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斗争
当杰斯提斯奥特曼的身姿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隐藏在黑天之上的圣德罗斯并无动静。
怪兽大军中却分出了十头斯克匹斯，呈包围阵势轮番向祂发起攻击。
然而这一次，各国前来助战的战场指挥纷纷下达了协助奥特曼的作战指令。
一列列战机纵队锁定了各自的目标，总能在斯克匹斯试图集火奥特曼时，打断对方的攻势。
诚然，他们的炮弹很容易被怪兽躲开，或者被还以颜色的破坏光弹挡下。
但斯克匹斯似乎也不敢让火箭炮一类的杀伤性武器落在自己身上。
面对这种状况，人类很自觉地充当起了僚机的角色，将主攻手的任务交给了奥特曼。
只要拖住斯克匹斯军团的攻势，杰斯提斯就能单纯依靠肉体力量对怪兽逐个击破，无需释放能耗巨大的光线技能。
一头落在地面上的斯克匹斯头顶再次酝酿出黑光，眼看着就要使出含有剧毒的破坏光弹。
两发高速穿梭的火箭炮忽然破空而来，趁着斯克匹斯蓄势的短暂瞬间，精准命中怪兽头顶的独角。
伴随着独角炸裂的爆鸣和怪兽的惨叫，蓄势技能被迫中断。
一架J-11喷气式战斗机从杰斯提斯眼前侧滑而过。
脸上涂着五颗金色五角星红色旗帜的驾驶员看向机舱外，在明亮的正义之眼面前比划了一个帅气的进攻手势。
杰斯提斯微微点头，高速移动的身躯在身后留下一片残影，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哀嚎的怪兽身前。
身体前倾做出一个标准的弓步，全身力气汇聚到双臂，蓄势待发的双拳笔直冲出，带出一阵强烈的音爆声。
轰！
斯克匹斯在这股粉碎力量面前原地升天！
杰斯提斯出现不到二十秒，胜利的天平便出现了倾斜。
这是一次极其完美的配合！
消灭一头怪兽兵器，杰斯提斯并未停留，身形一震便射向天际，朝着其他缠斗位置飞去。
“强！奥特曼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指挥部里，美邳谷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圣德罗斯必败无疑！”
他呼吸急促。
杰斯提斯强横的力量让他神往不已。
这时，美邳谷佩戴的微型耳麦中忽然传来了动静。
“长官，特工组已发现目标人物，请指示。”
日子美邳谷浑身一震，眼中透出一丝喜色。
“好！按照原计划行动！”
“是，长官！不过……”
“不过什么？”
“目标人物附近存在武装势力，目测是静间财团的保镖队伍，我们……”
“干掉他们！”日子美邳谷恶狠狠地打断了对方，“记住，目标人物不能死亡！”
“收到！”
……
世田谷上空飘荡着小雪。
雪花落在天台上，映出两对脚印。
藤原千织手中攥着青色尾翎的羽毛笔，黑眸中闪烁着微弱的青光，视线追随着至少十公里之外那片眼花缭乱的战场。
源源不断的细微能量不断从鎏金羽毛笔中传来，融进千织的身体。
自从所谓的觉醒之后，千织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借助媒介中的力量而拥有的超常目力，让她轻易捕捉到了远在东京港战斗的杰斯提斯。
见到杰斯提斯再度与人类军队配合，一脚踢爆一头斯克匹斯后，千织由衷地发出感叹：
“姐姐大人……真的好厉害。”
人类战机损失了接近20架。
但除了少数几个霓虹防卫军的倒霉蛋以外，战机驾驶员大都在杰斯提斯的掩护下完成跳伞，成功逃生。
看到这一幕，千织微微抿嘴。
藤原树理表面说着要灭亡人类，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心底其实还是在乎人类的。
此时，地面上的坦克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
唯有余下的八十三架战机和两艘完好的航母还能提供协助。
然而战机弹药储备有限，不少战机不得不退至母舰上进行战时补给。
好在这种时候，航母上存在着备用战机，只要驾驶员身体没有出现问题，那么更换座驾便能再次出战。
空中的斯克匹斯大军已经锐减到了十二头。
藤原千织不知道世界上其他遭遇怪兽袭击的地方是什么状况，但如果按照剧本走势来看的话，大抵是解决了怪兽危机了。
不过，有一点让千织十分在意。
按理说，圣德罗斯应该会和斯克匹斯大军一同出现，并且被人类集火一次才对。
然而直到现在，圣德罗斯依旧隐藏在黑暗当中，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难道，它在等姐姐力竭？”千织担忧地看着杰斯提斯胸前闪烁的红灯。
比起上次发射大规模光线技能直接消失，尚未使用技能战斗的杰斯提斯明显还留有余力。
显然，祂也在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圣德罗斯。
“千……千织小姐，嘶……比起关心你姐姐，你……您真的一点儿都不冷吗？”
坂本浩一瑟缩着身子站在藤原千织身侧。
他身上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和棉裤，胸前挂着高精度望远镜，全身上下都被裹得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他依旧冷得瑟瑟发抖，一张脸冻得通红。
外面的温度早已经低于零下十度，藤原千织却仍旧穿着一身清凉的夏日服饰，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一般。
千织微微侧头，借着羽毛笔发出一道柔和的青光，涌入坂本浩一体内。
虽然她还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但简单的催动能量还是能够做到的。
接触到光芒的坂本浩一浑身一轻，寒冷瞬间褪去，身体中顿时传出一阵暖洋洋的感觉，说不出的舒爽。
若不是脚踩在雪地上，他差点儿就以为自己要羽化登仙了。
回过神后，坂本浩一看了千织一眼。
眼里闪过惊讶、明悟、敌视、释然等种种复杂情绪。
似乎明白对方所想，藤原千织歉意垂首。
“坂本先生，事先没告诉你，不好意……”
坂本浩一却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灾难错不在你。”
接着他发出一声长长叹息：
“只是没想到啊，我居然有两个外星朋友，这倒让我想起了不久前那个叫做真中剑悟的人，说不定，他还真是特利迦奥特曼。”
“千织小姐，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挺走运？”
千织沉默不语。
她眼中的坂本浩一已经红了眼眶。
滚烫的热泪顺着中年男人的眼角滑下，又迅速冷却凝结成霜。
藤原千织知道原因。
因为对方的内室死在了三天前的灾难当中，老家的一双儿女也在爆炸中受伤。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坂本浩一抹了一把脸，扯出一个温和的笑。
灾难就是这样，比起家破人亡的大多数人，坂本浩一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举着望远镜远远看了一眼战场。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他并不想让藤原千织自责难堪，于是主动扯起话题。
“千织小姐，灾难过后，你和树理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藤原千织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也许姐姐会带我离开这里，前往宇宙吧。”
“宇宙啊。”坂本浩一抬头看向黑色天幕，长舒一口气，“这样也好，总好过被那些疯子们惦……”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
藤原千织的瞳孔急剧收缩起来。
坂本浩一愣愣低头，感受着胸膛上的痛楚，嘴角无法遏制地喷出一口鲜血。
他身子一软，无力地躺倒在地上。
“坂本！坂本先生！”
藤原千织惊恐地扶住他，疯狂催动着青光涌向他的身体。
“千织小姐，别……别白费力气了……”
坂本浩一倒在地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
“不要说话，我求你别说话！”
千织眼眶发红，不顾一切地激发着羽毛笔中的能量。
然而除了让坂本浩一再也感觉不到痛楚以外，没有起到半点儿作用。
光芒中的温热感渐渐被机能停止的冰冷触觉取代。
坂本浩一双眼开始变得浑浊，在失去气息之前，看向千织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被抓住的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藤原千织垂着头侧坐在他尸体边上。
无力感席卷全身。
和田口清隆如出一辙的视线如同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口上。
她静静聆听着心口处传来的声音。
是悲伤？还是愤怒？亦或者仇恨？
周围响起一阵脚步声。
藤原千织木然转头，看到了周围手持机枪，将她围困起来的不明武装势力。
这十来个从天台口冲进来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标识。
他们穿戴者精良的制式装备，不由分说地打死了坂本浩一，又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两个人上来擒住了千织的胳膊，让她无法动弹。
“队长，死的好像是个普通人。”
“无所谓，执行命令不算误杀。”
藤原千织兀地笑了。
她一言不发，也不试着反抗——她的身体还没有强化到可以硬抗子弹的地步。
深深地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经僵硬的尸体，千织只觉得讽刺。
以及，对曾经的同类……深深的失望。
这种特殊时期，能在霓虹出现的精锐部队，除了本土的防卫军，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