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周末，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周誉之约沈澈二人到郊外的琅山露营。
沈澈想起他说要给自己制造机会，担心他又出什么馊主意，有些犹豫。
夏知愈则十分欣喜，“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琅山呢！我们一起去吧，阿澈？”
沈澈怔了怔。
小鱼以前在外人面前都是喊他“哥哥”的。
“答应吧，答应吧，好不好......”夏知愈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沈澈恍惚地点了点头。
周誉之脸上露出“磕到了”的姨母笑，“那你们去收拾两身衣服就出发吧，其他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琅山位于星市郊区，远离城市喧嚣，越野车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一路上林木葱郁，溪水潺潺，空气中到处是负离子的味道。
来到山顶露营地，几人分工合作，搭帐篷、摆桌椅、架烧烤炉、准备食材......
夏知愈把水果拿到桌子上，路过烧烤架时，却听见“撕啦”一声，低头一看，长裙被铁丝勾破了一个洞。
沈澈听见动静，迅速跑了过来，紧张地上下打量，“小鱼，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就是裙子破了。”她懊恼地抖了抖裙子，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条裙子是狗子送给她的，她可喜欢了。
沈澈松了口气，问闻讯而来的周誉之，“有带针线吗？”
“没有，露营带那玩意干嘛。”
“没事没事，就裙尾破了一点，不影响。”夏知愈无所谓道，那么一个小洞，还在裙摆位置，不会走光。
沈澈想了想，“我记得山脚有间杂货店，我去看看。小鱼，你在这等我。”
夏知愈想也不想，连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澈看向周誉之。
周誉之笑眯眯，“去吧，这里交给我和薇薇就行。”
-
两人在山脚下的杂货店找到针线盒。
“阿澈，你还会缝衣服啊？”
“嗯。”
夏知愈大感惊奇，迫切地想看他缝补衣服的样子，于是道：“你现在就帮我缝吧！我......”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越野车上。
“我就躲在车里，把裙子脱下来你来缝！”
说着，她连忙跑到了车上，脱下裙子，朝他招了招手。
沈澈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夏知愈开了一半窗，把脱下来的裙子递给他。
沈澈耳根发烫，上前接了过去。
这时，夏知愈才察觉自己的行为是多么出格，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但看到沈澈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娴熟地穿针、引线、缝补，神情专注认真，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她顿时看呆了。
她一直知道他温柔细心、会做家务、做菜好吃，但她不知道他连缝补衣服也会！
天呐！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进得卧房......咳咳，这样优秀的男人，她当初怎么会想便宜别的女人呢？
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她！
她决定了，只要他没有喜欢的人，她就把他追到手！
沈澈红着耳根，将缝补好的裙子递给夏知愈。
“天啊！阿澈你手艺太好了叭！这洞缝得完全看不出来，就像新的一样！”
听着她毫不作假的直白夸赞，沈澈觉得耳根更烫了。
越野车在乡村公路缓缓行驶，夏天的风徐徐吹过，远处的向日葵迎风摇曳，宛如海浪。
趴在窗上惬意吹风的夏知愈双眼一亮，“阿澈，我们下去走走吧？”
沈澈点了点头，将车稳稳停在路侧。
“哇，好漂亮啊！”
连片绽放的金黄色向日葵与远处的山脉、蓝天、白云相互辉映，仿佛走进了宫崎骏动漫里的世界。
夏知愈欢呼着奔跑至花海里，掏出手机“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她看了看照片，自己孤零零的，连忙跑回去拉着沈澈，一起拍合照。
灿烂花海下，俊男美女靠在一起，很是般配！
她欣赏着照片，捂嘴偷笑。
视线里出现一束蓝色小花。
“小鱼，送给你。”
“是桔梗花哎！好漂亮，你在哪里摘的?”
“在路边，应该是野生的。”
“谢谢，我很喜欢！”
她惊喜地接过花，沈澈暗暗擦了擦手心的汗。
“阿澈，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沈澈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她喜欢蓝色。
“传说，桔梗花开代表幸福再度降临。可是有人能抓住幸福，有的人却注定与它无缘，抓不住它，也留不住花。于是桔梗有着双层含义：永恒的爱和无望的爱［1］。”
说着，夏知愈抬头看向他，“我希望这束花代表永恒的爱。”
沈澈恍惚一瞬，思绪骤然涌动，想说什么，却见夏知愈转身打开了车门，“阿澈，我们快回去吧，蔷薇姐他们等急了......”
-
夜晚的琅山光污染少，在这里可以看到洁净静谧的夜空，耀眼璀璨的星辰。
饭后，夏知愈沿着营地外围散步，惬意地吹着晚风，嘴里还哼着歌，“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2］”
沈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阿澈，我这歌唱得比上次好听吧？”夏知愈突然转身，背着小手问。
“嗯。”沈澈别过头，收回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那你以后就把我上次喝醉时唱的歌忘掉，只准记住现在的！”
“好。”沈澈宠溺地笑。
夏知愈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可惜一直没机会去看我家伦伦的演唱会，真是青春的遗憾啊！我记得初中的时候大家都在听他的歌......”
沈澈想起了埋在心底的记忆。
傍晚炎热的房间里，老式风扇吱吱作响，小姑娘把随身听的耳机分了小男孩一只，托着腮做作业，小嘴还在嘟囔着题目怎么这么难。
当时他耳边响起的正是这首歌......
那个时候他在想，如果能和她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阿澈快看，是流星！快许愿！”夏知愈拉了拉他的手臂，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阿澈，你怎么不许愿？”夏知愈睁开眼睛，却见沈澈正看着自己。
沈澈别过头，不自然道：“我的愿望暂时实现了。”
他的愿望是，她能一直在他身边。
每日、每月、每年。
“那你再许一个新的。”
“再许一个还是这个愿望。”
“这么专一？真好奇是什么愿望啊。”夏知愈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现在不可以告诉你。”沈澈摇了摇头，状似无意地说，“我也好奇，小鱼你怎么不喊我哥了？”
“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啊！我才不要喊你哥！”夏知愈仰头盯着他的眼睛，“那你呢，把我当妹妹吗？”
璀璨星辰下，她的眼睛晶莹水润，倒映着他的身影，似乎还有些别的。
沈澈的心狠狠一颤，克制地低喃:“我没有把你当妹妹。”
夏知愈展颜笑了，“那我以后就喊你阿澈，好不好？”
沈澈“嗯”了一声，眼中笑意浮现。
“那我要多喊几次熟悉一下。阿澈，阿澈，阿澈......”夏知愈欣喜地拉着他的手臂，凑到他耳边大喊。
沈澈只觉得这一声声的，喊得自己不仅耳朵发痒，连心也发痒。
......
夜深人静，帐篷顶的小吊灯散发着橘色暖光。
“蔷薇姐，你睡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
“蔷薇姐，我今天看到周大哥和阿澈的感情真好，他们认识很久了吗？”
“嗯，他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又是同一个社团的。”
“那你呢？和阿澈也是在大学时就认识了吗？”
“嗯。我那个时候和誉之谈恋爱，自然就认识了他。”
夏知愈侧过身子，灼灼看向李蔷薇，“那阿澈在大学时......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没有，他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冰山王子，别看他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温柔的样子，其实很难接近，对待女生更是不假辞色。之前有个胆子大的女生一直缠着他，反而被他教育说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
“哈哈哈......”夏知愈笑得肚子疼。
他对她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实在想像不出他板着脸教训人的模样。
李蔷薇侧头看向她，笑得意味深长，“我和阿澈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在乎过，除了你。”
黑暗中，夏知愈的脸红了起来，心里甜丝丝的。
她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吧？
除了青梅竹马这一缘故，
他对她应该有一点点好感吧？
今天，他说他没有把她当成妹妹呢！
还让她喊他“阿澈”。
不过，蔷薇姐也喊他“阿澈”，这不是她对他的专属称呼，还不如“狗子”呢！
哼哼，不如还是喊他“狗子”算了。
只是她一个人的“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