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合力救人
微风拂面，撩起长孙子衿的青丝，露出绝美容颜。李世民看着长孙子衿的脸，微微怔了怔。他虽然见过不少绝美的女子，可眼前的女子不仅美得让人心醉，更有一种灵动之气，夹杂着一股书香气。
长孙子衿急忙翻身下马，走到役丁身边：“你没事吧？”
役丁一脸惶恐得看着长孙子衿。
长孙子衿见役丁瑟瑟发抖，不仅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不是有心要撞你。你要是哪里伤着了，我可以帮你。”
役丁脑中一片空白，只到听到长孙子衿说可以帮他，不禁燃起希望。他跪倒在长孙子衿的面前。
“小姐救我！求你救救我！”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役丁，已经猜到几分，他站在一边，神色肃穆。长孙子衿被役丁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长孙子衿欲搀扶役丁，役丁执意跪着，开始哭诉：“朝廷抓役丁，让我们去修建天经宫。可是到了那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他们的毒打。每天都有人被打死扔到乱葬岗，我的父亲兄弟都已经惨死！我家中还有一个妹妹无依无靠，逃出来只为再见妹妹一眼……小姐，求你帮帮我！帮帮我！”
长孙子衿一听到役丁家中还有妹妹等候他，不由联想到自己与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不禁心生怜悯。
长孙子衿问：“妹妹？你不顾一切逃出来只为见妹妹一面？”
役丁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我与妹妹相依为命，我怕自己死了，这个世上再无人照顾她。”
长孙子衿听着役丁的话，被深深触动，她决定帮眼前这个役丁，安抚道：“别担心，我帮你。”役丁惊喜万分，看着长孙子衿千恩万谢。
长孙子衿将役丁搀扶起来，李世民站在一边看着长孙子衿的一举一动，不禁对她充满了好奇。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长孙子衿、李世民朝着一个方向望去。
宇文毅带着一队侍卫，骑着马飞跃过一条溪水，所到之处，惊起一群飞鸟。李世民看到为首的宇文毅，眉头微微一皱。
役丁看到宇文毅惊恐得颤抖起来。宇文毅勒马停在众人面前，冷眼看着役丁，朝着侍卫一示意。
侍卫举起皮鞭抽打役丁，长孙子衿拦在役丁面前，眼看皮鞭落在长孙子衿身上。李世民一把抓住皮鞭，将侍卫拽下马。长孙子衿侧目望向李世民，震惊之余也带一丝感激。
宇文毅瞪眼看着李世民，一眼便认出他。李世民回大兴城虽然只有月余，但会跟着李渊四处走动，自然也识得一些人，宇文毅便是其中之一。
宇文毅头一歪，眉头一挑：“你？！”
李世民朝着宇文毅淡然一笑，看一眼惊恐得役丁：“不过是个役丁，宇文大人何必发这么大火？值得吗？”
宇文毅冷哼一声，道：“他是朝廷征用的役丁，妄图逃走，不给他一点教训，人人效仿该如何处置？”
“你这样动辄打骂，他们不逃难道等死吗？宇文大人但凡有一点悲悯之心，也不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四处抓人。”
宇文毅听出李世民的话外之音，不屑道：“我怎么管教他们，你管不着。把人带走！”
侍卫们下马欲带走役丁。长孙子衿毅然挡在役丁身前，仰头望向宇文毅，眼神坚定。
“我要帮他解除徭役！”
宇文毅上下打量长孙子衿一眼，一身装束虽然简单，但是布料讲究，做工细致，猜测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宇文毅一脸傲慢：“你是谁家小姐？敢在此阻碍我抓人？”
“按照我朝规定，十八岁以上为丁，他充其量不过十六岁。我现在要以庸代役免除他的徭役。”
李世民看着长孙子衿毫无惧色，一脸淡定从容，不禁有些赏识她的勇气。
宇文毅冷眼看着长孙子衿，旋即冷笑起来：“如果我不同意呢？”
长孙子衿冷眼看着宇文毅：“我是按照朝廷规定与你理论，大人身为朝廷官员，如此无视朝廷规定？置大隋律法于何地？还是大人想借此讹一笔钱财？”
宇文毅一听，瞬间怒了：“放肆！你以为我们宇文家缺你那点钱财吗？”
长孙子衿不亢不卑的看着宇文毅：“那就好。我愿意出价还这个役丁自由身，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宇文毅怒视着长孙子衿，长孙子衿迎着他的目光，一脸平静。
李世民看一眼宇文毅，笑着说：“我觉得这位小姐所言也是一个解决办法。宇文大人，这个役丁浑身上下都是伤，你就是带回去又有什么用？只怕活不过十天半月，还不如让这位小姐缴点钱财捐点布遂了她的心愿，不然风言风语一起，说你虐待役丁，恐不利于你们宇文一族。”
长孙子衿闻言转头望向李世民，李世民朝着长孙子衿回一个浅浅的微笑。
长孙子衿也不废话，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宇文毅。宇文毅握着钱袋子，手上青筋暴起。
“这里面的钱财足够买五十匹布了。”长孙子衿说：“大人若是还有条件，尽管提。”
宇文毅很清楚这些役丁的来路，他们都是被强征而来，许多人根本不够服徭役年纪，但是为了凑够人数已经顾不得许多。若是此事传开会落人把柄，确实不利于他们宇文家族，与其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不如就此打住。
宇文毅忍着怒火，招呼手下人：“我们走！”
宇文毅怒视一眼长孙子衿，再看一眼李世民，调转马头离去。
役丁知道自己得救了，跪倒在长孙子衿面前，连连磕头：“我这一生都会感激小姐的恩德，永世不忘。”
长孙子衿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说：“我不需要你感激。你快点回家去吧，你妹妹一定很挂念你。别让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长孙子衿从身上掏出钱袋子，交给役丁，说：“这些钱你拿着做路上的盘缠，剩下的够你们兄妹生活一段时间了。”
役丁从未遇到如此心善之人，感激得无言以对，只能再次下跪行礼，被长孙子衿拦住。
“走吧。快点回家去吧。”长孙子衿目送役丁离开，役丁一步三回头，朝着远处走去。
李世民将长孙子衿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面对这样的事情，许多人对此都避之不及，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役丁舍钱财得罪官家。
李世民推测眼前的女子出身官家而且不是普通的官家女子，当然更让他动容的是她愿意为了役丁仗义直言，这种情况男子都要掂量一二，而她作为一个女子却能挺身而出，他佩服她的勇气。
长孙子衿转头望向李世民，朝着他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明媚又有种魅惑人心的震撼，让李世民的心为之一颤。
长孙子衿轻启朱唇：“谢谢你刚才帮我说话，不然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
“小姐善举真是让人动容。”李世民微微一笑，说：“你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招惹官家，值得吗？”
长孙子衿略一思考，淡然望向李世民，说：“我之所以敢站出来，是遵照律法而言，若是人人都凌驾于律法之上，恣意妄为，我恐怕也没有魄力与官家一搏。”
李世民不禁笑了，看来眼前女子并非头脑一热而冲动救人。她了解开皇二年的律令，还对时政有一定的了解，他终究是小看了她。
长孙子衿深吸一口气，惋惜道：“只可惜我救得了一个役丁，却救不了那些还在承受苦难的役丁。”
“眼下能救一人已属不易，要想救更多的人，除非重改律法。”李世民苦笑：“这怎么可能？”
锦苑骑马匆匆赶来，老远就高喊：“小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被夫人发现又要数落我了。”
长孙子衿看一眼锦苑，朝着李世民行一个礼，说：“告辞了。”
长孙子衿把住马鞍，踩住脚蹬，利落的翻身上马，牵住缰绳正要驱马离开。
李世民拦住马，望着长孙子衿：“敢问小姐如何称呼？”
长孙子衿看着李世民的笑脸，淡然一笑：“我与你萍水相逢，再无相见可能。何必追问姓名？告辞。”
长孙子衿策马离开，李世民看着长孙子衿的背影，目光追随着长孙子衿远去，嘴角浮现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