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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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父段母工作很忙，常年要出差。哥哥段岷更是醉心科研，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回家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于是家里就经常只剩下池穗和段屿两个人。
“来穗穗，喝汤，哎哟，妈妈不在家，你都瘦了好多了。”许舒曼一边给池穗乘上一碗汤一边不无心疼地摸着池穗的肩。
“哎呀妈妈，我哪里瘦了呀。”池穗喝过一口汤，“好鲜，妈妈做的汤最好喝了。”
许舒曼满含笑意的目光慈爱地看着池穗。女儿不愧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池穗从小到大也很让他们夫妻俩省心。不像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天天抱着那堆航天器材乐不思蜀，小儿子不好好学习要走体育路线。
“妈，我也想喝。”段屿眨巴眨巴眼睛望向许舒曼。
“想喝自己去盛。”许舒曼换了副语气。
“哦。”段屿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妈妈爸爸，你们这次回来要待几天啊，我好想你们的。”池穗拉着许舒曼的手。
“我和你爸啊，这次就留下来陪你们过年，年初二再走。”许舒曼摸了摸池穗的头。
“真的？”池穗兴奋地叫起来。
老实说，都已经记不清爸爸妈妈上次陪他们过年是什么时候了。
“哎，你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许舒曼叹了口气。
“段岷这小子，年纪这么大了也没个女朋友，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那堆实验器材。”段越清坐在沙发上，把报纸翻了个页，轻轻长叹一口气。
池穗也不敢说话。
在她眼里，她这个哥哥长得好看又成绩很好，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虽然很宠她和段屿吧，但似乎更热爱科研，仿佛是一块榆木脑袋，是一个从来不会动情的人。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池穗看见过哥哥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捏着一张撕碎的旧照片发抖。
后来在垃圾桶里，池穗看见过那张照片。只有半张脸，上面的少女噙着两个小小的梨涡，笑得很甜。
黄鱼汤很鲜，池穗一口一口地喝着汤。还在梅山的时候，奶奶就喜欢给她做鱼吃。梅山当地盛产的鱼类肉质很鲜嫩，她百吃不厌。
哎，又想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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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感很严重，周一上学的时候，池穗才发现楼庚没有来上学。
虞娇娇也流感刚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池睡睡，我跟你说，你可得小心一点流感，别中招了，我现在可难受了。咳咳。”
薛明宣翻着书：“你就少说两句吧。”
虞娇娇义正言辞：“现在是下课时间，你少管我。”
池穗笑了笑：“你嗓子疼就少说话啊娇娇。”
虞娇娇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是睡睡最关心我。”
真是双标，明明一样的内容，虞娇娇却只喜欢池穗。不过薛明宣也懒得和她计较，早就习惯了。
池穗不由得好奇问：“娇娇，你知道楼庚为什么没来吗？”
虞娇娇一个鼻子不通气，说话十分困难：“我哪知道我们楼少的行踪啊，估计也得了流感了吧。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池穗正在喝水呢，听她这话，呛了一口。
也许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吧。
可是到了周四的时候，楼庚还是没有来。周五恰逢元旦，要放一个小长假。
张钦是个关爱学生的好老师，怕楼庚耽误了学业，就在放假前把池穗叫到办公室让她把楼庚的作业顺带捎捎回去。
回到家，许舒曼已经做好了一桌菜，在跨年的这天，池穗很幸福地和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正在吃饭的时候，门铃刚好响了，池穗使唤段屿过去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段屿打开门。
“小屿，当然是你哥啊。”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他围了一条褐色的围巾，笑起来和段屿很像，只是个子要比段屿还要高一点。
“哥，你怎么回来了？”段屿兴奋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朝里屋喊，“爸，妈，池穗，哥回来了！”
许舒曼立刻眼泪流出来：“小岷回来了。”
段越清也分外高兴：“回来了回来了。”
段岷俯身抱着比他矮好多的许舒曼：“别哭啊妈，我又不是死了。”
许舒曼白了他一眼：“呸，说这丧气话。”
段越清也道：“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赶快来吃饭。”
这时站在一旁的段屿内心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马：开心呗，谁能开心的过你们啊。合着就我是这个家的外人啊，怎么没一个人对我嘘寒问暖的。我要离家出走了！
段越清看了一眼傻站在门边的段屿：“还愣着干嘛？”
段屿心想这下总算想到我了吧，呵呵，晚了。
结果段越清接道：“赶紧关门啊。”
梅开二度。
段屿：6，段越清你清高。你把亲儿子当猴子耍。
然后一怒之下轻轻关上了门。
“给你们带了礼物。小屿，这个给你，穗穗，这个给你。爸妈，你们也有。”段岷也是贴心，拿出一堆礼物。
把二老欢喜的嘴都合不拢。
段屿的是一个游戏机：“哥，我又不是小孩了。怎么还给我买游戏机？”
“不要就还我。”段岷巧用激将法。
“别，我要，喜欢的不得了。”段屿立马表演川剧变脸。
池穗接过她的礼物：“谢谢哥。”
段岷看着他妹妹露出欣慰的微笑，妹妹就是好，比臭弟弟好一万倍。
是一个小小的拍立得。
“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多记录记录。”段岷笑起来。
“谢谢哥哥，我很喜欢。”池穗点点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垃圾桶里被撕毁的照片。似乎也是拍立得拍摄的。
那个让哥哥心碎的女孩，现在又在哪里呢？
池穗又去看哥哥。他生的出挑又周正，和段屿相似外形下，却比段屿要更成熟几分。眉目中却漾出几分疲惫。
跨年之夜的第一张合照，就是用哥哥送的拍立得拍的。照片中，池穗站在c位，分别挽着爸爸妈妈的手，段屿和段岷站在两侧，一家人笑得无比灿烂。
如果人生中的第一次幸运是遇见奶奶池麦，那么人生中的第二次幸运就是遇见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当然，还有臭屁的、段、屿。
距离2018年还有四个小时，池穗就已经收到了虞娇娇的祝福：【新的一年，池睡睡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好！爱你的娇娇owo】
池穗回过去：【你也是，亲爱的娇娇。】
第三次幸运，就是遇见虞娇娇这样可爱又善良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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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池穗抱着楼庚的书下楼，楼庚的家就在她们家隔壁的别墅区。之前楼庚提到过。
楼下的小黑小白老黄缩在猫窝里，段屿的奖金除了请池穗吃饭、给池穗买礼物以外，剩下的一部分就用在这三只小猫身上了。
段屿给他们买了新的猫粮，甚至还贴心地买了新年猫衣，美其名曰；【新年新气象】。
眼下三只小可爱都穿上了可爱的毛衣。躺在猫窝里，听见池穗的声音，一起齐齐探出三个小脑袋来。
小黑“喵”了一声。
池穗也微笑着对它说：“新年快乐。”
它的胆子已经要比以前大很多了。也长胖了很多。应该是某人偷偷给它们加餐了。
池穗想起之前老是在楼底下遇见楼庚。
今天跨年，他好几天没来上学，现在怎么样了呢？
踏过小区门口的过道，池穗走到别墅区的保安亭：“您好，我要找楼庚，他就住在这里。”
正说话间，从大门口刚好走出来一个中年女性。她手上还拎着一个挎包，听到池穗说要找“楼庚”，就停下脚步问池穗：“姑娘，你找我们小楼啊。”
“啊，是的，阿姨。”池穗晃了晃手中握着的书，“他好几天没来学校了，老师让我给他送作业来着。”
“哎，那不是巧了，我正准备回家呢。”中年阿姨笑了笑，“我带你去吧，我刚给小楼做完饭呢。这小子，一口也没吃。”
池穗跟着阿姨走，一路上交谈得知，这个阿姨是楼庚家的保姆，阿姨姓卫，平时负责打扫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不住家，今天跨年夜，她做了饭正准备回去呢。
“小楼啊，前几天去了趟西南，回来后就一直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发着烧呢。”卫姨看起来一脸心疼的样子。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楼庚家的别墅。
“你走进去就行了，我就不进去了，我赶着回家呢，”卫姨掏出钥匙打开黑色花纹的大铁门，示意池穗往里面走，又冲楼上号了一嗓子，“小楼啊，你朋友来了，你看着点啊，卫姨先回家了。”
池穗踏进铁门。有个人影站在二楼的阳台俯瞰着一切，正是楼庚。
他没穿外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
此时正值冬季，花木萎谢，花园里只剩下枯索的蔷薇藤蔓，绕着漆白的罗马柱攀援，抵死缠|绵。喷泉在汩汩往外淌水。
远处有烟花迸裂开来，划破夜空，照亮了楼庚的脸庞。
少年黑衣碎发，目色沉沉，定定地看着如同焰火一般绚烂的少女，仿佛在已经等了她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