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洞 x 隐瞒
“不管！这种事为什么管！”
自从跑出去挖坟就从没再回来过的妮卡一登门，就把豆面人气得脸都绿了。协会为什么要搀和流星街和那些腐败政府之间的恩怨，他们是猎人唉，又不是世界警察和平大使。
妮卡一下飞艇就直奔猎人协会总部，见着豆面人开心得不得了，直接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别说这秃头小矮胖子手感还挺好的，脂肪多不容易长皱纹哪，这么多年基本没什么变化。
然后就开始咣咣咣地诘问。
“为什么不阻止爆炸？为什么找不到米若？为什么让金一个人去暗黑大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悠闲？”
给豆面人气得直喘。
尼特罗此时并不在协会总部，在不在也无所谓了，豆面人贯彻的，就是会长的意志。
任何势力之间，都要讲究平衡。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大人物们要是太不把流星街放在眼里，协会也会很难办。
这些妮卡都明白，虽然她上辈子学理这辈子勉强不是文盲，但这种程度的制衡权术，不用说她也能get到。
尼特罗那老混蛋，不能单纯地定性为好人坏人。罗塞共和国这事儿，他不仅没阻止，保不齐还帮忙了呢。
满意地看着豆面人憋出了一脸汗，呼哧呼哧地跟自己辩论，妮卡很开心，也觉得很温暖。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地方，能够姑且被她称之为“家”，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猎人协会。
她在天空斗技场生活了十五年，但没有了芙洛拉，那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充满了暴力和金钱的角斗场。
“行啦行啦你擦擦汗吧，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米若姐的事儿。”四年零三个月，距离这个时间，大概还有不到半年。
豆面人气呼呼地停顿了一会儿，小小的豆豆眼黯淡了许多。
“完全没有进度。不管是莫老五那边，还是你说的‘磊露特’。”
这几年来，作为海洋猎人的莫老五，从未停止对世界范围内所有海域的搜索。按照妮卡的说法，米若被人扔在荒芜海域大陆架的可能性非常高。那些人只是要她被封印住且不被人发现，没必要特意开船往深海里跑。
猎人世界的海岸线异常广阔，协会发动了所有势力以及政府关系，至今还没有把全世界所有浅海海域和附近的大陆架搜索完。金有阵儿甚至不知道从哪儿赶了几头没人见过的巨大海兽过来，骑在人家背上嗷嗷嗷地跑（游）。几块大陆沿海的渔民们都吓坏了，那一段时间捕鱼业受到影响不说，全世界的水产价格都开始上涨。
妮卡叹口气，金和她的联系不多，这种云男票，真的相当于没有。20多岁的人了干事儿还跟小孩儿似的瞎胡闹，赶紧分赶紧找下一个算了。
比起大海捞针，尽快找到磊露特，是更现实的一条路。
“协会这几年都快成扫黄打非志愿小组了，抓了那么多念力罪犯，根这事相关的就一个都没有？”她不相信，就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全都让磊露特捅死了么？
“没有，全死了。”豆面人很肯定地点点头，丝毫都没犹豫。他是负责了几十年文书的会长秘书，除非120%确认，否则从不用100%的语气说话。
这特么是，何等卧槽！
“那尼特罗去做什么了！关门大弟子被人搞成这样生死未卜，他干什么吃的！”骂起自家老头来，妮卡从不嘴瓢。尊老之类不存在的，反正那老东西也没打算爱幼。
这么一个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的问题，却让豆面人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
“会长的行踪，任何人无权过问。”小秘书的表情很严肃，公是公私是私，就算是会长亲妈来了（大概率应该是来不了），不能说的一样不能说。
“切......”兴味索然地撇撇嘴，妮卡识趣地没有再多问。尼特罗一般都是公出，如果有什么事是连她都不能知道的，那估计除了V5以外，其他国家的一号人物都未必知晓，不管具体是什么事儿，都比米若姐重要多了。
她不能指望尼特罗将协会的人和势力全都扑上去找米若。
“话说，我最近在思考一种可能。”妮卡托着腮，这种想法，也是偶然的灵光一现，基本和扯淡区别不大。“米若姐是不是被什么大鱼大王八吞到肚子里去了，要等到被拉出来才能找到。”
“......你说啥......”豆面人的脸都虚无了。
妮卡往前凑凑，认真地又继续说道：“或者她被丢掉的地方有海底地震，把她埋太深了咱们没勘测到。”
“......还有呢？”
“还有，”抬头望望天花板，还有的话，就只有那个了。“她没被埋起来，而是随着什么洋流之类的一直在全世界漂。”所以他们这种地毯式的搜索，怎么搜都搜不着。
豆面人眨眨眼，刚才还觉得这妮子脑子出问题了，现在认真想想，这些天马行空的设想并不是没可能。
猎人世界的几块大陆在百万年间发生过好几次近乎180度的倒置，现有的版图约于15万年前固定下来，之后一直没有再发生过位移。地震说和洋流说都是可能的，如果要向这个方向勘察，就需要直接潜入深海区。
至于大鱼大王八，嗯......要是金骑着来的那种体量，确实有可能。毕竟某位久负盛名的悬疑小说家曾经说过，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这些我去安排，莫老五每三天会和我联系一次。倒是那个‘磊露特’，”豆面人皱皱眉，原本就挤在一起的五官显得更挤了。“你确定那个基路伯给嫌疑人做的新身份是这个吗？国民信息倒是没有问题，可银行信贷酒店房产各个系统，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踪迹。”
所有的搜索都奔向死胡同。
妮卡沉下心，仔细思索了很久很久。米若姐的生活很简单，给飞坦提供线索的那个“熟人”没可能是其他人。如果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线索，那么只能证明，最初的方向出了问题。
难道米若不在海里？这个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当初梧桐只是和妹子谈个恋爱动了离开揍敌客做个幸福俗人的心，就导致泽塔一家全部惨死。一定有某种力量在不断地修正试图偏离“正确路线”的误差。妮卡不信神，但自己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问题就只可能出在“磊露特”身上了。
基路伯，神级黑客，畸形生物收藏家，未来的旅团4号。他最后会死于旅团的追杀，原因是背叛。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妮卡并不清楚。
.......她怎么能相信那个老人渣说的话！网络上查到的东西让她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认定基路伯就是删除并伪造□□身份信息的人。基路伯能入侵国民身份系统，自然就能做出一整套假证据误导自己。
忽然出现的“磊露特”十有八九和□□脱不了干系，却未必就是他现在在用的真实身份。
妮卡的脑子嗡嗡地响，像是有调皮的孩子在她头顶接二连三地放二踢脚。婆婆曾经找过一个念能力者验证基路伯的话，那人具现出一个天平，让基路伯把手放在天平一侧。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能力者的手放在天平的另一侧，如果基路伯在撒谎，天平会向他的那边倾斜。
“是真的。”
天平稳稳地没有动静。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他说的确实是真话，但不代表是“全部真话”。那个应该被老鼠啃噬至死的老人渣，一定隐瞒了什么！！！
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老东西，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