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饭后闲谈
“额.....”彭斌无言以对，换位思考，作为一个病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有选择的余地吗？
“而且为啥子要认得到病人，认得到病就是了，未必一个痔疮还看脸？”刘毅这番言论让彭斌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本就不该说。
“我们做痔疮手术那个套扎用器到底需不需要用？”感觉聊不下去了，彭斌赶紧转移了个话题。
“有的要用，有的不需要，看病人情况呗。”
“怎么说？”
“和给病人说的一样，深的不好操作就用塞，但浅的还是手方便些，所以大部分用手就够了。”
“那咋不留着，给下一个？”
“多用一个就多一份钱呀，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当医生，就搞那点手术费吧。”刘毅说得有些理所当然。
“那肯定每个都是要赚塞，我是说省一器械，还可以换钱。”彭斌不想让刘毅觉得他不是一路人，转变了思路说。
“小彭呀小彭，不要搞歪门邪道，这个用了啥器械都是有记录，可追溯的。不要那么贪嘛，病人钱都用了，还是要听个响塞。”
“玛德，这可以教育我，让别人花几千就听个响？”彭斌听完，白眼一翻，心里持续吐槽。
“以前有这种，但是后头查得严了，风险太大了。”没给彭斌多少吐槽的时间，刘毅又小声说道。
“对了师兄，后头3个病人有啥特殊？我咋见胡老师没啥特殊处理？”彭斌闻言，转换话题，问出今天最大的疑惑。
“什么意思？”
“就是胡老师……”彭斌见刘毅也不知，又详细描述了一遍。
“可能是后头三个病人特别轻，做手术探查下，要是可以，后头换药的时候搽药就行。”刘毅的音量又低了一个度，但还是给出了个解释。
“探查？可以这么用？肛肠镜还看不清楚？”彭斌心里不住吐槽，但还是明智地忽略了一下东西，转头问道：“那还做手术，还麻醉，手术指针都不明确，不怕患者闹吗？”
“哪门没有手术指征嘛，我们签手术同意书上不是有吗，患者要求手术，这个治疗肯定以患者体验为主塞，我们不做，万一患者后头治疗效果不好怎么办，还不是要做手术。而且你就说，做了手术患者的问题解决没吗？”
“关键是没给患者解释和选择呀，而且用药效果不好的也只是小部分。”彭斌只能继续在心里吐槽。又问“那师兄哪些必须要做手术呢？”
“痔疮这个东西嘛，十人九痔，必须做的像血栓性外痔这些还是少，主要要是自己把握，病人觉得对生活造成了影响，就都可以做塞。我们赚钱，患者解决问题，双赢呀。”
“那我们一般哪门把握这个度，一般胡老师哪门判断呢？”
“胡老师和沈主任都是特别关心患者的生活体验，给患者交流下，基本都愿意做，愿意做的都做。”
“那今天后头3个要是效果不好哪门做？”彭斌突然反应过来，前面几句不是前后矛盾吗。
“总要管几个月嘛，就算是后头有问题也可以是复发嘛，他以前就得过痔疮，复发不是很正常吗？”
“唉。”彭斌无语，上辈子就觉得现实中的医生和想象中的光辉形象差距太大，但没想到这辈子能见识到更大的差距。
“对了，师兄，明天我不是要跟主任上手术吗，主任有啥需要注意的不？”要知道很多外科医生的脾气都不太好，部分牛逼的还有自己的独特癖好，明天毕竟是一台正规的手术，还是和主任上，彭斌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了解。
“没啥注意的，就当没有主任就是了”刘毅没有察觉彭斌的慎重，随意说道。
“什么意思？是沈主任很随意？”彭斌有点疑惑，但也没再追问。
回到家，躺在床上，彭斌感觉有些迷茫，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什么，难道要再逃离一次与理想相悖的工作？或者是让我体验没有红色庇佑的悲惨生活？或者还是其他什么的？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睡觉，明天还要累一天，哪有精力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彭斌早早来到办公室，开始熟悉病人，进入小弟的角色，准备当一个称职的小弟。
“彭哥，这么早就这么认真呀？不愧是川大医学院的高材生。”一阵有印象又不太熟悉的声音传到彭斌耳中。
“哪个叫我哥？”正被数十个病人搞得头皮发麻的彭斌一愣，待话语完全落下，才发现有人跟自己说话，转头一看，那人却是胡道光。
“彭哥，今天跟加全哥的手术让我上嘛，我想跟着学习下。”又吹捧了一阵，胡道光才道出他今天的目的。
“胡老板不是和李加全都翻脸了吗？咋胡师兄今天搞这出，是不想换药了？我可不想伺候几十个人的屁眼。”彭斌有些疑惑，却也不想多管，谨慎地说：“师兄，我就是个小渣渣，也没法决定这个，要不你去给胡老师和加全哥说下？”
“加全哥，给我们师弟说了，等会我跟着你上手术。”胡道光见彭斌没反对，脸上露出笑容，立刻转身对侧后方的李加全报告喜讯。
“好好，道光哥可是胡主任的真传大弟子，有道光哥帮忙更好。”李加全却和昨日的强硬完全不同，一直都是笑吟吟的，配合着胡道光的笑容，仿佛昨天发生的都不存在。
“他们关系这么好吗？”彭斌有些疑惑，还是小声说道“师兄，你还是要记得给胡老师说下哟”。
“要得，等会我就给二叔说，师弟呀，你格局还是要放大点，心眼不要那么小嘛，他们斗他们的，与我们这些小弟有啥关系嘛，我们才拿几个钱，莫东想西想。”胡道光似乎看出彭斌的意思，但心情愉快，反而对彭斌传授经验。
“好好，知道了，师兄你说了就行，我听安排就是了。”彭斌心中无语，但口中应付却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