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王诺诺半耷拉眼皮静静待在玻璃展柜里一动不动，她已经在这蹲了半天了。加急装修的头顶灯光把她黑皮照的发亮。等到晚上天都黑了，今天博物馆总参观人数才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妈妈带着女儿。
这样下去王诺诺根本找不到信徒也赚不到钱。一想到自己饿死在飞船里，王诺诺悲从心来，她一定是来蓝星里最惨的外星人。
王诺诺正苦恼的想办法，耳尖的她听到博物馆员工休息室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动静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声音，除了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咔嗤咔嗤声。休息室门没有关留了一道缝，王诺诺好奇扭头去看可惜角度不对看不着。王诺诺困在通天兽身体里也不能走过去看。动静越来越大，最后甚至有玻璃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她好奇的抓耳捞腮回到飞船里看有没有东西能派上用场。
王诺诺摸着下巴，从一堆东西里扒拉出一个金属迷你小圆球。
王诺诺高高举起：“啊，找到了。飞行跟踪摄像头。除了噪音太大就没有缺点的伟大发明～”
小恐龙：“……噪音不就是最大的缺点吗？跟踪要安静才对吧…”
小恐龙只在心里说说，诺诺挺自恋的，它不能做一个打击孩子信心的家长。只是诺诺的大部分发明都有些奇奇怪怪。这也是卖不出去的主要原因。
王诺诺把小圆圈往外面一扔，控制住手里的遥控器让摄像球飞进休息室。休息室里一片漆黑王诺诺开启夜间模式在屋子里寻找声音来源。
遥控显示屏里的画面从桌子沙发一一略过，最后停在了茶几柜子上。地上有个碎掉的玻璃杯看来就在这里没错。声音就在柜子里。王诺诺和小恐龙头挨头凑在显示屏面前看的眼睛都不眨，对里面东西非常好奇。
柜门没管严王诺诺操控小球往那飞，小球的声音太大吓到了里面的东西，一个黑影直扑出来把小球撞飞。
显示屏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吓了认真看着屏幕的王诺诺和小恐龙惊叫起来，
王诺诺：“啊啊啊啊啊啊！”
小恐龙：“啊啊啊啊啊啊！”
王诺诺叫完立马恢复表情，防止小恐龙嘲笑她胆小，心虚的王诺诺先发制人的指责小恐龙了：“超级无敌宇宙第一暴龙你叫的太大声了，对得起我给你取的名字吗！”
小恐龙像素眼流泪：“明明诺诺也有被吓到，而且这突然的动作真的好吓人！”
这种突然袭击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之前克星球就流行过一段视频，给你两张相同的照片让你找不同，当你认真凑过去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只鬼头和你脸贴脸。毫无防备的人都被吓得尖叫，还有人被吓进了医院。最后中央主脑把源发布者找到被受害者起诉到星际法庭了。
黑影总共有四五只那么多，惊吓过后重新拿起显示屏。看清楚了那到底是什么，竟然是一群老鼠。
研究半天王诺诺才发现这么多老鼠的原因，付定国今天买了一大包花生瓜子，就是这两样东西引来了那群老鼠。
搞清楚的王诺诺咬牙切齿，觉得刚刚被吓到的自己真是丢人，她第一次想自己是机器人，那样就可以像超级无敌宇宙第一暴龙删掉这段记忆。
于此同时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和跟踪摄像头发这种公共卫生也吵醒了韩治和付定国。
两人在玻璃刚碎掉就被惊醒，博物馆里的都是玻璃里面都是值钱文物。说不定就会有大胆的小偷前来偷东西。
两人赶紧起床跑出来开灯巡厅检查，王诺诺早一步收回摄像头没有被他们发现.
付定国和韩治紧张兮兮的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最后他们在休息室里发现了碎掉的水杯。员工休息室没有摄像头他们不知道老鼠来过。很奇怪水杯为什么无缘无故会碎掉。
付定国蹲在地上拿着碎玻璃仔细研究，韩治跟着看了一会也没有头绪，这种找不到原因的神奇事情让韩治想到了展柜里的王诺诺。
瞬间韩治就紧张起来：“不会是祂弄的吧？因为不满被关进玻璃柜里。”越想越有可能，韩治瞬间哭丧着脸，他就知道程媛媛的办法没有用。周围的文物根本控制不住那尊邪神。
想到昨天下场凄惨的西门离，韩治认为这是王诺诺给他的警告。他着急的想解决办法，回想起小时候奶奶每天供奉神像的样子，韩治当初还不屑一顾，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韩治想试试这个方法能不能安抚王诺诺这尊邪神的情绪。
韩治委婉的说出想法：“付叔，我们今天把通天兽关起来，晚上就出意外这不对劲啊。我们还是把祂放出来吧，再买些香炉水果什么的供奉着，我怕祂真的会伤人啊。”
付定国放下玻璃片用看智障的眼神看韩治随后惋惜道：“小治我今天说的都是传说当不得真的，你这么年轻怎么比我还迷信。我记得你爸说你很讨厌你奶奶的职业。这世界是没有神仙鬼怪的。”
韩治没想到付定国这么坚信科学，灵气复苏以来鬼怪灵异事件不断，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坚定不信鬼怪的存在，认为这都是骗人的。韩治没想到付定国就是其中一员。
接下来无论韩治怎么劝说付定国都不相信，韩治最后也没有了办法，只在心底想着明天买些檀香苹果自己偷偷供着。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小命不得不去做。
王诺诺在神像里听到了全过程。她知道韩治很怕自己，王诺诺觉得正常，在他们眼里自己是神。神和人们不一样，神拥有强大力量。人类总是害怕强大又未知的东西。不过害怕到把那群老鼠当成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在韩治的脑海里伟大的神明生气了就只砸碎一个玻璃杯这么轻易？
王诺诺笑的露出小白牙，如果是她出手。伟大的发明家会如同雷暴摧毁整个展厅的玻璃。那时所有碎掉的玻璃在展厅里四溅，这才是她神明的力量。
王诺诺的血液里就是疯狂的人。她当初在克星球一个人和一群黑市商贩互殴，王诺诺弄到手一批原材料自己研发武器，那场战斗光B级炮弹就用了500枚。
那去商贩没想到只是分地盘的事，王诺诺拿出了一个小型军事舰队的火力来。完全的火力碾压打到一半对方就投降了，研发炮弹的钱也是对方出的。没用完的炮弹至今还在飞船压缩仓库里。
既然韩治认为那群老鼠是她，那不如就按照韩治说的那样将计就计好了。闹出更大的大动静让人相信她是真的神，大家都会来供奉他吧。
后半夜睡梦中的付定国感觉有人看着自己，那是一种潜意识对危险的警告。
眼皮很沉，睁开眼睛这个简单动作付定国努力了四五次才睁开一条缝。
窗外的惨白月光照射进来，付定国眼珠转动在光线灰暗的屋子里寻找视线的来源。
紧闭的大门，挂着一件外套的独脚衣架，书柜，等一下书柜玻璃反光怎么映出来一个站立的黑影。
模糊的意识被吓得彻底清醒，难道有小偷溜进来了，付定国不敢有太大动作，他害怕歹徒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他维持不变姿势集中注意力往黑影看去。
好像有点不对，付定国发现黑影很高，肩膀几乎碰到了天花板，身子瘦长，四只诡异的不协调，肩膀缩着，垂下来的手长碰到了小腿。付定国有些慌了，没有正常人会是这个身材。这种东西只有恐怖片里才会见到。是的，付定国用“东西”称呼它。难道真让小治说对了，那个通天兽神像真的有问题？
付定国还没有看到他的头，它的头超出了柜子映照的范围，付定国慢慢地扭动脖子转过来来看自己右边床头墙角的位置。黑影和付定国床距离只有两米。它蹲在角落里不知道蹲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睡着的付定国多久。
付定国看向天花板寻找对方的头，他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必须要找到对方的头。
可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黑影的脖子在天花板和墙壁接缝处消失了。
付定国没有找到它的头，他着急起来，坐在床上视线在满屋子搜寻都没有。黑影在墙角也一直没有动作。盯人的视线一直没有消失。
付定国心跳越来越快，他想说话让那道视线别再看，又害怕这一举动惊醒墙角的黑影。他躺回床上转身想拉起薄被要盖住自己。这样那道视线就不会看到自己了。
当他躺下面朝床头上方天花板时，付定国终于找到了它的头。一个惨白的人脸贴在天花板上，两个黑窟窿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的付定国。当它发现付定国终于找到它了后。它笑了起来，半张脸嘴角裂开一下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付定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韩治再次从梦中惊醒，听到付定国的惨叫迅速下床跑向付定国所在地房间。
推开门就发现付定国正跑向自己，韩治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听付定国惊恐的大喊：“小治快跑！里面有鬼！”
韩治一听也慌了什么也不顾及跟着付定国往大门外跑。两人一拉博物馆卷帘大门就跑了出去。付定国被吓坏了开了门也不停一直跑了几里路最后在一家夜市摊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了。
韩治什么也没看到就跟着付定国，等停下来时他已经累瘫在地上了。付定国五十多岁倒是还能站的稳，他有天天锻炼的习惯，真比起来，他的体能要比年轻人韩治好很多。
加上被鬼吓得肾上腺素飙升激发了潜能，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累，只有人头从天花板上。掉进怀里那深深的恐惧。
他脸上还带着惊惧之色过去把瘫在地上大喘气的韩治扶起来。
韩治说不出话急的用眼神询问付定国到底怎么回事？
付定国摇摇头，两人来到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点了一堆东西坐下，付定国一句话没说先灌下去半瓶啤酒脸色才好了些。
韩治有点惊讶，付叔是不喝酒的，看来今晚发生的是真的把他吓得不轻。
付定国搓搓脸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这边他小声说的：“我房间里有鬼！”
韩治喉咙滚动了一下继续往下听。
“我睡到半夜感觉有段时间在看着我，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墙角蹲了个黑影，说人又不像人特别高，房间墙有三米，它肩膀刚好和墙齐平。但我却没有发现它的头，它脖子上是空的。”
付定国回忆起刚刚的画面，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我能感受到一直有人看着我，当我躺下来的时候，发现我一直在寻找的头就在我头顶天花板上看着我！它就在那里一直安静的看着我！我发现后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我就这么和它眼对眼对视，下一秒它就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砸进我怀里，我吓得惨叫一声丢开它就往外跑。”
付定国说完喝完一瓶啤酒又开了一瓶，只有酒精能安抚他今晚的情绪。经过这么一吓，付定国现在对睡觉都有阴影了。
韩治听着也感到头皮发麻，你睡觉的时候有一只鬼头一直在天花板上看着你睡觉。妈的这鬼是变态吧！
付定国心情平复下来后，大脑也恢复运转。他之前一直是唯物主义，他是那种连恐怖片都觉得很可笑的人。可今晚发生的事着实给了他一个重塑世界观影响。
他想起之前韩治所说过的话，那个通天兽真的有问题，那些传说也很有可能是真的。
付定国：“小治，你说今晚吓我那只鬼有没有可能是通天兽弄出来的。”
就是啊！韩治在心里疯狂点头，那个邪神可是差点杀了西门离啊。但韩治不能说，万一让付叔知道自己明知道通天兽是个邪神，他还把祂带到博物馆，付叔一定会举起博物馆里的青铜剑追杀自己的！
韩治面上做出思考之色点头认同了付定国：“付叔很有可能。就是我之前说过的祂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们需要把祂放出来供奉起来。”
这回付定国没有再嘲笑韩治，而是认真思考起韩治说出的话来。
晚上两人没有敢回去住在外面宾馆将就一宿。博物馆有看门大爷守着也不用担心。
第二天天亮了太阳出来了两人才敢回去。王诺诺看着两个人战战兢兢的在自己展柜前观察，王诺诺很想像昨晚一样朝他们露出一个笑容。他们一定会比昨晚跑的还要快。
是的，付定国和韩治猜的完全正确，昨晚的黑影和鬼头都是王诺诺弄出来的。克星球的3d投影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造价高昂通常在拍摄电影和娱乐场所都能看到它们以假乱真的身影。
这种类似于电脑编程的投影王诺诺也研究出来了，但真正运行的时候投影总出现一丢丢意外。别人的3d投影都是一个完好的人，而王诺诺的却是腿长在胳膊上，胳膊长在脑袋上。
虽然运行起来了，但出现了bug。
不能拿去卖钱这点非常可惜，但王诺诺发现用它投影怪物和鬼就非常合适。那些鬼怪长的比自己bug还离谱。
昨晚分头行动的黑色鬼影就非常出色。付定国看见黑影身体在墙角，脑袋在天花板以为这是王诺诺一个深深的恶意。但其实这是技术原因的bug。她没办法让两者结合在一起
反响非常好，付定国完全没有发现这是投影，如果他再冷静一点，就会发现鬼头掉在他身上是一点重量都没有。
付定国和韩治被吓得后半夜都没回来，今天一回来就要供奉自己。王诺诺很满意，正好后天能源就要用完。这下终于有机会补充了。
付定国答应供奉通天兽后，韩治就再次给奶奶拨打了电话询问要准备什么还有怎么做。
这次电话打通了，韩治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奶奶说了，奶奶听完语气严肃起来。
“奶奶没听说过通天兽，但如果祂真的是个害人能的邪神那就不是好供奉的。万一你哪里惹的祂不满意你就会受到惩罚。”
“找到你们那东边最高的位置摆放供桌香炉，早中晚洗手上三注香。神像面前要放三盘水果每天都要更换，每三天都上供一道肉菜，每次月圆还要给点心酒水。
基本上就这些，其它若是祂有需要它会想办法告诉你的。小治你也不用太害怕。听你的说法祂只是吓唬吓唬你们。没有真想要你的命。奶奶这里暂时被困住走不开，等忙完奶奶立马赶回去救你…”
挂断了电话，可奶奶的担心和叮嘱还不停回想在耳边。想起从前嫌弃奶奶是跳大神的自己韩治心里很愧疚。
韩治把需要的东西和付定国说了，香炉这些在附近买不到，两人商量后决定分头行动，韩治去买香炉这些，付定国去买瓜果肉菜。
一个小时候后距离更远的韩治领着一大包金灿灿的器具回来了。更近的付定国却三个小时后才大包小包回来。手里还领着个盒子上面写着泰安市文化保护中心。
现在供奉要紧，两人找到东边最高的位置，那是博物馆一进门的最里面一堵墙，哪里摆放的是明国时期的工艺品。
付定国和韩治在这里摆放一张桌子，两人把王诺诺的展柜玻璃撤下。用一块干净红布包裹住神像抬着转移到了桌子上。
在上面摆放好三盘水果苹果，水蜜桃还有一串大葡萄。付定国专门去进口区买的最好的。回来路上付定国还去酒楼买了一个红烧大猪肘回来。此时放在金色盘子里摆放在香炉旁边。
付定国发现韩治还买了一个佛寺专门用来抽签的竹筒。他用眼神询问买这个干什么？韩治拿着竹筒解释：“我奶说祂会跟我们交流，用这个就可以知道神明大人什么意思了，同意就是上签，不同意就是下签。那些寺庙也是这么和佛像交流的。万一神明大人再像昨晚那样那多恐怖。”
付定国一想发现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他这么大年纪了再经历昨晚几次折腾他的命就没了。有了这个通天兽有什么不满可以沟通。
两人弄完后洗手焚香祭拜，香被掺入香炉的一瞬间，神像里的王诺诺居然真的感到了一丝信仰的力量，神像和王诺诺的联系再次增加了。她感觉神像就是她的第二个身体。行动不在滞涩，像穿了件厚衣服已经能很累灵活的活动关节。
王诺诺看着桌子上那道红烧猪肘眼睛在发光，从来没见过的食物，真正的古蓝星美食！
王诺诺直接把猪肘子拿回了飞船里，等韩治和付定国抬头。就只看见桌子摆放猪肘的位置空空如也。
两人对视一眼，付定国这下彻底确定了这通天兽是真的。韩治则拿起竹筒上下摇晃起来，嘴里小心提问：“大人您满意今天我们做的一切吗？”
王诺诺一口咬上肘子皮，又黏又糯猪皮里的胶质直粘嘴。王诺诺辛福的眯起眼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比营养液好吃一万倍！”小恐龙也吃了一块肉，像素眼睛立马变成了爱心图像。本来它是不同意诺诺去冒险吓人的，这方法有点危险，如果对方发现鬼是假的，那他们的身份很大可能会被戳穿这非常危险。但古蓝星美食一吃小恐龙马上不追究了，因为实在太好吃了，如果诺诺没有去吓人今天就不会有好吃的食物了。诺诺真厉害啊。
一根上上签飞出竹筒，王诺诺非常非常满意！
韩治和付定国看到上上签也放松下来，终于能松口气了。
两人回到员工休息室休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根本没睡，现在神经放松下来身体轻松一截。
韩治看着付定国领回来的那个盒子疑惑询问：“付叔这是什么啊？送我们这展览的吗？”
付定国摆手：“不是，我今天半路被叫到文化局开会，四神山底有个墓被盗墓的挖了。被村民发现报警发现是个不知年代的大墓。带回来一批破损文物，开会打电话给博物馆，看有没有专业人士去抢救修复文物。我带回来一个。”
韩治惊讶，他刚刚从四神山回来都没有发现：“四神山居然有大墓，还有人去盗墓！”
付定国点头：“听说那群盗墓的专业的很，开墓用炸弹炸开的，正好那天下雨打雷。周围村民都没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