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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初端着梨汤进屋见,林佳杉没什么反应,把碗放下,柔声问道:“想什么呢?”
他约摸着是关于舒毓公主的事,联系她的举动,林佳杉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顾嘉初,如果你有一样东西未曾得到过,后来有一日你突然的得到了,你会失去对它的兴趣吗?”
顾嘉初坐在她对面,握住她的手,“你是指什么?”
“人。”
顾嘉初顿时明白她的心中所想,“如果是我的话,从未得到过的人,有一日然后突然得到了,我会加倍珍惜。”
林佳杉突然庆幸起来,幸亏这一世,是他们走到了一起。
她不敢想象,顾嘉初上一世有多喜欢她,那么多年的筹谋,每个夜晚有多么的孤寂,最后却战死,这一世一定要帮助他成功。
“顾嘉初,我爱你。”
马上结婚两年了,这是林佳杉第一次主动的说爱。
顾嘉初的心猛然跳动两下,喉结不自然的滚动。
这次说的爱,无关情/欲,没有逼迫,是林佳杉心甘情愿的说爱他。
不知为何,顾嘉初的眼眶有些发酸,他浑身都变得紧绷起来,握着林佳杉的手越来越用力。
感受到他的反应,林佳杉凑上前去,贴近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下一瞬,顾嘉初就夺回了主动权,抱着她,抵在床榻上,吻的温柔。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顾嘉初才放过她,“你用晚膳去吧。”
林佳杉嘴唇红着,小声嗔怪道:“梨汤都凉了。”
顾嘉初贱兮兮地亲了她一下,“晚上还得喊呢,明早再喝吧。”
林佳杉抄起藤枕直接朝顾嘉初打去,“混蛋。”
“那你刚才不是说爱我这个混蛋吗?”
“现在不喜欢了!”林佳杉眼尾带着还未褪去的情/欲,瞪他一眼。
这一眼,勾的顾嘉初更加欲/火/焚/身,径直离开了房间。
夜色朦胧时,林佳杉抱着顾嘉初劲瘦的腰,说道:“顾嘉初,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问你那个问题吗?”
“又做梦了?”
林佳杉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顾嘉初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猜的,厉不厉害?”顾嘉初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脸上不停摩挲着。
“你定的琴何时到?”
“刚想和你说,我答应送给老八了。”
“为什么?”
“需要他来争宠,分担火力。”
或许分担不了什么,但是也能够让老三分心了。
林佳杉又问:“辰国如何?”
顾嘉初没有正面回答,说道:“佳杉,年底或许会打仗,这一仗打完,辰盛两国会统一,百姓至少会有二十年的好日子能过。”
看来,离他们造反的日子不远了。
“那我们呢?到时候又该如何。”
“若是你想四处游山玩水,我便陪着你游玩,若是你想收几个徒弟,继续建造,我也陪着你。”
林佳杉一骨碌起来,问道:“你不做皇帝了?”
“皇帝受限太多,有人比我更适合。”顾嘉初笑着看她,玩味地问道:“莫不是你想做皇后?”
林佳杉没这份心思,上一世红墙宫瓦困住她太多,若是能和顾嘉初在皇宫之外做自己想做的,也是不错的。
可是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要拱手让人,对他不公平。
“那些都是你的心血啊。”
顾嘉初浅笑一下,不再与她争论此事,淡淡道:“日后再说。”
半月左右,辰国来个三名雕刻大师,都是林佳杉熟识的,盛国皇帝给他们在宫外安排了府邸。
舒毓就学习了两日,便受不了这样干枯的课程,退出了学堂。
她走后,顾嘉初每日都回去学堂接林佳杉下学,每五日休息一次,顾嘉初便陪着她游山玩水。
眨眼间就到了林佳杉的生辰,文武百官送的礼物,放了一整个院子,待林佳杉起床,瞧着满院子的金银珠宝和各式各样的礼物,怔愣了好一会。
她问道:“为庆贺你生辰,好多大臣卯时就将这些送来了。”
她看看,西域进贡的红玛瑙,又瞧了瞧各种珍珠首饰,书画瓷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扇刻着凤凰的屏风。
林佳杉吃惊地问:“这是哪位送的啊?”
顾嘉初放下茶,淡道:“孙大人。”
若是其他人相赠她倒不会这样奇怪,可这人是顾哲的舅舅,他送这样价值不菲的礼物到翊王府,到底为何?
如今收到这些礼物,可不单单只是贺她生辰,都有着人情往来和利害关系。
“这东西怕不是出自我师叔之手?孙大人送这样贵重的东西,想要做什么?”
顾嘉初起身,道:“一时间我也摸不太准他的意思,反正先收下,到时候再说。”
并没有举办生辰宴,林佳杉说想要骑马,顾嘉初就带着她去空旷的郊外策马奔腾。
玩累了,他们牵着马在漫无目的的走着,林佳杉忽而感慨,时光过得好快,一眨眼他们已经快要大婚两年的时间了。
“可不是,想起我们大婚那日,侍者高喊夫妻对拜,你好半天都没反应,当时我还以为你想悔婚呢。”
林佳杉手里拿着一朵刚摘的雏菊,在手中搓捻,“怎么可能悔婚啊,那可是皇帝赐的婚,悔婚可是要杀头的。”
“那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林佳杉笑盈盈道:“我想,我这辈子就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父母都说这个男人比陈王靠谱一些,是不少是家小姐的心头好,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那样的好。”
顾嘉初又问:“当初我说接下建造奉义庙的任务,你有怀疑我另有目的吗?”
“有过。”林佳杉实话实说,“那时候我觉得你和皇帝定有自己的谋划,后来我发现,你们真的都有自己的谋划。”
顾嘉初啼笑皆非,经历过前世,她有所怀疑属实是正常的。
“林佳杉,如果有一日,我骗了你,你会不会生气?”
林佳杉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用质问的目光看着他,“你骗我什么了?”
“或许日后,你会发现我并没有那样的好,或许还有些残忍,你还会喜欢我吗?”
顾嘉初说得怅然,林佳杉鲜少见他这样多的认真,也变得严肃起来,“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我也没有那样的好,如果你的残忍是对待敌人,那么你应该残忍一些。”
“你知道陈康岳如何了吗?”
曾经他总是说,她每次都要在关键的日子提起那人,今日他倒是先提起了。
“不是……流放了吗?”林佳杉支支吾吾的回答。
顾嘉初神色凝重,“他上月被人救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是前日苏世昌传来的消息。
林佳杉闻言,眼睛都瞪大了,顾嘉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他,可她是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何人如此大胆救出戴罪之身的陈康岳?又是何人有这样的能力?
顾嘉初抱住林佳杉上了马,说道:“此人定是有能力,在暗中也有势力。”
“陈康岳会逃出辰国吗?”
“不一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救下陈康岳那人,若是辰国人,定是先要在辰国谋反,若是盛国人,就不太好说了。”
如今形势倒是严峻起来,他们在明,陈康岳等人在暗。但也不算被动,毕竟军队在他们手中。
“舅舅他们隐藏的好吗?”
顾嘉初知晓前世陈康岳杀死了她的父母,感受到她的紧张,顾嘉初抱着他的臂弯收紧几分,让她依偎在他怀里,“不必担心爹娘和舅舅,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动荡也是皇家动荡,我会找人保护他们的。”
林佳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回家的时候给父母写了一封信,事情已经发生,发生战乱,任何人都不能幸免,只求他们保护好自己。
“如今我们定要万事小心。”
顾嘉初心底有了自己的盘算,“放心吧,我派人查着呢。”
辰国皇帝秘密派人抓捕陈康岳,可这样的抓捕宛若大海捞针,苏世昌的意思是,与其费心费力的去找人,不如静静的等待。
皇帝听从了他的意见,放弃了寻找陈康岳。
日子平静安稳的过着,辰盛两国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五月初五,顾民常邀他们一同进宫庆祝。
顾嘉初同意了。初五早上他们一同进宫,林佳杉被舒毓公主带到皇后宫中,说是说说话。
林佳杉的直觉告诉她或许要有事发生,跟着舒毓来到皇后宫中,俯身行礼后,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说说笑笑间,黄才人便一阵不适,皇后是过来人,便知晓她的情况,当即请了太医过来。
诊断过后,确认怀了孩子,黄才人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一直在宫中说话也没什么意思,舒毓提议道:“听说御花园的花正开的娇艳,不如我们去赏花吧。”
皇后也觉得这提议不错,带着一行人来到花园赏花。
她们来到湖边,瞧着对面的柳树正在随风飘摇,踏上台阶的时候,黄才人一个没站稳,摔了一下,推了一下走在她面前的林佳杉。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林佳杉重心不稳,猛然坠入湖中。
还没呼救,就被古山迅速从湖中捞出。
众嫔妃吓得花容失色只有皇后还算镇定,连忙让人去请太医,连忙回宫,打算让林佳杉洗个热水澡,换身衣裳。
林佳杉看了一眼在场各位的神色,推她的是黄才人不假,可她刚怀上皇子,不会这样以身犯险。
她将视线转移到舒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