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艾言回到江城，沈逾白就像是消失在她的世界，玩起冷暴力。
她也不甘示弱，狠狠地进行着反冷战的行动。
微信、电话全部拉黑，杜若花园更是不再会去，甚至钥匙她都丢进了卜圆圆养的多肉盆里。
只不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艾言又没钱了。
上次沈逾白给的钱，去了趟芦城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毕竟车票、住酒店、吃饭，哪个不需要花钱？况且几千块钱根本不禁花。
这段时间除了沈逾白支援的五千块钱，艾夫人不敢在他的头上动土，只在微信给艾言转过几百块钱，保证她饿不死。
可如今她同沈逾白也吵架了，经济来源再次断掉。
男人！男人可真是容易生气的物种！
艾言誓死不肯向这两个男人低头。
“言言，吃麻辣香锅行吗？”
中午，408寝室一行人来到食堂，卜圆圆看着麻辣香锅的招牌，转过头问艾言。
艾言扁扁嘴：“你吃吧，我要减肥，吃点素小炒就行了。”
江大的食堂算是便宜的，一份素小炒7块钱，有菜有米饭，味道也不错。
刷卡时，艾言眼睁睁看着饭卡上的余额从63元锐减到56元。
心头简直就是在滴血。
艾言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卜圆圆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麻辣香锅回来，津津有味地一口一个虾饺，见艾言可怜巴巴地嗦着豆芽，给她夹了一个鸡翅：“给你开开荤。”
“谢我圆宝。”艾言感激涕零。
几天没见荤腥的艾言瞬间口舌生津，食指大动，三下两下就解决完一个鸡翅。
卜圆圆看艾言狼吞虎咽，再综合她这几天的异常反应，猜测道：“你跟徐师兄吵架了？”
“唔，没有。”
艾言默默在心里补充是他跟我吵架。
“小吵怡情，大吵伤身，正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和。”卜圆圆老神在在。
艾言作势要打卜圆圆，后者这才噤了声。
晚上，艾言已经打算好买个苹果解决晚餐，但杨毅的消息来了。
杨毅：【艾言，今天晚上我生日，我在菱香阁定了个包厢，叫大家伙一起热闹热闹，你也一起来吧】
艾言双眼一亮，这可是个蹭饭的好机会啊！但仔细一看，生日……不知道她这56块钱能买到什么生日礼物：）
正想婉拒，杨毅像是知道艾言怎么想的一样，又道：【不许拒绝啊！也不用带礼物！】
杨毅：【带礼物就是不给我面子】
虽然杨毅嘴上说着不要礼物，艾言又怎能空着手去。
她翻了翻置物柜，从里面找出一个当年要送给堂哥的打火机没送出去，包装盒都还在，于是她稍作包装，就拎着出了宿舍。
菱香阁，包厢门前，门敞开半扇。
艾言正欲推门，嘈杂的声音混着聊天声闯进她的耳中。
“杨毅，你真能请来院花？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就是啊，说真的我感觉艾言超级高冷，家里又有钱，跟咱们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要不要打个赌，艾言来了，”
就在她踌躇，后面又有人要进入包厢：“艾言？怎么不进去？”
艾言回过头，是班上的同学。
走廊另一端——
“白哥，马上要毕业了啊，今晚不醉不归。”
“我女朋友管得严，就不奉陪了。”沈逾白自然地说道。
“哟哟哟，又是女朋友。”
“白哥天天把女朋友挂在嘴边，从来没见过嫂子啊。”
“对啊，薛定谔的嫂子。”
沈逾白听着男生们议论并不辩解，从兜里拿出手机。几天过去，艾言兜里的钱应该花得差不多了。
思及艾言，沈逾白神情放松，点开与艾言的聊天框。饭店内的网速不太好，转款的界面一直在转圈加载，他百般无赖地抬眸朝远处望了一眼。
其他男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是……艾言？”
艾言在江大算是半个名人，毕竟有钱有颜，即将要毕业的大四学生对她有所耳闻。
仿古莲花灯漾下一圈圈微黄的光波，将她一头蓬松乌亮的长卷发照得犹如一条发光的绸缎。她今天穿着一件桃粉色微蓬的呢料连衣裙，脑后别着同色系的发夹，脚上是一双棕色的玛丽珍鞋，手上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像是一位乖巧赴宴的小公主。
正巧后面有人要进入包厢，门完全打开。
只见包厢里杨毅坐在主位上，头上戴着纸质生日帽，圆桌中央摆放着一个硕大的蛋糕。
沈逾白脸色登时变得阴沉如水，原本要转钱的动作按下暂停键——
怎么，要拿他的钱给野男人花？做梦！
*
虽然已经开学两三个月，但艾言与同班同学之间并不算熟络，就像是大多数的大学生一样，只跟同宿舍的同学玩得好一些。
晚上，她刚一进入包厢就发现大部分都是男生，只有零星几个女生。艾言更感到不自在。
众人听见开门声都望过来，看到是艾言，像是水溅进热油锅里，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看看谁来了！”
“寿星的面子真是大啊，请得动院花。”
杨毅站起身来，一扫刚才的沮丧：“艾言，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包厢内安静几分，同学们都不再聊天，一副抱臂吃瓜的模样。
“怎么会。”艾言硬着头皮在所有人的注视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杨毅，“祝你生日快乐。”
“你来了我就快乐。”杨毅收到礼物很是惊喜，他摩挲几下，宝贝似的放进包里。
艾言干笑几声，借着转身的动作胡噜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诶艾言，你就坐在杨毅边上，这是寿星特意给你安排的位置。”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生拦住艾言想要找一个角落座椅的脚步，促狭道。
艾言不想扫同学的兴，没说什么就在杨毅身边坐了下来。
艾言没忘掉此行的目的——吃。
落座之后，她就埋头苦吃，屏蔽掉周遭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与观察。
杨毅格外地高兴，点了一箱啤酒，喝着喝着就有点上头，不断劝艾言喝两杯。
艾言怎么可能同这些人一起喝酒，借口自己酒精过敏。
杨毅大着舌头说：“艾言，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好久了！”
“我不知道。”艾言清冷冷地
“今天我是寿星，你、你得听我的。”杨毅打了个酒嗝，“我、我会对你好的，你就从了我吧，艾言！”
说着，就要拉艾言放在大腿上的手。
艾言豁地甩开，面上一片冷凝。
杨毅在她心目中就是个偶尔没有边界感，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个热心肠的人。但这幅酒后失态的模样彻底踩到她的底线。
杨毅的一个哥们儿赶忙捂住他的嘴，对艾言歉意笑笑：“他喝多了，真对不住啊！”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一步。”艾言对全场的人点头致意，拿起东西就走了。
*
杨毅的生日宴一直持续到10点多才结束，艾言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
宿舍人都在，追剧的追剧，敷面膜的敷面膜，就连曹然都罕见地躺在床上，没出去鬼混。
“诶，说曹操曹操到。艾言，你跟你们家徐师兄交往一个多月了吧，都不带给我们见见？吃顿饭什么的？”曹然敷着面膜不好说话，她控制着不让面部有大表情，颇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此话一出，一向不参与宿舍讨论的付静怡居然放下笔帮腔：“是啊，我听师姐说，交了男朋友要请全宿舍吃饭，这是江大的老传统了。”
艾言刚一进门都被曹然和付静怡的话兜个满怀，她身上沾满烟气和酒气，迫切地想去冲个澡。
请客？请什么客？沈逾白都快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艾言的微微沉吟，曹然见缝插针道：“怎么？想替徐师兄省钱啊，还是不想请我们吃饭？”
艾言一边拿好换洗衣服，一边道：“不就是请客吃饭吗，我替他答应了。”
曹然他们还在继续追问，卜圆圆解围道：“人家徐师兄事情很多的，不一定有空能来参加——”
“没事，我跟我家端端说了，就明晚燕悦楼，我让他订好包厢。”艾言握上卜圆圆有些凉的手，对着舍友笑得无懈可击。
艾言已经想好，她明天再给沈逾白打电话，如果他不理或者借口有事不能来，那她就单独应付这些室友，毕竟燕悦楼的菜价足以让她们闭嘴。
果然，曹然撇了撇嘴：“好啊，燕悦楼的煎猪蹄我可是肖想好久了，还是我们艾大小姐财大气粗，让我们一饱口福。”
付静怡双手掐了掐，面上有些不自然。
艾言没心情揣摩这二人不同的心境，她抱着手机将沈逾白从黑名单里拖出来，随手给对方发过去一个兔子啃胡萝卜的表情包。
艾言：【你好】
等了三分钟，沈逾白没回。
艾言起身去洗澡，半个多小时后再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还是自己发出去的那只孤零零吃萝卜的兔子。
擦，这个男人为何如此难哄：）
艾言又将沈逾白重新拉回到黑名单里。
第二天，下午第一堂大课是C#，艾言云里雾里地跟着听了一个半小时的课，相当于练习了一个半小时的打字，别的都没太听懂。
艾言小声问付静怡：“静怡，你听懂了吗？”
付静怡看这张近在咫尺娇俏美丽的脸，迅速又转回到电脑屏幕上：“你不要说话，打搅到我听课了。”
艾言悻悻地缩回爪子：“……”
“言言，我听懂了，我给你讲。”卜圆圆看不惯安静清高的架势，拉过艾言给她细细讲了一遍。
但不得不说卜圆圆讲得太抽象了，艾言好像更晕头转向了，她谢过卜圆圆，还是自己研究吧。
下课后，艾言的课堂作业还没有完成。卜圆圆等下还有其他课，她将随堂作业拷给艾言，就先走了。
艾言将那作业胡乱改动几处，正打算上交时，杨毅噙着热心的笑容过来了：“艾言，你是有什么不会的吗？我可以教你。”
“没有。”艾言现在对杨毅没有好感，就算平时分再低，她也不准备向杨毅求助。
“你这写得根本不对。”可杨毅却是丝毫一屁股在艾言身边坐下，
“昨天……真对不起啊，我喝多了，没跟你说什么混账话吧？”杨毅说着，不忘小心翼翼打量艾言的表情。
艾言颇为冷淡：“没有。”
“如果我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一些醉话。”杨毅憨憨地摸着后脑勺。
艾言根本不搭腔。
杨毅的思路很是清晰，艾言能够理解，她边听边记，正记到最关键的地方，门外有学生打破他们的教学活动：“杨毅，你过来下，老师找你。”
“老师？老师找我做什么？”杨毅摸不着头脑。
可那名学生还在催促：“我也不知道，快点吧。”
杨毅只得站起身：“艾言，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回来。”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艾言松了一口气，这个杨毅真是缠人得紧。
沈逾白走过来，坐在刚才杨毅坐的椅子上，说了这么多天对艾言讲的第一句话：“哪儿不会？”
冷峭的声线，低平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不情愿。
“哼。”艾言气性上来了，扭过头不搭理他。
她好言好语给他发消息他不回，现在来惺惺作态。
“看着我。”沈逾白第一次这么不尊重艾言的意愿，他拽着艾言坐着的转椅，要把她旋转过来。
艾言偏不让她如意，一直背对着他。
沈逾白恶劣地隔着毛衣解开了艾言内衣的暗扣。
艾言觉得胸前一松，气得俏脸通红：“你、你，快给我系上！”
“好，你转过身来。”
谁知艾言刚转过身，沈逾白的手直接伸进她的衣服里。
“嗯啊——”
他的手很冰，钻进艾言的衣服里让艾言皮肤战栗，心肝颤动。
“你再大声点，你班长就要听见了。”沈逾白说。
“你——”艾言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
沈逾白牙齿叼住艾言掌心的肉，轮番用舌和牙齿戏弄舔舐，把那块肉弄得湿乎乎、痒痒的。
艾言受不了缩回手。
沈逾白掰过她的头，让她侧过来和自己接吻。
他吻得啧啧作响，大力无比，吸得艾言毫无还手之力，来不及吞下的唾液顺着唇角流下来。
沈逾白察觉到，粗暴地给她擦拭掉，搓得她嘴角都红了。
艾言傻眼了，沈逾白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凶残？难道还在为去芦城的事生气？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气还没消？
“把我的微信拉黑，去参加杨毅的生日宴，还让他辅导你随堂作业。艾言，我还没有死。”沈逾白的字句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艾言愕然：“你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逾白语气幽幽。
艾言无端生出几分心虚，她跟杨毅根本没什么！
这幅表情落在沈逾白眼中就相当于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他越发动怒，艾言赶忙澄清：“天地良心，我跟杨毅什么都没有！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我去参加他生日宴就是为了省点钱……今天的作业我也没让杨毅教我，圆圆都把她的作业拷给我了。”
她怯怯地回舔了一下沈逾白的犬齿，呼吸不匀地说：“端端，别生气了嘛——”
这句话不知道戳了沈逾白哪个性癖，双手圈住她的腰，用力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艾言惊呼，软嘟嘟的屁股蛋儿坐到了沈逾白坚实的大腿上，硌得不得了。
又是一个缠绵的吻，艾言差点喘不过气，眼尾沁出一点眼泪，她按亮手机看了眼，都五点多了。
沈逾白没忘把艾言的暗扣系上，又三两下改好了课堂作业，按了提交按钮。
艾言看得触目惊心：“你不会给我越改越错吧？”
“……我C#没有挂过。”沈逾白说。
眼下，艾言无心再管课堂作业的事，交就交了。408的舍友还在等着她呢。
她的腰都被沈逾白亲软了，腿间都泛着酸。但她意志坚强，背上包、软着腿也要走。
“去哪儿？”沈逾白明显雷暴雨转大晴天，语气还带着不知名的餍足。
艾言头也不回：“和我男朋友请舍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