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盛夏的寒冬
远处的城市已经化为一片火海，彻底沦为奥特曼与怪兽的战场。
防卫军调转了攻势，又将武器用在了怪兽身上。
然而没了杰斯提斯固化光线的辅助，他们连对付一头斯克匹斯都做不到。
被轻易拦截的炮弹看起来是那般无力与可笑。
杰斯提斯奥特曼正不断使用着自己超物理的瞬间移动能力，阻拦着一头头怪兽们，不让他们有破坏其他区域的机会。
然而杰斯提斯只有一个，江之岛的红眼斯克匹斯却有足足四十多头。
没有分身能力的祂只能选择使用能耗巨大的光线能力。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祂全身上下泛起了璀璨的金光。
祂张开双臂，强横的光能量汇聚到双拳上，朝着全身蔓延。
当横在胸前的左臂与扣于腰侧的右臂交汇的时候，夺人眼球的橙色光环将祂的光辉压缩到极致，化作一道炽热的光线，扫向高速移动中的怪兽群！
轰轰——
猛烈的爆炸在江之岛上空不断发生，连绵的风暴疯狂搅动着这片海域，让临近海岸线的潮水发起了凶猛的攻势，嘶吼着拍向海岸上的建筑。
剧组一行人再次遭受了无妄之灾。
拍击在路沿上的海水瞬间便将众人的身体浸湿。
呼啸的风蹂躏着他们的身体，让众人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提前感受到了寒风刺骨。
当潮水退去，路面比之前干净了许多。
那些断臂残肢和半截身子哀嚎的人群已经消失不见了。
但众人的内心，却比之前更加寒冷。
不只是灾难下死去的人们，也不单单是刚才里美自杀时露出的绝望。
还有便是那个被人类寄予厚望的杰斯提斯奥特曼。
在发出闪光效应一举消灭十头斯克匹斯之后，接收不到太阳光芒的战士已经力竭地单膝跪倒在地面上。
彩色计时器内红光早已闪烁得看不清晰。
在祂挣扎着起身之际，巨大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化为漫天光粒子，消失在了世人眼中。
“和剧本里一样，杰斯提斯还是……败了。”田口清隆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是人心的游戏了，是吧？”
坂本浩一抹了一把湿漉漉的面容，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剧组全员默然垂首。
到目前为止，他们就像是目睹了一次特摄成品一般。
不过不同的是。
以往是以上帝视角去表达一些内涵，这一次，却是来真的。
藤原千织肩膀微微抖了抖。
空洞的眼神有了一丝情绪。
人心游戏……
『念白：在圣德罗斯眼里，杰斯提斯的目的也是消灭人类这个孱弱的种族，两者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念白：它对杰斯提斯的行为产生了疑问，在分析杰斯提斯的遭遇后得出了一种名为“羁绊”的东西。』
『念白：圣德罗斯决定和人类来一场人心游戏，斩掉这份“羁绊”，让杰斯提斯认同自己的理念，与自己同化。』
“羁绊……”
这个现实世界并没有经历过?杰斯提斯?前35话。
人类与杰斯提斯之间的羁绊，根本就不存在啊。
姐姐……不能让姐姐受到伤害！
藤原千织瞳孔猛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久跪的身体却让她眼前一花，险些摔倒。
“千织小姐，你这是要？”田口清隆本就在旁边守着，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露出一丝怜悯。
自己写出的末日成为现实，以千织小姐善良的个性来看，她该有多自责啊？
轰隆——
一颗黑红色破坏光弹突然降临在剧组一行人头顶。
天空之上，剩下的三十来头斯克匹斯完成了一轮齐射。
在失去了奥特曼这个阻碍之后，上百颗光弹肆无忌惮地摧毁着残余的建筑。
那颗降临在剧组众人头顶的光弹正是它们的杰作。
在所有人惊骇万分的眼神中，这朵黑光落在了藤原千织身侧不远。
覆盖的范围，刚好将田口清隆涵盖进去。
一瞬间这个形容时间的词汇像是被拉得很长。
脸上还挂着关切和怜悯的田口先生，在藤原千织眼中缓缓融化。
皮肤逐渐溃烂，露出挂着血肉的森白骨骼。
游荡的毒气侵蚀肉体，从头部传至脚底，崩成风沙，落到地面，化为一捧尘土。
与那幻境中的影像完整的重叠在一起。
“啊！！！”
藤原千织用力捂着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到底是为什么啊？！
剧本成为真实，幻觉也变成了预言！
身边所有人都遭受了自己的无妄之灾！
而她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
二十岁成人礼，她给这个养育自己的世界送上了一份名为“灭亡”的大礼。
呐喊着，哭泣着。
脑海里“咔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藤原千织那双黑眸在某一刻突然就失去了神采，只剩下零星一抹青光还在闪烁。
她意识放空，跪坐在地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睁眼。
入目是有着细微裂痕的白色天花板和柔和的暖黄色灯光。
旁边有人在说话，似乎是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身上搭着一床米色毛毯，身下是舒适的软榻。
藤原千织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或者说，她的脑海里面根本就没有丁点儿想法。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漆黑的瞳孔里面没有情绪，也没有焦点。
“据统计，本次怪兽灾害已确认超过19亿人遇难，6.3亿人下落不明。”
“全球荒漠化土地占比达到30%，霓虹神奈川县江之岛作为怪兽重灾区，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世界各地皆有不同程度的损伤，TCB将持续跟踪……”
“喀”的一声，节目被人切换了频道。
“现在地球已经被黑暗笼罩，天气越来越冷，全球都开始大规模降雪，再这么下去，人类就要灭亡了！”
“要我说啊，就应该按照那个叫什么圣德罗斯的家伙说的，把奥特曼交出去。”
“狗屁！你以为交了奥特曼，这些邪恶的外星人和怪兽就会放过我们吗？”
“那怎么办？连杰斯提斯的目的都是消灭人类，我看我们干脆自杀算了！”
“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叫做藤原树理的人间体，奥特曼必须要掌控在人类手里，否则我们只能灭亡！”
“那个拍特摄的公司呢？我看他们就是罪魁祸首！”
“一群蠢货！”坂本浩一愤怒地关掉电视。
接着他又心累地瘫在沙发上，“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盖亚大结局的翻版，这群＊＊专家到底明不明白，电视台就是外星人故意留下的绝望陷阱啊！”
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床边打算查看一下床上那人的状况。
“咦？千织小姐，你醒了？！”坂本浩一满脸惊喜，朝着身后喊话，“树理小姐，你妹妹醒……”
唰——
一道高挑的女性身影瞬间出现在床头，正是一身黑衣的藤原树理。
坂本浩一眼角抽了抽。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瞬移这种东西，但仍旧有些不太适应。
“千织。”藤原树理担忧地呼唤着床上的女孩，却没得到半点儿回应。
藤原树理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她怎么了？”
“应该是受了很大刺激……”
坂本浩一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树理，微微叹了一口气。
出了房门，轻轻带上门扉，把空间留给了姐妹俩。
他看得出来，藤原树理应该是有话要和她妹妹说的，但千织小姐这个状况……
“唉。”
这种事情，换谁都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