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我们离婚吧

她从监狱出來。就开着车急急忙忙的往公寓赶。回去的时候还不忘买了一袋子食物回去。天空的雾霾散去了一些。周围开始明亮起來。

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脑子里一遍遍的重复着程成的话。她佩服他。在大仁小义气面前。他做的确实很男人。很崇高。很能让她这个小女人以九十度的姿态仰望。如果她是一个局外人。她可以这么做。她可以为他牺牲奉献的精神所感动。可惜。她不是局外人。她是他用來平衡内心罪恶感的一个工具。

他是如此的不看重她。

他为了兄弟情。不惜牺牲心爱的女人。这让她始终无法释怀。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只想着拥有平凡而平淡的幸福。她不崇高她不伟大。她只想周围的人都好好的。

啪的一声轻响。一滴眼泪滴在方向盘上。摔成好几瓣。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放手吧。释怀吧。程成既然是心甘情愿。那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她提着一袋子的食物回到家里。许小西像是一只却圈养在家的宠物。巴巴的跑过來。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脸上蹭了蹭。“亲爱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好想你啊。”

林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把他推开。把袋子里的食物放进冰箱码好。“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她拿了一根黄瓜。两个鸡蛋就要往厨房的方向走。许小西却夺下她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把她拉到床边坐下。“我已经吃过早饭了老婆。不用麻烦你了。”

“吃的什么。”林娜这话刚问出來。就看见电脑桌上放着一个空了的方便面袋子。她叹了一口气。“你的伤势刚好。要注意饮食才行。”

许小西拉着她的手盯看了一会儿。“老婆。你是不是哭了。眼睛红红的。”

“沒有……那个。外面的风很大。有沙子迷进眼里了。”

她把头别到一边。装着沙子吹进眼睛里的样子揉着眼睛。

“來。我给你吹一下……”

许小西捧起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大拇指拨了她的眼皮。“呼……呼……”

他嘴里的热气扑到她的脸上。弄的她痒痒的。她推开他。“好了。已经沒事了。”

许小西看着她扭捏的样子。迫使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老婆……你是不是有些话要跟我说。”

林娜抬眼看他。轻咬了一下嘴唇。盘旋在心里的那个想法就在嘴边。一张口就要说出來。可是……可是……他对她这么好。叫她怎么忍心。

“老婆。你怎么了。”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许小西调皮的眨眨眼。开玩笑说：“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小西……”

“嗯。”

“我们……我们……我们离婚吧。”说完这句话。有一滴泪从她的眼睛里蹦了出來。当初因为跟程成赌气才跟他结婚。后來为了替程成出气。才跟他举行了婚礼。现在……程成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父赎罪。她做什么都沒有意义了。

许小西尴尬的笑着。“娜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对不起……我……不能……”

明明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來后却泣不成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坏的女人。一直都觉得程成为了兄弟。不惜牺牲她。她呢。不也是为了心爱的男人。一次次的伤害爱自己的男人。

她才是最可恨的人。

“不……我不要离开你……我不。”

许小西一把搂住她。把头窝在她的怀里。委屈的像是一个沒有分到糖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林娜感到胸口的位置湿乎乎的。她知道。他哭了。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值得你爱……你应该有个更好的女人來爱你。”

“不。我就要你。我就要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他从沒有像爱她一样。爱过一个人。从见到她第一面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是他生命中的女人。

最开始。他强迫自己不去接受这个事实。认为只是为了报复程成。才会有把这个女人抢走的想法。可是一步步的走來。他对她的关注与感觉。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一个报复的范畴。

他一步步的沉沦。一步步陷进对她的爱里。一步步的迷失了自己。失去了最初的动机。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爱情奴隶。

林娜把小西从身上推开。看着他泪眼婆娑的双眼。“小西。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清楚。程成一早就知道你跟他的关系。替你坐牢。是他心甘情愿的。许峰曾经找过他。说可以救他出來。可是他都拒绝了。他就是怕许峰有什么阴谋。利用你跟他之间的关系。伤害到你。他的父亲是对不起你们母子。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程成也愿意用自己的自由去赎罪。去乞求你的谅解。希望你。能放开胸怀。把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吧。”

许小西慢慢的撤回自己的身体。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而后嘴角勾了一丝冷笑。终于说出你想说的话了。你终于不再演戏了。说到底。你还是为了程成。“林娜。你真残忍。”

林娜闭了闭眼。试着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闪开。“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以为结了婚。你就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了。可是我错了。你爱的始终都是程成。始终都是他。”

许小西一生气。挥手打翻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杯。杯子落地。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和好。毕竟你们是兄弟……”

“我沒有兄弟。”许小西暴躁的走來走去。“你想离婚。别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小西……”

“不要叫我。我不想听。不听……”

许小西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夺门而去。他才不要听她说什么离婚。说什么兄弟。他辛辛苦苦才走到今天。他不允许任何人來毁掉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