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詹姆·波特窃喜，他可以称呼莉莉·伊万斯教名了！
莉莉·伊万斯伤心地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她抬起头，泪水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看向闪闪发亮的栎木门，上面挂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黄铜门环。
“嘿，伊万斯！”詹姆和西里斯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莉莉悄悄抹掉脸上的泪水，火红色的蓬松长发恹恹地耷拉着，丧失了往日的生机。她挂着两只红肿的绿眼睛，神情沮丧：“波特，如果你是想趁现在来笑话我的话，我必须得承认，你真的很讨人厌。”
詹姆像是被这句话打了一拳，他脚步一顿，手足无措地看着莉莉，又摸了摸鼻子，眼睛一转，看见了身边的西里斯，顿时觉得救星来了。
“哦！我是来安慰你的，伊万斯。况且，西里斯的弟弟也在里面。”詹姆往莉莉的方向挪了两步，僵硬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莉莉的右肩上，女孩滚烫的体温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们是你的朋友。”詹姆闻到了莉莉身上清甜的香味，“我也有朋友，是不是西里斯？如果西里斯和莱姆吵架，我也会像你一样心烦。”
西里斯心不在焉地上下点头，侧身倚在门框上，对于不敢看莉莉的詹姆表示丢脸。他朝詹姆眨眨眼，示意詹姆张开手臂环住莉莉。
詹姆接收到信号，紧张地瞥了眼莉莉的侧脸。他的手心布满汗水，喉咙艰涩刺痛，心脏剧烈地‘砰砰’跳动。他悄悄往莉莉靠近，左臂伸展，轻轻绕过莉莉的后背。他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因为他就要完成这项重大的伟业。
“我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莉莉的声音突然响起。詹姆呃了一声，像是被踩扁的橡皮鸭。他下意识收回手臂，又心虚地挠挠头，“什么？”。
西里斯叹口气，明白今天詹姆是不可能与莉莉更近一步了。
“我是说——嗯——你一直都挺讨人厌的。”詹姆比她略高些，莉莉必须抬起头才能看着詹姆的眼睛，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但是你今天的这些话让我刮目相看，我想，或许是我看错你了。”
“哦，当然，当然！”詹姆受到表扬，亢奋不已，“我是说，我很抱歉之前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实际上，我是个——好人，好……同学。”
这下，詹姆自然而然地搂住莉莉的肩，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伊万斯，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了吧？我可以叫你莉莉吗？你也可以叫我詹姆。”
“詹姆。”莉莉爽快地答应了，诚挚的笑容使得柔美的脸蛋更加可爱。她没有忘记一旁的西里斯，又说道：“布莱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互称教名。”
西里斯还没说话，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詹姆抢着替他答道：“当然，他非常愿意。莉莉，莉莉！哦，这个名字真的非常动听，很漂亮。”
莉莉破涕为笑，嗔怪道：“油嘴滑舌。”
“那么，莉莉，你愿意跟我们分享这是发生了什——”
詹姆停住了话茬，他看向‘吱呀’叫唤的栎木门，那道站在门内阴影中的身影让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西里斯，他有些担心。
西里斯不自觉地站直了，嚣张的眉毛互相握手，那双灰色的眼睛则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门内的人。他的嘴唇抿起，脸庞绷紧成一道严肃的弧度。
“西里斯？”那人正是雷古勒斯。他白净的脸上有两道刺目的淤青，而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正张牙舞爪地散乱着。他的惊喜大过惊讶：“你怎么在这？”
与雷古勒斯不同，西里斯立刻沉下脸，斥责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以为你会听点我说的话，看来还是我异想天开。”
雷古勒斯的神情瞬间冷淡下来，苍白的皮肤更显冷峻。他收回放在西里斯身上的视线，没有立刻回话，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长袍。他立了立领子，束紧深绿色条纹的领带，淡淡道：“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件事跟我无关。”
“况且，那不过是个泥巴——”
“够了！”西里斯大喝道，面色不虞，“我的朋友还在，请你离开。”
雷古勒斯顿了顿，瞥了眼红色长发的女孩，还有詹姆愤怒的脸。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做法。可尚且稚嫩的他仍然对兄长的关爱抱有希望，他无法忍受兄长为了一个陌生人，甚至还是个泥巴种！对他如此恶语相向。
于是，雷古勒斯上前一步，带着凉意的脸庞愈发刻薄，“不过是个泥巴种。”
“你说什么！”莉莉顾不上哭泣，怒火先一步找上门来，“小布莱克先生，我想知道同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同学说出这样的、侮辱的词语！”
‘砰！’烁木门再度打开。
西里斯正好站在门口，差点被从里面冲出来的人撞倒在地。他踉跄几步，揉了揉被擦到的鼻头，一股浓郁的焦糖香味涌入鼻腔。
“哦，不好意思。”女孩惊讶道，伸手拉出西里斯的手腕，“我不知道你站在这里，布莱克先生，真的很抱歉，你没有受伤吧？”
西里斯抬起头，第一次看清了女孩的脸。
她有一头蓬松、浓密的焦糖色羊毛卷长发，短短的圆脸上，一对榛子色的眼眸异常清澈璀璨。她皮肤不算白，透着淡淡的橘色，密如繁星的棕色雀斑布满她的脸颊。而最让人印象深刻，她的周身总是萦绕着一股馥郁又清淡的焦糖香味。
西里斯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有点想吃礼堂的榛子蛋糕了。他走了会神，才意识到所有人都看着他。当然，每个人的目光所传达的信号是不同的。他摇了摇头，朝洛娜眨眨眼，挣开了她的手，“我没事。”
“那就好。”焦糖味的洛娜展露一个甜甜的微笑，圆圆的脸蛋隆起，像是一块淋着焦糖酱汁的白面包。她又看向莉莉，敛起笑容，叹口气。
“好了莉莉，我永远不会怪你，你明白的。”洛娜无奈道。她往前走了两步，露出身后沉默的西弗勒斯，她看着莉莉道：“但是我不会原谅他。”
西弗勒斯双颊紧绷，幽深的双眼如深夜浓雾中的禁林。他向前走，绕过挡在前方的洛娜，只在路过詹姆时低头看了眼他揽着莉莉的手臂，便静静离开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洛娜忍不住嘀咕。她晃了晃头，看向准备离开的雷古勒斯，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对撞，“我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你是嫌我打得还不够狠吗。”
雷古勒斯看见洛娜，觉得脸上的淤青忽然开始火辣辣地尖叫。他下意识地提起一口气，后退一步，利索地抽出魔杖，狡辩道：“只有麻瓜才用拳头进行决斗，而巫师们都是用魔杖。”他恶劣一笑，“不愧是泥巴种。”
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莉莉紧张地看向洛娜，她也握住了魔杖，决定在第一时刻阻止两人的斗争。西里斯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他向前走了两步，似乎是准备说点什么。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洛娜只是轻飘飘地看了眼雷古勒斯滑稽的、高肿的双眼，狡黠地笑道：“我不会再被你激怒了，小布莱克先生。我已经让赫奇帕奇扣了三十分，更别说还有两周的禁闭呢！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人心自有公道，你所说的这些，只能麻痹你自己。”
说完，她不等雷古勒斯有所反应，立刻转身抓住莉莉的手腕，带着女孩一同往旋转楼梯的方向走去。詹姆瞬间被夺走了怀里的温暖，愕然地摸摸头，像只哈巴狗一样追了上去。
最后，只剩下西里斯还停留在原地。
“你想替你的那些‘朋友们’说些什么。”雷古勒斯看着兄长蹙起的浓眉，心里难得涌起一股顽劣的快意。不管怎么说，他能够跟西里斯说上话了。
西里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那是他的弟弟，他们从小一同长大，曾经也亲密如间。
如果说这世上有最了解雷古勒斯的人，西里斯毫不夸张地说，那肯定是他自己。但是，要说这世上最不了解他的人，西里斯不得不承认，那也是他自己。
于是，他一言未发，转过身，让自己不必再面对这个与他有八分相似，仿佛在照镜子一般的男孩。他把自己的过去留在了身后，转而追随新的人生去了。
他快步追上詹姆一行人，凑巧听到了些许对话。
詹姆大大咧咧道：“布克小姐，我听莱姆说，你是跟我同届的赫奇帕奇，现在看来似乎也是莉莉的朋友。那我可以说，我们也是朋友了吗！”
洛娜爽朗地笑出声，像是驼鹿脖颈上不住摇摆的驼铃。她揽住莉莉的肩膀，朝詹姆调皮地挤了挤眼睛：“我知道你，詹姆·波特，你喜欢莉莉！”
“小北极星（Lorna，洛娜，同义）！我可爱的焦糖姑娘（Caramel，卡拉梅拉，同义）！不要再说啦，不要说这些。”莉莉羞得脸颊通红，伸手想要捂住洛娜的嘴。
詹姆也难得有些害羞，并不搭腔，只慌张地左顾右看。西里斯看着有趣，忍不住想出声逗逗两人，“这么明显的事情，布克小姐，你的智慧如同潺潺流淌的小溪。”（布克，Brook，小溪的意思）
“的确如此。”洛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莉莉脸色更红，几乎像是煮熟的番茄。詹姆被激起了玩心，从羞涩中脱离了出来。詹姆想了想，马上反击道：“洛娜——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看，我们这里有两颗星星呢，是不是？小天狼新和小北极星？”
西里斯完全不在意，抱起胳膊，漫不经心道：“是吗？那说明我们挺有缘。”
洛娜则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这是个美丽的误会，不是吗？说实话，我更喜欢你们叫我卡拉梅拉，我的中间名，我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我。”
“对了！”詹姆听到这，像是想起来什么，插话道：“我有个问题非常好奇，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你，小北极星。”他调侃了一嘴，眨眨眼，“你的身上为什么总是围绕着一股糖果的香味？”
洛娜一怔，榛子色的眼珠中有无数星辰翻涌。她耸了耸鼻子，脸上的雀斑仿佛活了过来，排列成一张愉快的笑脸：“天生的。我妈妈说，这是类似于天生易容马格斯一样的神奇魔法。”
“酷！”詹姆吹了个口哨，“我也想有这样的独特气味……嗯，让我想想，我想要……”
“莉莉的味道。”西里斯不怀好意地接过话头，轻松地把两个小巫师弄红了脸。他哈哈大笑，拍了拍詹姆的后背，“我倒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害羞，詹姆。”
詹姆不甘示弱，立刻追问道：“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味道？”
“呃”西里斯一哽，视线滑过周围的人，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焦糖女孩的脸上，女孩似乎也很好奇，眼睛亮晶晶的。
他的鼻腔中飘过布莱克老宅终年不散的霉味，还有沃尔布加呛人的香水味，以及雷古勒斯身上的皂香，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最终，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糖香味充斥他的身心，让他再也想不起其他的味道。西里斯将这归咎于他本就不在意什么气味之类的东西，他晃了晃脑袋，又想起了礼堂的榛子蛋糕。
“……我不知道。”西里斯看向天花板，吐出几个字，“或许……榛子蛋糕？我觉得霍格沃茨的饭菜还不错。”
几个小巫师边走边聊，已经来到了分别的岔路口。莉莉决定陪洛娜一起回赫奇帕奇休息室，顺便同好友谈谈心，而詹姆和西里斯则准备直接回寝室。
“那么，晚安，莉莉。”詹姆今天收获颇丰，心情很愉悦。
“晚安，詹姆。”莉莉淡笑道，又看向西里斯，“晚安，西里斯。”
西里斯露出礼貌的笑容，“晚安莉莉。”他转头，看向洛娜，挑眉道：“晚安，小北极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荣幸能够这样叫你。”
洛娜咧开嘴，大笑，脸颊鼓起两只软绵绵的白馒头，“没有哪个女生能拒绝小天狼星不是吗？好啦，我们不要站在这里了，晚安，詹姆，晚安，小天狼星。”
她挽住莉莉的胳膊，朝两个男孩挥挥手，“拜拜男孩们，祝你们有个好梦。”说完，女孩们也转过身，肩并肩消失在楼梯尽头。
看着女孩们的背影，詹姆仿佛仍在梦中。
“啊！”西里斯狠狠地拍了詹姆一巴掌，拧眉道：“詹姆，你掐我干嘛？”
“我不是在做梦吧，大脚板，我可以叫莉莉教名了？哦！这个名字，莉莉，真的太可爱，太美丽了。真好，幸亏我来了这一趟。你也看到鼻涕精当时的表情了吧，真是解气！”男孩们也往格兰芬多休息室走去。
“行了行了。”西里斯不甚其扰，“你现在嘴边就只剩下‘莉莉’了。我现在肚子饿的可以吃下一头巨怪，不知道莱姆留了些什么菜给我……”
詹姆追在后面，仍在絮絮叨叨：“不过，你不觉得那个叫洛娜的赫奇帕奇很特别吗？她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斯莱特林对决！要我说，她简直就像个格兰芬多，而且，她的名字也挺有趣，我还没见过谁叫北极星·焦糖·小溪。”
“哦。”西里斯回想起那股香甜的焦糖味，以及女孩澄澈透亮的眼眸，低声笑道：“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现在只想喂饱我这被施了无痕扩展咒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