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宇宙意志中诞生的光
确认坂本浩一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树理和千织两人。
看着妹妹呆滞的眼神，藤原树理眼底闪烁着心疼和自责。
她早该注意到的。
千织凭空想象出杰斯提斯这个真实存在的形象时，她就该意识到妹妹的能力是什么了。
“预知……”
身为诞生自宇宙意志中的正义之光，藤原树理没有想到自己的同类居然会觉醒出这种超出常识的力量。
“千织。”藤原树理素手拂过千织的面庞。
依旧没有回应。
树理双瞳中泛出两圈电光，射入千织身体。
在正义之眼的透射能力下，轻易看出了千织的问题。
此时此刻，躺在床上的藤原千织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主导身体的意识存在。
“封闭了内心吗？”
树理脸色有些难看。
忽然想到了什么，挥手翻出一件物品。
那是千织最爱的鎏金羽毛笔。
藤原树理仔细扫视着这支被千织经常用来书写剧本的笔。
灿金色的能量传入笔杆，直到触碰到尾端那根青色羽毛的时候，青光猛然绽放！
树理送入的能量光团转眼便被排斥出去。
“果然是这个。”藤原树理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正如她的『Just Lancer』一样。
这支鎏金羽毛笔便是藤原千织发动力量的媒介。
虽说如今的树理已经不需要依靠变身器便能动用杰斯提斯的能力。
但精神和体魄刚刚成熟的千织却并无法承受那份本就属于她的，诞生于宇宙意志中的伟力。
还需要依靠媒介才能掌控这道青色光芒。
藤原树理有关于杰斯提斯的印象和曾经的记忆，便是从『Just Lancer』里面获取的。
换句话说，这支鎏金羽毛笔中，也储存着千织过去的记忆与意志，是属于她的保险装置。
深吸了一口气，藤原树理将羽毛笔贴向了千织的心脏，轻声低吟着。
“妹妹，该醒了。”
……
黑。
一望无际的黑。
黑发黑眸的少女赤着身子，抱着双膝蹲坐在这片黑色的空间里。
四面八方都是如墨般深邃的颜色，没有一丝光明。
仔细听时，还能听到凄惨的哀嚎与悲鸣。
“千织，我不想死！”
一张扭曲的男性面孔在少女身前一闪而逝。
少女身子往后缩了几分，头埋得更低了。
“痛！我好痛啊！杀了我吧！”
半截身子的男人朝着少女缓慢爬行，在黑色空间内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少女浑身发抖。
“我说过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女人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般，眼中吐露着猩红的凶光，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少女头顶。
少女捂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真可怜啊。”男人眼神怜悯，在光波中融化成一捧尘土。
少女身子越发颤栗。
忽然，一道青光出现在这个世界。
所有幻象顷刻间烟消云散。
“妹妹，该醒了。”
“姐……姐？”少女微微抬头。
青色光辉在她身前盛放。
柔和的光晕牢牢吸住她的视线，与她那双黑眸中的青色光点遥相呼应。
霎时，藤原千织忘却了一切。
在蔚蓝色的青空之上，她仿佛变成了一只欢快的青鸟。
她扑腾着翅膀，在一片只有青色光辉的天空上无拘无束地飞翔着。
一直飞，一直飞。
直到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
那道身影隐藏在更加耀眼的青光之下。
似乎感知到千织到来，空间里响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声。
等千织再度扇动翅膀探寻的时候，所有画面全部消失不见。
意识回归身体，入眼，是藤原树理担忧的脸。
“醒了？”
“姐姐……”藤原千织有些不适应周围的光线，下意识遮挡了片刻。
微微失神。
在确认身前之人的确是藤原树理之后，哇地一声扑进了对方怀里。
“姐姐，我杀人了！我害死了好多人，我好怕，我……”
“没事，没事了，姐姐在这里。”藤原树理心疼地轻拍着千织的背脊，眼底却有些疑惑。
藤原千织的表现，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
就好像是……
“听着千织，那不是你的错。”
在藤原千织发泄一通平静下来后，藤原树理压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这件事原本就会发生的，你只不过是提前预知了未来。”
“预……知？”
千织眼角还挂着泪珠。
听到姐姐这番言论，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没转过弯来。
“你刚才应该看到了吧。”
“什么？”千织呆呆应声，心中却在思索树理的言论。
如果用预知来解释她的所作所为，那就表明这件事并非因她而起，灾难中死去的数亿人并不是她的过错。
然而千织无法心安理得地这样想。
她虽然心思单纯，但是一点都不傻。
她害怕树理是为了让她走出害死数亿人的罪恶，故意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她默认自己是罪魁祸首。
尽管心中怀揣着数不清的疑惑，千织仍然安静等待着树理的解释。
然后，她便见到藤原树理神情肃穆，一字一句地说道：
“宇、宙、意、志。”
藤原千织：“ ? ？”
……
“所以说，你什么讯息都没得到吗？”
藤原树理蹙着眉，托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
藤原千织心有疑问，但也没说什么。
若是能知道的，姐姐自然会告诉她。
若是姐姐不告诉她的，那必然只有一个理由——姐姐也不知道。
妹控姐姐在宠妹这件事情上是完全不留余地的。
在树理的劝导下，千织勉强接受了自己拥有预知能力这件事情。
毕竟她确实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田口先生死亡的画面。
至于她心里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至少，在确认这一切不一定是自己造成的时候，千织内心的负罪感还是淡化了不少。
但仍旧很难过。
如果她早一点儿相信姐姐的话，说不定就能让人类早做准备了。
藤原树理却对她的想法嗤之以鼻，并告诉她。
“只有即将觉醒的时候，能力才会显露。”
也就是说，就算千织一开始就相信树理的话，她能不能预知到这个未来还难说呢。
况且事发前连树理都不知道她的能力是预知，更别提让千织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向人类预警了。
真有那种时候，别人说不定会在精神病院给她预留一个床位。
蓝色电光从树理眼中投出，在房间内部形成一片影像投影。
灿烂的星河包围着两人，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游荡其中。
“姐姐，这是？”藤原千织满脸惊讶。
“我觉醒时的记忆。”
藤原树理气息绵长，像是贯穿了万年时光。
影像中渐渐出现了其他事物。
流动的群星自某一刻开始朝着中央汇聚，形成一个庞大无比的漩涡。
一道金色光辉自漩涡中闪烁，逐渐照亮整片星空。
交织的光芒在宇宙中变幻着形态，渐渐勾勒出一道顶天立地的强壮身姿。
“杰斯提斯。”藤原千织眼前一亮，下意识喊出了祂的名字。
藤原树理瞄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在战士完全成型的那一刻，宇宙中响起了一种既模糊又真切的声音。
那是一种非常玄奥的语言，给人一种“不可能”、“不存在”、“不可见”的奇妙错觉。
诡异的是，千织居然觉得自己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那道声音说的是。
『你的名字是杰斯提斯，以奥特曼之名，施行宇宙正义。』
唰！
耀眼金光不断收束。
画面中的杰斯提斯点了点头，随后化作光粒子，撒向宇宙各处。
某一刻，光芒在地球再度汇聚，交织出藤原树理现在的模样。
至此，影像中断。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千织终于相信了姐姐的说辞。
正如藤原树理所言的那样，她就是杰斯提斯，是宇宙意志中诞生的光。
“千织，你真的确定你没有得到什么信息？或者是记忆？信念？”
自己觉醒时的记忆也给妹妹看了，藤原树理认为这也许会对千织有所启发。
“真的没有。”
“那有没有感觉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比如充满善意的光芒？”树理仍不死心。
千织小脸一红：“变成鸟儿算不算？”
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