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科内矛盾
“3、7、9、11点位。”又是一台手术，彭斌继续机械地按顺序完成工作，但已经没有了紧张，也没有兴奋，只有麻木。
几分钟，发了会呆彭斌才发现胡老板还没动，弯了弯腰，才发现胡老板好像睡着了。
“玛德，这手术都睡着了。”彭斌心里吐槽，但还是立刻点了点胡老板。
“小彭这是第几个病人了？”胡老板回了回神问。
“第七个了。”
“喔。”听完胡老板心情好似一缓。却未再用止血钳，而是直接拿出了套扎器打开。
“这终于要用套扎器了？”彭斌见状定了定神，准备开始学习。
胡老板却没给他学习的机会，还是打开套扎器，等了几分钟，便离开了，朝下一台的手术间走去。
“什么情况？这就完了？难道开始已经做完了？。”彭斌不能理解，不敢多想，赶紧完成收尾工作。
“……我的母语是无语。“仿佛印证彭斌的猜测，还没开门，彭斌便听到了套扎器“吱吱”的响声。
打开手术门，却见病人正躺在手术台上，胡老板正拿着套扎器闭目养神。
“这他玛的体位都不摆？那患者只是局麻呀。”彭斌持续吐槽。
“玛德，终于搞完了。”彭斌终于下了手术室，到了医生办公室，躺在办公椅上，为自己身体与心灵的疲惫发出哀叹。
“胡老师回去前给我们点了晚餐，你休息下，等吃了饭，我教你下术后医嘱。”刘毅头也没回，继续操作电脑。
“好，我先去睡个觉，饭到了喊我？”说着彭斌便起身。
“你去哪睡觉？”刘毅却是回头问道。
“值班室呀。”
“你难道不知道，晚上值班室只有值班医生才能进。”刘毅似乎有些无语。
“啊，为什么？”
“你莫管，自己坐到旁边休息就是了。”刘毅也不欲多解释，继续埋头写病历。
“嗯嗯。”
“师兄，每天都是这么搞呀？”饭到了，两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今天周一都比较累，周五要好点，但基本都是这样。”
“我没来前，师兄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还好，胡老师还有个小弟，以前他和我一起干的。”
“咋没见到他？”
“他被征召去战地医院了？”刘毅的脸色却黯淡了下来，筷子也停了下来。
“这么危险，这抽人不会专门抽我们这些小弟吧。”彭斌第一次感觉离上战场这么近，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们怕啥子，你是实习的，我是胡老师请来帮忙的，又不是这个医院的，医院管不了。他是拿了证了，随机抽到的。”
“师兄你不是医院的呀？”
“嗯，没考证，第一次运气不好没去考，也幸好那次没去，那一届正好遇到我们和越猴又打起来了，当年过了的基本有三分之一都被征召了。后头也就没想着过了。”刘毅的语气有些沮丧，又带点遗憾、和幸运。
“………那师兄就这样呀。”看出刘毅的纠结，彭斌不知道该说什么。
“混着呗。胡老师给的还好，能混混。”刘毅确是收拾了心情，继续干饭。
“还好是有多好？”遇到了最感兴趣的事，彭斌赶紧集中注意力。
“天天这么累，胡老师吃肉，我们总要喝点汤塞，拿到手的比沈光临、周献金少点，和唐帮加比又要多点，你放心胡老板可不想没没人给他干事。”
“那感觉还是不如拿证干，这样一直都不会提升，而且跟到胡老师总不能也被他搞塞。”
“有啥不如嘛，都是生活，这么虽然没啥前途，但不用担心随时被征召走，莫名其妙就没了。而且像上周那种的福利也有不少，安安心心过吧。”刘毅好似又被触动了什么，心情更没有了平时的从容与麻木，脸色明显黯淡了下来。
“对了，师兄，胡老师咋这么强势，都是一个科室的，占这么多病人，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难看管啥用，钱多呀，你说他除了钱还能有啥追求，在科室里主任又没争过沈主任。他、杨老师和沈主任同一批的，只要沈主任还在，他就到顶了，等沈主任退休，他也差不多了，总不能期望沈主任出意外嘛？走行政？这是私立医院又不是公立医院，一个是没那么多位置，二是在私立医院不赚钱就没有话语权，上去也没啥用。往领导走？胡老师的背景连主任都没抢到，哪门往上？所以只剩下多搞点钱这点追求了。”
“这个无奈也太凡尔赛了，不过胡老师赚这么多钱了，天天这么忙，享受的时间都没有了，有啥意思。”彭斌有点不理解，虽然有点羡慕胡老板赚钱多，但这天天累到死的生活却不是他最求的，或许上辈子那样平平凡凡、舒舒服服的小日子才更适合他。什么追求，什么上进心，自己过好才最重要。
“每个人追求不一样，又没有对错，没啥好评论的。”这局话或许是说给彭斌的，也或许是说给自己的，至少刘毅的脸色好了些。
“不影响他人肯定无所谓，但胡老师的追求可让其他人不舒服了，今天感觉就闹起来了，胡老师就不在乎吗？”
“这个饼就这么大，胡老师想多吃一口，肯定就有人少吃一口塞，而且胡老师未必就不想他们闹，胡老师赚钱最多，闹起来是不是就可以顺水推舟建个肛肠科？”
“还可以这么搞？”这确实让彭斌有点吃惊，但又有些符合逻辑，不处理，胡老师继续赚钱不亏，处理了分科胡老师也能当上主任了，不分科继续闹呗，其他也没啥好办法。
“而且胡老师这么搞科里也有人乐见其成，上午沈光临不是想接他叔的位置吗？胡老师搞他最大的对手，沈光临和他后头的人可开心了。”
“那些病人会愿意呀？胡老师估计连哪些是他的病人都认不到。”
“那些病人晓得到啥，就问你，你要是住院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给你说，他是这个科室负责人，职称副主任医师，是科室最高的。原来你分到的医生是他带的徒弟，现在他想亲自负责治疗你，照片墙上也看得到他确实排第二，你会不会让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