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关乐怡回到家后，仍然心有余悸，她给李霖发消息问了问后续情况，李霖说陆柏宣基本确定要淘汰魏巍，就算是顶着采购科的压力也要坚持到底。“本来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事情，非要插一脚进来，吃力不讨好。”李霖也没想到陆柏宣会这么坚决地不给杨科长面子，估计陆柏宣也知道不能示弱，否则丧失了话语权，只会沦为别人的附庸。“那个助理今天一直色眯眯地盯着我，吓死个人，还好凌越一直帮我挡着他。”迟钝如李霖，一点都没观察到这回事，“啊？还有这情况？我马上报告给老大，这种人坚决不能合作。”林凌越和李霖的关心让她非常感动。

送走魏巍之后，陆柏宣回到办公室。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对于杨科长选了个这么弱的对手来抢订单，他有充分的理由否决。“采购科为了节约预算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只是他们没想到选的这家广告商实力这么弱。”为了解决李霖的疑问，陆柏宣接着说：“这家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就这种水平，再便宜我也不会用，到时候效果不好还不是算到我企划科头上，他采购想两头捞好处，不可能。”李霖替小董吃了一颗定心丸，“那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让小董那边开始准备了？”“明天吧，等我确定拿到部长的审批之后，再下正式决定。”陆柏宣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回忆道：“你不觉得今天那个助理，有点不对劲吗？”李霖心里一惊，把正准备说的话滔滔不绝地倒了出来：“乐怡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了，那个助理看起来确实像不怀好意，有点吓到她了，凌越还帮她解围来着。”陆柏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暴起，眼神变得凌厉，他在办公室群聊里对林凌越和关乐怡喊话：“凌越、乐怡，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大家说，我们都会帮忙的。”大家相互关心照顾的时候，只有金元森还一头蒙在鼓里：“你们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随后传来董嘉晨的声音：“凌越，你在家吗？”瘫在沙发上的林凌越腾地一下坐直，起身去开门。董嘉晨手里拎了一大堆东西，有菜有水果，他递给林凌越一袋草莓：“楼下水果店买的，给你带了两斤，老板说今天新进的。”林凌越略显尴尬，想必刚才董嘉晨应该是看到自己了，她接过草莓，不停地道谢。“对了，陆科长那边有消息了吗？”林凌越意识到董嘉晨应该不知道中间发生的一系列幺蛾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她打了个圆场：“明天应该会有消息的，你给我买水果，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董嘉晨被她调侃得急了，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刚才在水果店里看你想进店买东西，但是又突然走了，就顺便给你带点。”这个人说话是真的直，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林凌越笑嘻嘻地装傻：“当时突然想到要赶紧去取快递，所以就没买成，正好你帮我买了，多少钱？我转给你。”“不用转了，明天等陆科长的好消息，拜拜。”不知道董嘉晨有没有相信自己的借口，她跑进厨房美滋滋地洗草莓，储物架上放着的蜂蜜柚子茶也空了一半瓶。

三月的春天，气温已经有所回升，特别是这座南方城市，中午气温高到俨然有进入夏天的趋势。街上已经有人穿短袖了，也有人还穿着厚厚的外套，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一定程度上为每天穿什么衣服而发愁。林凌越也是，明明柜子里有很多衣服，但总是觉得自己没衣服穿。正当她对着电脑文档发呆的时候，陆柏宣发了一条群消息：“小董，这是合作意向书的电子版，你们确认无误后就签字盖章发扫描版给我，纸质版的之后开会再带给我吧。”这样看来，董嘉晨和任茹茵是拿到了合作项目审批。

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杨科长看了一眼来电，发现是部长办公室的内线电话，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清了清嗓子。“杨科长，这次企划科的营销方案我已经通过了，还是老样子不变，之后的事情你们采购科要好好准备，认真做好预算，就这些。”部长挂掉电话后，他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特意打电话通知自己，直到下一秒黄煜明拿了一份文件进来：“科长，企划科那边发来了新的活动方案。”除了文件本体外，还附了一张审批流程的批阅意见，部长在意见栏里写道：“广告商还是跟上次一样，不做变动。”杨科长这才明白过来，多半是陆柏宣去部长那里告状了，至于告状告到什么地步，不得而知。“真是没用，订单都送到嘴边了还拿不下来。”他不想再跟魏巍扯上关系，把他的公司打入了黑名单。

签好合作意向书后，董嘉晨找到组长盖章。组长仔细审阅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对董嘉晨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又做成一单，我就说把你放到市场部锻炼一下是好事。”组长的表扬并没有让他感到开心，盖好章后，他把文件扫描了一份发给陆柏宣，正式开始跟组员沟通做预案。董嘉晨把陆柏宣大致的要求传达给设计一组的组员，顺带也提出了很多自己的想法，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构思一些素材，也画了很多草图，一讨论就是一两个小时，修修改改做了很多个版本。“你对这个项目是真上心，甲方公司给了我们很多钱吗？”董嘉晨不想认真去回复组员们的调侃，他只是想认真做好这个项目。“别管我了，有时间去看看脚本进度如何，有点子了吗？框架出来了吗？”一忙就是一天，他决定下次跟陆柏宣开碰头会的时候，要带上自己的作品。

茶水间里，企划科跟采购科之间的纷争已经传得人尽皆知，金元森也从各路人马的嘴里知道了两个科室之间的纠葛，他递给林凌越一个咖啡胶囊，得意洋洋地说：“还是我们老大厉害，虽然平时很给采购科面子，但是关键时刻绝不软弱。看来我还是对老大不够了解。”林凌越拿出做好的咖啡，加了一颗奶球，咖啡顺滑的口感无比治愈。“本来这事采购科就不占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金元森看她这么不以为然，眯起眼睛狠狠地打量她一番：“凌越啊，我越发觉得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维护老大呢？工作和思维方式都学得有模有样的，简直就是他的关门弟子。”林凌越觉得金元森这话是在夸奖她，一双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哈哈，陆科长可没教过我什么工作秘诀。”两个人在茶水间有说有笑的，聊得正开心，金元森一时嘴快说了句：“你不会喜欢老大吧？”茶水间瞬间鸦雀无声，林凌越摇摇头，淡定地说：“不是喜欢，是尊敬，人家很优秀啊，又是个很好的领导。”她认真理智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金元森意外地发现林凌越是这么理性的人，“你真的分得很清楚呢，厉害！”林凌越笑了笑，不接他的话：“走吧，回去工作了。”站在茶水间外的李霖赶紧溜回办公室，本来想去接水的他，偶然听到他们在聊喜欢之类的话题，于是就躲在茶水间外偷偷听他们聊天。“所以......其实是老大自己单方面的......”李霖不能确定，毕竟目前除了当事人之外谁都不能下结论。

手头的工作做完后，也快到了下班时间，关乐怡找到林凌越，亮出了两张电影票，“凌越，今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正好我这有两张电影票，吃完饭再去看电影。”林凌越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就爽快答应了，两人下班后直奔商场，选了商场一楼的一家餐厅。

“你怎么突然想去看电影了？”“我用的信用卡经常有优惠活动，这个月就送了我两张电影票，就想着我们一起来看啊！”这场电影不是林凌越感兴趣的题材，比起吃饭和看电影，她更想买点换季能穿的衣服。“吃完饭还有时间的话，我想去服装店看看衣服，这个季节实在不知道穿什么。”“好啊，正好我也想买衣服。”

二人在餐厅吃饭的同时，林凌越身后隔了几个座位的魏巍和阿荣，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商场五楼的办公室下来，到这家他们经常来的餐厅吃晚饭。埋头吃饭的阿荣，把碗里的米饭吃完之后，抬头满场寻找服务员示意要添饭，他看见了魏巍身后，隔了几桌坐着吃饭的关乐怡，感觉非常惊喜。看来这是老天又给予他一次机会，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顺利要到关乐怡的联系方式。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关乐怡那桌短时间内不会马上吃完离开，阿荣没有贸然行动，他假装思索了一会儿，说：“魏总，咱们上次在企划科碰到的那两个女员工，叫什么名字来着？”魏巍只顾着吃饭，突然听到阿荣提到他以后都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不耐烦地说：“谁能记得那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吃你的饭吧。”“你看你身后坐着的那两个女的，是不是她们？”魏巍回头看了一下，毫不在意，“是又怎么样？”阿荣势在必得，准备过去打个招呼，魏巍拦住他：“你过去干吗？她们在吃饭就别去打扰了。”事实证明他小看了阿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