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承宠
谢玟神思瞬间清明,抬手去抚摸含灼的面颊,确实摸到了一手的湿润,“怎么了?”
他哑着嗓音问道,语气中尽是怜惜。
含灼却是下了狠手朝他胸膛上来了一拳,只是对于谢玟来说不痛不痒罢了,倒是还勾起他心中的瘙痒,他将人从怀中扒拉出来,在泛红明亮的眼睛上烙下一吻,才道,“怎么这样委屈?可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朕。”
“你若是要这样轻贱我,又何必要把我接进宫中?”含灼眨着水光潋滟的眸子瞪他。
谢玟心中明白,恐怕是为了他昨夜留宿青云殿的事,这事情实在是他办的不对,此刻实在理亏,不甚自在地摸了摸鼻尖,欲盖弥彰道,“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闲话惹你不高兴?”
岂料含灼并不进他的套,明明他自己办错了事情,怎么还妄图祸水东引?“我不是傻子,倘若皇上您给足我面子,谁敢说我半分不是?”
谢玟咳了一声,并未说话,知晓自己是无从辩解了。
“您昨夜留在青云殿也就罢了,今夜里还要这般羞辱我,难不成等着传出去都叫她们再笑话我一番不成?”
在谢玟看来,她这话说的实在莫名其妙,他今日召幸了她,如今半夜不睡哄着她,哪里是什么羞辱?“姩姩说这话朕就不认了,朕今夜可什么都没做……”
岂料含灼羞红了脸,又是一拳打在他胸口,“正是因为您什么都没做,若是叫旁人知晓了我在养心殿待了一夜却……却……”
纵然之前性格如何豪放,她到底羞于将这事情宣之于口,口中只是嘟嘟囔囔表达不满。
谢玟心中倒是了然,被怀中小女人羞怯的反映逗笑,随机为自己辩解道,“这怎么能怨朕,朕进来瞧你睡得正沉,不忍心打扰……”
“皇上总是有那么多借口。”含灼气恼,一时间大胆起来,翻身而上,芊芊玉手抵着他的胸膛,“不管,你今夜总得跟我全了这周公之礼。”
谢玟伸手将她的小脸拉下来,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唇,他早就想品尝这里的美味,于是辗转诱导她,将那两片唇瓣含进口中百般挑逗,引诱她启唇,含灼到底是没什么经验,受用不住,气喘吁吁的张口,这下却叫谢玟得逞攻进去攻城略地。
含灼受不住推搡他,他才微微撤开一些,手却并不老实,“姩姩要和朕全礼,朕无有不从。”
听出他口中的调侃和轻笑,含灼羞恼,一下下将粉拳砸在他身上,却又很快被极乐淹没。
谢玟出声叫水时将外边侍奉的宫女惊了一跳,不想前半夜悄无声息,皇上却在此刻叫起水来,不过也不敢耽搁赶紧传水。
谢玟没有被人侍奉洗漱的习惯,以往都是自己冲洗,也不叫嫔妃近身,今日瞧着含灼摊在床上的样子,他动了动手,连带着伺候了一下新妃。
待两人重新躺在床上时,谢玟还咬着她的耳朵轻笑,“姩姩好福气,事后还要朕亲自侍奉。”
含灼被他折腾的浑身酸痛,疲倦异常,并不答话,转了身要继续睡去,直到被后边的人拉进怀里才又转过来搂上谢玟的腰。
两人又睡了不过左右一个时辰,谢玟身边的大太监高盛便在外间轻声传唤皇上起身。
快到了早朝的时辰,谢玟勤勉,从来都是五更天便起,纵使昨夜睡得晚,精神不佳也并没有赖床,小心将手从女子颈子下抽出来,他抬手唤人进来侍奉,交代她们轻声些。
他平时实在不是重欲的人,可是昨日着实将人折腾狠了,此刻心中怜惜,有意让她多休息几刻,于是交代进来准备侍奉含灼起床的寻夏和问冬,道她今日不必去给贵妃请安了。
寻夏和问冬欢喜称是。
“皇上……”柔嫩沙哑的声音从床幔后传来,谢玟合上中衣,回身看她,只见少女斜支着身体,眼神还浑浊迷茫,未合拢的里衣泄露了春光,青紫的印记向谢玟叫嚣着他昨夜的罪行,那一头柔顺的青丝顺着她的胳膊一直垂到床上,让谢玟不禁想到昨夜少女一直哭嚷着说自己压到她的头发了时的场景。
谢玟两步踏进帐内,轻抚了下她的脸颊,“你若是还累,便再睡会儿,给贵妃请安那里便不用去了,朕已经遣人去说了,今晨便留在这里,等着朕下朝陪朕一同用早膳,可好?”
含灼眼神困顿,并不聚光,只是重重点了下头,又扑进他怀中蹭了蹭他的脖颈,像是向主人邀宠的小猫。
昨日夜间的雨未曾停歇,如今听着更大了,像是倾盆往下倒似的,以至于高盛在外间轻声喊了几声皇上谢玟都没有听到,好在他心中有数,将昏昏沉沉的小睡虫放在榻上便出去上朝了。
皇上允了许贵人今晨都待在养心殿,是以也没有人敢上来喊她,含灼瞌睡重,问冬瞧着到了皇上快下朝的时辰便轻声喊她,只是含灼恍若未闻,翻了身继续睡去,以至于谢玟下了朝过来她还躺在床上。
谢玟心知她这是睡过头了,越睡越瞌睡,倒也没有让人先传膳,自己进去喊人起床,外边的雨还在下,虽然高盛将伞遮地尽心尽力,那噼啪落地的大雨也难免落在他身上,因而他身上沾了些许湿气。
他褪去外边的衮袍才伸手去捏含灼的小脸,可是冰凉还是打扰了含灼,她不耐的蹙眉,晃着脑袋想躲避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谢玟哪肯饶她,直接将人揽到怀中,怕她被雨声侵扰听不见自己说话有意附在她耳边道,“姩姩,快起身了,该用膳了。”
含灼起床气重,拧了拧身子并不听话,过一会儿不见他把自己放下,便将眼睛掀开一条缝,朦胧地拽着他的衣袖撒娇,“你昨夜也累了,陪我睡会儿好不好?”
说完挂在人怀里就没了声响,谢玟知晓今日不让她睡饱她是决计不会起了,而自己这个平时绝对不会睡回笼觉的人,此时瞧着她在梦中香甜的样子竟然也忍不住弃了鞋袜上去进了温暖衾被之中。
寻夏正想来瞧瞧自家主子起否,好问是否可以传膳,谁知竟看见皇上抱着主子在塌中和衣而眠,她不敢多留,心情愉悦的退了出去,又在问冬身边咬耳朵,“我瞧着皇上对咱们主子很是珍重呢。”
谢玟搂着含灼,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
含灼总算是睡醒,看向谢玟的眼睛并不惺忪,反倒是纯净潋滟,瞧着谢玟心中抓痒。
但是想到自己竟跟她在床上待了一晌午的时间就觉得自己实在昏聩,便伸出手去捏她的鼻子,“姩姩可要学着勤快些,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有你的苦头吃。”
虽说宫中本不许打探皇上行踪,但是后宫中传的最快的就是身边人的一举一动,这事情含灼最是清楚不过,谢玟只有一个,但是嫔妃却有许多,倘若不能对皇上知根知底投其所好,又如何邀得宠爱?
自己在养心殿待了一晌午的事情怕是早已经传出去了。
含灼倒是不怕,但还是十分狗腿的伺候谢玟起身,然后又央着他快些传膳,还一定要一份五味杏酪鹅。
贵人的份例依照礼制只有四道菜,更不用说点什么复杂菜式了,若是身有荣宠,偶尔点点或许可以,但也需顾及礼数。
含灼从前在家是千娇百宠的明珠,有什么想吃的只需稍稍提上那么一嘴,自有人留意着端上饭桌,再说从前都是一大家子聚在一处,桌子上十几道珍馐美食,是以含灼昨日进宫后用膳就觉得不畅快。
此刻既是在谢玟这里,自己昨夜又“尽心尽力”侍奉他,此刻定是要讨赏的。
“依你。”谢玟捏了下她的面颊,直到含灼呼了痛才松开。
含灼昨夜是被光着抬进来的,谢玟知晓规矩,正好吩咐了尚服局今晨送两套衣物来,寻夏带来那件常服此刻是穿不上了。
尚服局的人早早来过,见新妃未起将衣物放下便先行离去了,此刻问冬和寻夏各捧一件任由含灼挑选,问冬捧那套上身是品月绫缎小袄,下身搭一件月白掐金柳絮碎花长裙,都是淡色,美则美,只是瞧着不如寻夏捧那件春辰碧山色的烟缈散花裙有朝气。
谢玟看了一眼道,“春辰这套瞧着更喜人些,不过也无妨,左右两件都是你的,你喜欢哪件便着哪件就是。”
青绿调的衣物,昨日林纤纤在她面前就是这色衣物,含灼穿衣本无特殊忌讳,以往倒是什么都行,只是今日瞧着这青绿犹为扎眼。
更遑论谢玟还说这颜色喜人,怕是那林美人穿多了他看多了才格外喜欢吧。
“嫔妾不喜这颜色,问冬,你服侍我更衣,那件散花裙便不要了,皇上还是瞧瞧后宫谁最喜欢这色便赏给人家就是,嫔妾是不要的。”她面色不佳,方才那点欢愉半分不见。
在谢玟看来,她这脾气发的实在是没道理。
“怎了?这颜色还惹你不畅快?”谢玟心中甚为疑惑,他以往不是没见过含灼着这色衣服,所以让人制衣时便没有特殊交代,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衣服竟见恶于她了。
含灼边穿着衣服,心中知晓既然入了后宫她本不该在谢玟面前这样,更别提将那套拈酸吃醋的小心思带到圣驾前头,她若是只是撒撒娇就罢,这样埋怨实在是不应该。
但是她却又实在忍不住,只觉得不吐不快。
“嫔妾昨日瞧着林美人着一身青绿色,煞是好看,嫔妾自愧不如,不与人争抢。”
这话看着大度,但实在是极尽阴阳嘲讽。
谢玟一顿,“你还为着那日朕留宿在青云殿置气?”
含灼听不出他的语气,但是知晓他不甚高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