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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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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枭与江柍在净室待到浴桶的水凉透了才出来。

随后又到床上湿漉漉滚到一起。

江柍起先亦被他勾得意兴倍增,后来只觉体力不支,累得娇眼乜斜,偏偏她只要有合眼的迹象,沈子枭便用力几下,直顶得她魂飞魄散。

半个月没有做过这档子事儿,沈子枭的火可不是一下子便能扑灭的。

一夜自是没能安睡,也算是守岁了。

郑众在外殿候着,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里面还莺声呖呖不断,他可犯难死了,心在油锅上煎了两炷香,直至实在不能再拖延了,他才硬着头皮喊道:“殿下,该上朝了,今儿还有大朝会,奴才已把衮冕给您拿来了。”

他说完话后,里面好一会儿没动静。

郑众的汗不自觉便冒了满额,正犹豫是否叫第二回时,里头传来沈子枭略沙哑的声音:“侍女何在?”

雾灯和星垂都在外殿候着:“奴婢在。”

“进来把被褥换了,再派人把净室收拾一下,烧些热水来,动作要快。”沈子枭说。

雾灯闻言便叫人把扶銮殿的灯都掌了起来,星垂叫来墨雨等人烧热水收拾净室,吩咐过后,方才进寝殿帮江柍换床褥。

只在殿外便听了一夜不可描述的动静,雾灯和星垂以为早有心理准备,谁知进来闻见这扑面而来的满室旖旎,还是又红了脸。

沈子枭已起身,他怀抱江柍坐于南窗枕簟之上,他身上披着来时穿的外袍,江柍身上则裹锦衾。

雾灯走来携衾褥时无意间扫了一眼,只见这位平日里气度端凝的太子爷正一口一口喂江柍水喝。江柍则闭着眼,张嘴闭嘴全凭他指引,恍若婴儿般全心全意依靠着他。

如此亲昵,温情中又显出浪荡来,真让人看得心跳不已。

雾灯慌忙移开眼,再也不想多往那边瞥一下。

床上更是凌乱得不成样子,被子褥子或掉下床,或翻了个面,总之全都皱得不成样子,上面还全是水渍。

墨雨她们进净室亦是吓了一跳,里面像是打了一场水仗般,连窗布上都湿漉漉的。

片晌过后,水烧好了,沈子枭命众人退下,给他和江柍都清洗过,又把彼此擦干,而后把江柍放在床上,自己则换了衣裳,进宫去了。

大年初一当日,晏国按例应举行大朝会。

大朝会在神龙殿举行。

大殿四角各有镇殿将军在列,殿内另列法驾仪仗,待崇徽帝御驾亲临,诸国使臣便会陆续入贺殿庭。

前来参拜的使臣,有高丽,夏国,回纥等国,内外肃然,庄重有序。

参拜过后,则举行国宴。

沈子枭最不喜欢此等繁琐的宴会,看教坊司的女子起舞,总是不由自主想起灯光影里,鲛绡帐内江柍那柔软的腰肢。

国宴直至申时才散。

而后沈子枭又处理了些政事,待回东宫已是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归心似箭,下了马便赶往扶銮殿。

江柍那会儿才刚起。

她从床上睁开眼,还未动一下,便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似被人拆完又重新安装上似的,疼得她几乎无法支配自己的四肢。

最后还是被星垂月涌一人驾她一只胳膊才起了床,活动半天方才恢复一些。

她只感念还好当今陛下没有皇后,她不用早起去请安,否则真真是郁闷死算了。

江柍这么想着,已来到暖阁里。

月涌给她备下了吃食,她正要开始享用,只听帘栊响处,沈子枭进来了。

江柍几乎没控制住表情,差点垮下脸来,忙起身,说道:“还以为殿下今日事务繁忙,要到晚上才回呢。”

沈子枭边脱鹤氅边说道:“你似乎不欢迎我来。”

江柍眼皮一跳,起身接过他的鹤氅,说道:“怎会。”

沈子枭只盯她一眼,淡笑道:“你们都下去。”

江柍顿时心尖和眼皮一齐跳起来。

待人都走了,江柍支支吾吾,终是说出了口:“今日可不许闹我了,我还疼呢。”

沈子枭没想她这般直白,不由笑了,看着她道:“怎么不穿昨晚那件碧色的?”

江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紫纱挑线寝袍,悠悠道:“那件被坏人扯坏了。”

沈子枭几乎要笑出声,懒懒说道:“再赔你便是。”

江柍便撇嘴:“我去更衣,你先坐吧。”

沈子枭便牵住她的手:“这件也好看,无须换下。”

江柍眼眸飘忽一下,小声强调:“是去更衣。”

沈子枭一怔,这才丢开她。

江柍走后,他去罗汉床上坐,见桌上布满精致的糕点,便随手捏了一块来吃。

她的身边那个叫月涌的,是个手艺极好的人,做的糕点连他这个素来不食甜味之人也愿吃上几口。

又见那扇黄花梨雕窗下的汝窑白瓷花觚中已无梅花,便想起她那日抱梅饮酒之态,若她是男儿身,还不知如何风流。

他喊道:“郑众。”

郑众打开软帘,立于门前:“奴才在。”

“去梅坞折些梅花来。”

郑众想起那日梅坞之景,一时微顿,不过很快便下去了。

江柍恰好从净室出来,听见沈子枭的话,心下便觉一股异样。

她停了停才走过来,只装没听到,也没问什么。

沈子枭见她还是换了衣裳。

倒像是防他做坏事似的,换了常服出来,浅粉色的流仙裙外头罩紫藤花色水纬罗曳地袍,竟像要出门那么庄重。

他本没想这么快就对她动手,见状便放下手上的糕点,看向她。

她往他对面走,他说道:“过来。”

她不解,他便又说一遍:“到我这里坐。”

江柍见他神色认真,只觉推诿也是无用,就走了过去,想坐他旁边。

他却一把勾住她的腰肢,揽她入了怀。

动作不重,却足以掌控她不得反抗。

“你上来,坐我腿上吧。”沈子枭说道。

江柍这回再不肯听从,只道:“殿下,耕地的牛都有可以歇息的时候。”

她言至于此,意思都已表明。

他淡淡一笑:“你是耕不坏的地,我才是那勤勤恳恳的牛吧?”

江柍微怔,旋即便伸手,不由自主推了他一下:“我长这么大都未曾见过你这般可恶之人!”

他往后仰着低低笑出来,又拍拍腿,道:“坐上来,我不动你。”

她哪里肯信:“你发誓!”

沈子枭无奈一叹,说道:“我保证,今儿决不允许你的小夫君和你亲热。”

江柍观察他的神色。

其实她明白,无论他是否说假话,她都是逃不了的,于是她只不过顿了顿,便扶了把他的肩,坐在他腿上。

他顺势搂住她。

二人这样很是亲密。

他偏脸凝视她,问道:“下次还敢任性么。”

她问:“嗯?”

他说:“昨日那般作弄于我,可经心了吗?”

她简直不可置信:“是你先惹我的。”

他眯了眯眼:“是谁先亲我的?”

江柍敛眸,回想昨日,他的快意确实是被她硬生生打断的,可后来他不是千百倍讨回来了吗?

她好汉不吃眼前亏,羞涩道:“好人儿,就别提了,昨晚你把我折腾得还不够?今日又来翻旧账。”

他只笑:“所以下次还敢任性吗?”

又绕回来了。

江柍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是东宫的屋檐,便说道:“再不敢了。”

沈子枭这才有些满意,也软了软:“那我也向爱爱道歉,以后在外绝不乱来,可好?”

江柍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沈子枭口中听到“道歉”二字,不由一怔。

沈子枭又道:“原谅我就笑一笑吧,从进门你还未对我笑过。”

江柍便咧嘴一笑。

沈子枭叹道:“比哭还难看。”

江柍知道他此刻正温柔,便顺势下了台阶,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夫君……”

“叫得倒好听,还有么。”

她又叫:“七郎。”

他搂紧了她,却还是问:“还有什么。”

江柍只觉男人幼稚起来好生可怕,却又不得不哄着,硬着头皮道:“换你叫我了。”

沈子枭眼眸渐深,手不知何时已钻进衣裳里:“你又耍小聪明。”

江柍想说“你说过不动手动脚的”,只听外头有人道:“殿下,梅花折来了。”

沈子枭说:“叫宫娥送来。”手上动作未停。

江柍便扭动起来,推辞道:“殿下……诶?”

他在她胸口掐上一把,只淡淡说:“她没胆子瞧。”又说,“倒是你,怎么不唤我夫君了?”

“咔嚓”一声,是梅枝折了。

送花进来的是星垂,她几欲羞死,手指都不会蜷弯儿了,越想赶快把花插瓶里,越是笨手笨脚。

江柍亦听到梅枝折断的声音,纵是她这等早已被太后传授敦伦之事,对男女春事并不如普通女子那般羞臊束缚之人,都觉得受不住。

沈子枭偏要折磨她,那只手如游龙般行走着:“叫什么。”

她咬着唇,只不言语。

他手从裙底伸下去,淡笑道:“叫不叫。”

她浑身发烫,忍了又忍,才说:“你才答应过的。”

他便语气平常说道:“我刚才答应你两件事,你说的是哪一件?”

她声音很低,在忍着什么:“你哪一样都没做到。”

“我未曾让你的小夫君亲近于你,亦未在外头乱来。”他愈发狂烈,哑着声问,“你说,我哪一样没做到?”

江柍听到一半已经气得恨不得把他掐死,最后只忿忿说道:“从前不知,嗯…你竟是……个十足的坏人。”

他甚至不肯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子枭差点笑出声来:“你这个鬼灵精,我早知你不是个省心的,才两三句话,便又伸爪子挠人了不成?”

江柍只偏过脸去不理他。

他却来了兴致,手上没停,又低头咬住她的耳垂。

她没提防,又溢出一声嘤咛。

星垂的脸早已红成煮熟的虾子,花胡乱插好,也不管好不好看,便退了下去。

出了门,大口喘气。

墨雨随口问:“姐姐怎么了。”

星垂只拍打胸口顺气,说道:“非礼勿听呐。”

郑众闻言,便掠过一丝笑意。

沈子枭只觉手湿了才放开江柍。

见她一只耳垂水津津的,上面还有两个牙印,心里鼓鼓胀胀的只觉满意。

说道:“她走了,你现在可依我了吧。”

江柍仰脸嗔道:“谁依你!”她只恼死了,“还说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凤子龙孙,我瞧你就是无赖宵小!”

说着,泪便涌上眼眶。

沈子枭忙说:“我只瞧你敢哭?”

不说还好,说完,那眼泪就断了线般滑了出来。

江柍弓腰要起身,努嘴说:“我的泪,我要它流,它便流,你管不住。”

沈子枭便说:“是,你哪里要流我都管不住。”

江柍一怔,动作停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满眼写着“你说什么胡话”。

沈子枭心一颤,也觉得是他太过孟浪了。

便哄道:“好了,别哭,叫我抱抱你,再不乱来了。”

江柍撇嘴要逃:“谁信你。”

沈子枭按下她试图逃跑的腿,说道:“多好的时光,你不要生气了,多温存些吧。”

江柍想了想,这回他应该是真的不会乱来了,便识趣儿不再同他置气。

她去寝间重新换了亵裤,到暖阁来,又到他腿上坐。

后来他果真就只是抱着她,二人品茶,又吃了些糕点。

天色渐渐晚了下去,落霞染红了天空。

江柍开了窗子,看向重重宫宇之外的夕阳,笑道:“你瞧,天幕像不像美人面?霞光似是晕染开来的腮边胭脂,而夕阳正如眉间一颗小红痣。”

“夕阳如有意,偏傍小窗明。”沈子枭忽而想到这句诗。

江柍在除夕夜宴上听他念诗,便知他是文武双全之人,便道:“不如叫月涌去拿诗集可好,你我一同鉴赏。”

沈子枭说好,又说:“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你的宫娥便是取名于此吧。”

“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江柍诵出此句,笑言:“浅碧轻红的名字亦是取于诗。”

于是二人便又拿来诗词歌赋鉴赏品读,一时间竟有寻常夫妻的岁月静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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