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威胁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
昂贵的花瓶“砰”一声坠地,摔成无数碎片。
女佣的话戛然而止,两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屏风后。
姜弥惊慌失措地蹲下身,眼看着就要赤着手去捡花瓶碎片。
“小弥!”霍听生连忙叫住她,又吩咐一边的女佣:“莉娜,你去打扫一下。”
“是。”名为莉娜的女佣在看见姜弥的那一刻有点儿心虚,低下了头。
反观姜弥,直直盯着她,甚至是冲着她友好礼貌地微笑。莉娜拥有一张标准的泰国美人脸蛋,身材火辣,风情十足。
刚到这儿姜弥就听见过其余佣人私底下议论挖苦——
“霍先生终于来了,莉娜再也不用苦苦守着那几张照片看了。”
“可是霍先生这次带来个女人,说不定就是未来的女主人呢……”
“莉娜那家伙,真是痴心妄想。”
……
视线从莉娜身上挪开,姜弥有些失意地走向霍听生。
霍听生拉过她的手,眼神清明,温柔的语气中尽是试探:“小弥,你刚刚去哪里了?”
姜弥并没有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眼眶突然就模糊了起来。
她就是这样,连哭起来都那么安静、美好。
霍听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慌了神:“小弥,你怎么了?”
姜弥捂着胸口,泪珠顺着光滑的脸庞一颗颗往下滑,断断续续地说:“阿生,你是不信任我吗?”
霍听生抬手给她擦眼泪,动作十分轻柔:“怎么会呢。”
“我都听到了,”姜弥赌气似的偏头移开脸,“不过是正常碰面而已,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是啊,不过是正常碰面而已。
霍听生是个很温柔的人,但骨子里却有着极强的占有欲,曾经他只是看到姜弥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就嫉妒地发狂。
但他从来都没有表现过,也许是因为他的教养不允许他这样计较,也许是怕吓到姜弥。
于是他十分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小弥,都是我的错,我不问了,你别哭,好不好?”
姜弥缓了会儿才冷淡地点点头:“嗯。”
她又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我陪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霍听生就这样看着姜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他依旧在想,是他无意中说出的话语伤害到了姜弥,所以她才会不想他陪伴。
但他尊重她,给她独处的时间。
与此同时,宽大的卧室内。
姜弥脑中传来小鸦的笑声,它有些得意又狂妄地说:“这些人类,看来都被你迷惑住了。不过,主人,你的眼泪珍贵无比,为这些人类而落,实在是不值。”
“我可不是为了他们,”姜弥扬了扬眉,“虚伪和示弱有时候能骗到很多蠢货,比如眼泪,比如谎言。”
她浅浅一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温柔中又带着点媚气。
随即,她拨通了霍麟天的号码,号码是先前从霍听生的手机里找到的。
“你应该会帮我的吧,弟弟?”
……
第二天一早,别墅内一阵哄乱,原来是那位叫莉娜的女佣消失了。
佣人们是两人一间卧室,听和莉娜一间房的女佣说,昨夜间她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莉娜的床上空无一人,那时她只是以为莉娜去卫生间了,没有多想。结果莉娜直到今早也没有回来,拨打她的电话也完全打不通。
姜弥知道时,还很惋惜地说:“怎么会这样?”
随后她去往餐厅,优雅地享用早餐。
虽然有个女佣失联了,但主人们的早餐还是照常准备。毕竟只是个女佣而已,干其余人什么事?只能报警让警署处理。
霍听生最近的身体状况好了些,但医生还是建议他以修养为主。不过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和霍麟天一起。
应该是处理一些要紧的事儿,这个姜弥没管过。
她喝了口牛奶,桌布上摆放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姜弥瞄了眼,是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熟悉号码。
她懒懒地滑下接听。
“姜弥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在泰国。曼谷唐人街223号,带着五百万现金来见我,记得换成美元。”
姜弥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在勒索我?”
男人嗤笑一声:“你也可以选择不来,那我可就不能告诉你画到底在哪儿了。”
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对此小鸦呵呵笑道:“威胁主人,可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
曼谷唐人街有近200年的历史,位于曼谷市区西部,是城区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具有浓厚的华夏风采,又被称为“中国城”。
放眼望去,挨挨挤挤的房屋大都比较古旧,但商业却异常繁荣,行人、车辆川流不息,经营者几乎全是华人华侨,操着一口浓郁纯正的潮汕话吆喝叫卖。
姜弥穿梭过街巷,走到了石龙军路,这条路很长,延着湄南河而建,建筑风格像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香港,中文商号招牌随处可见。
街边的小摊上摆满了各种虾蟹贝生淹和鲜榨果汁,味道很浓。
不时有摩托车司机来搭讪,可能是看姜弥像游客,想把她作为下一个冤大头狠狠宰一顿漫天要价,在听到姜弥那一口流利的泰语后便作罢,灰溜溜离去。
还有些流里流气的地痞眼神放肆地盯着独自一人的姜弥,她权当没看见,懒得搭理。
姜弥按着男人给她的地址,拐进了一家钟表店。
店面很小,狭窄逼仄,还摆了两个大展示柜,展示柜里整整齐齐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表,名牌杂牌齐聚,质量参差不齐。
屋内的布置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老板是个泰国人,看见姜弥的那一刻满脸堆笑,用着不标准的粤语问:“美女,要点什么?随便看看。”
姜弥见过那男人几次,知道老板不是他:“我找人。”
老板“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往右走挪开了一条能过人的走道,指着后面的小铁门说:“进这个门,你一直往里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