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调查兵团
雪绒花是一种不新奇，但有趣的欧若拉。个头长高了些，身形也妖娆有劲道。本着拯救悲惨少女的高尚精神，埃尔文想故技重施，想和雪绒花说些情侣之间才能用的悄悄话——
结果，被一拳打在了肚子上，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即便下一刻从始祖空间中被排斥出，刚刚所受的一切创伤都不是真实的。但腹中器官被绞在了一起的痛苦还是挥之不出，让他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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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拉？”
疼的要死的是他，但他是硬汉，所以硬抗。反而是怀中的少女泪如泉涌。她怎么了？她很委屈？
是因为雪绒花说，她的哥哥会因为自作主张，而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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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走向自我毁灭，那就太可惜了。得想个办法抓到她，逼她给我打工。但是，她也能猜到我会算计她……”
埃尔文放纵女孩哭了一会儿后，她停了下来。只歇息了几秒，她就语出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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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什么伤心事？”
埃尔文跟不上她的思路，他决定一个个问题来处理。先从欧若拉为什么哭那么委屈开始
“没什么。虽然我和她是同一个人，但她身边只有个呆子，我身边却有你。你得帮我出出主意证明你比哥哥强——要怎么才能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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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又一个个涌现。第一个埃尔文还没有解决，但按顺序来捋问题的原则不变——所以在欧若拉哭之前，还有第零个问题：那个可以使用始祖尤弥尔之力的雪绒花是什么来路，有什么目的。欧若拉是明白的，他需要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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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从未来时间线上回来的，掌握了始祖尤弥尔之力的我；回到我们这时间的原因，是哥哥现在还没有爱上别的女人；她利用始祖尤弥尔的力量，修改了马莱人——同样拥有尤弥尔细胞质遗传物质的种群的记忆，成为了马莱人的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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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我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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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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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马莱人和艾卡迪亚人是一对敌人。当欧若拉问出“谁”时，说明存在复数对的敌人。埃尔文迷惑后才反应过来：
“那个未来的你，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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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广义上的敌人，不是狭义上的敌人。”
已经止啼的欧若拉，眼角再次有湿热的液体不受她控制的淌下，
“如我刚刚坦白的那样。我不爱世人，是你们——我爱的人让我接受了你们的价值观。但我也谈不上对世人有什么恨意。我掌握的最深奥的格言，是‘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反正宇宙迟早会寂灭，人类走到哪一步又如何？所以，她只是想坐到那个位置，享受一下不曾享受过的穷奢极欲——我并不会从中感受到什么乐趣。不会很久，她就会完全的厌世，走向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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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原来欧若拉是在物伤其类。她为雪绒花的呕心沥血与一无所获感到痛苦。埃尔文赶紧劝慰她道，
“不是有你们最爱的奈欧斯在陪着他吗？我观他精神气，他绝对是在心底立下毒誓，要用全部的后半生来补偿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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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奈欧斯已经碎成沫了。我的奈欧斯只是个相似的复制品。对我们来说，你们并不真实，我只能欺骗自己一次说你们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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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不够真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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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指着自己萎缩的地方说道。但欧若拉没有脸红：
“破镜不能重圆。在我要破开之前，她，艾伦，你，都接了我一把，所以我还完好。我还有着健康的精神。但，她已经是完全被破开了。就算给安排十几个大汉抡她，她也只会像我能完全的不在乎疼痛一样，无视掉任何效果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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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和你一样，也想着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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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不痛苦的活着。活到觉得‘探索死后的世界’，比‘活着’更有价值的那天。至于仇恨，没齿难忘吧——这么一说我头疼了，还得阻止她乱来。我尚有理智存在，知道从群众分辨敌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就容易杀到自己人。但是，她已经到了不在乎‘自己人’的阶段了。她想过的轻松一点，所以她会选择最粗暴的方式，：杀得一片血茫芒大地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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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漂橹可不干净。腥臭，肮脏，蝇虫满天。”
埃尔文帮欧若拉擦眼角，认同她道：
“你表现出了你身为男子汉的责任意识。我并非不知道王都贵族会吃人。一些失踪的调查兵的下落，我不敢调查。但为了满足我个人对世界的好奇心，想着就算是要死，也得等知道世界真相后，才能死而无憾。在玛利亚之壁被破后，我有很认真的在壁外调查前考虑过：要不要在探索得知到所有关于巨人的真相后，带调查兵们从内部攻破罗塞和希娜之壁。但最终没有实施，我也从我的下属，我的同僚，我的前辈那里，汲取到了他们对人类的爱。我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接过他们手中的接力棒，才走到今天的，所以我有义务完成他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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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所以我生命的意义，至少在于传承他们的心愿……”
反复深呼吸数次，最终，把雪绒花带给她的情绪清扫干净。雪绒花是一个摆烂后的自己，没有什么执念与行动力，但她一无所有，所以乐意于看到别人也一无所有。战槌巨人家族想递三世乃至万世而为君，她才不会在乎身后的世界，只会盼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再快一点，再猛烈一点，再持久一点。
雪绒花对世界的危害性来源于始祖尤弥尔。始祖尤弥尔也是个混乱中立的角色，对世界的兴亡没有责任感。雪绒花想看帝国主义相互攻伐，始祖尤弥尔也爱看她和雪绒花扯头发。在帕拉迪岛上建立socialism模范区用不上始祖之力，但是要把布尔什维克的意志推广向全世界，始祖之力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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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你会听我的命令？
——我不会听你的命令。但我高兴的时候，也许会让你也高兴
——为什么你愿意协助她？
——因为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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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被踢出始祖空间前，尤弥尔为她宽慰了雪绒花而向她道谢。她向尤弥尔提问，尤弥尔给了她两个回答。雪绒花和尤弥尔狐朋狗友同病相怜，她想运用尤弥尔的力量，必要不充分条件，是她首先得折腾明白雪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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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取得了对马莱战争的胜利，军队开进马莱的首都，她是不会逃得。她会恭喜我取得胜利。”
欧若拉念念有词道：
“在我一开始的计划里，与马莱军事敌对是很次要的任务。我认为通过经济来打垮马莱更合适。但现在我着急用她，所以打败马莱的优先级很高。意味着，我们要把引导艾卡迪亚人对马莱的仇恨，作为教育宣传的重点。以培养出悍不畏死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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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变得不理智了。若拉，你强调过，人不能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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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发生了变化。我以为我会拥有始祖巨人之力的。但实际上，始祖巨人之力有她自己的意志，我们必须按照群众史观，来重新考虑我们政权的性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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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个中央委员会会议，做投票决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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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文的问题甚至有点刻薄。欧若拉咬嘴唇咬了好一会儿，还抽空换了衣服：
“我觉得，不了吧。之前我说我的地位基础来源是始祖巨人，现在解释说什么始祖巨人不听我的命令，会损害我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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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隐瞒了，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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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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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因为嫌麻烦而路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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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讨厌！”
难得欧若拉跟埃尔文撒娇，小拳拳捶他胸毛。欧若拉生来不是女人，也没谈过女朋友，所以她很少会在埃尔文面前，做出女性化等举动来。而反过来说，如果她做了，则往往是刻意的——
她欣赏埃尔文对她的质疑，这体现了埃尔文独立思考的能力。他喜欢她撒娇雌伏，所以她奖励他。
“但是，我的确还不够了解肯尼和阿明。因此，我不能确保讯息的公开，不会导致负面效果。总不能我把他们都睡了吧？这样来看，同志关系也确实不够亲密。比不上，和私有制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家庭与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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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一下分化和孤立。肯尼很稳重，他就算知道了不该他知道的秘密，也会忘掉。告诉他而不告诉阿明，阿明会首先反思他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错。这样，既没有违反信息共享的原则，也不会造成负面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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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的帝王心术！不可能，我只是权威，不是君王！我不是在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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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老封建的想法，激起委员长的强烈不满。如果不是和她太熟，自己少说是得要惴惴上几个月乃至全部剩余的政治生涯。
自己的身份，从驭下者，变成了被统御的下。换位思考，埃尔文慨叹欧若拉对于帝王心术的排斥，是极有根据的。即便聪颖渊博如她，也需要同志的畅所欲言来补充她不能具到的面，而非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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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问题也确实是在阿明身上。他还保留了过多个人的主观情绪与意愿，和肯尼的稳重有明显差距。我是不是太急躁了？一见到有潜力的阿明，连考核都省略就拉他进入中央委员会，但在实际工作中，他显然被不能和我们一切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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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委员会内部再分保密等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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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把隔阂制度化。还不如只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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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脚步声和随后的敲门声打断了欧若拉与埃尔文的密谋。两人的穿戴都还算得体，于是同意利威尔推开门当面汇报：
根据内应的情报，王都方面已经对调查兵团下达了攻击指令——并非以正规军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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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以非正规军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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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股特种作战部队。作战方式可能包括暗杀，散布谣言，刺探地理人文情报，收买内应，城区放火、井水下毒来制造混乱——利威尔，这句话是内应的原话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欧若拉眉头皱紧：
“毫无疑问，情报传递者是有资格接触真实历史的贵族。所以才会使用连团长都听不懂的军事术语。可这到底是他的无心之举，还是说，想试探我们对这则情报的反应，来判断调查兵团是否是受境外势力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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