道,“我不饿,你们去吃吧。”
苏云益看向正要出门的小红,“有办法去除吗?”
小红陈述,“凡事都有因果,他现在本就是在向阎王借命,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苏云益茫然的看着她,“这次能坚持多久。”
小红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如果你们还想让他活着,三个月后还要来。”
苏云益小声嘀咕,“还好只有三个月。”
他在想什么,是为他们争取到鱼晨可以多陪三个月的庆幸,还是好在只违背鱼晨想法三个月。
鱼跃知道之前鱼晨跟苏云益说的话,她在旁边偷听到了,看到哥哥颓废的样子,大概也猜到了,但她还是祈求的说道:“哥哥,在这最后三个月里,你可以好好陪陪我吗?”
鱼晨昏倒的太突然,正好借这次苏醒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后事,朝着妹妹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