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对于哈利和德拉科这种已经过了牙牙学语的幼童时期，却也没有什么学习外语经验的孩子来说，从零开始学习一门新的语言并不容易，即使这门语言是自己母语的祖宗。经过多年演变，和古英语的冗杂语法和各种早已在迭代过程中传丢的奇怪单词相比，现代英语已然是面目全非。
所以哈利和德拉科的学习完全谈不上顺利。
在萨拉查给他们普及了一番古英语的基础语法内容之后，几个人都感到有些挫败。萨拉查教得不顺利，两个孩子学得也不顺利。
学了半天，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唯一谈得上的进展就是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里掌握了这个时代基础的greeting方式和一些喊救命的求救方式，除此之外，萨拉查教了几个基础的攻击性咒语给两个孩子，但效果也不好，他们还是不能很好地施放这些咒语。
“他们天天这样说话真的不累吗？”哈利苦着脸和德拉科吐槽，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想起以前的公立小学偶尔开基础法语课时抱怨法语难学的自己，再看看现在在十世纪苦巴巴啃古英语的自己，真是一物降一物。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沦落到今天这番样子。“和德语一样多整个中性，动词变位规律复杂不提也罢，这名词和格位系统也太折腾了。”
德拉科难得赞同了他的想法一次。
“感谢梅林，我们不再使用这种可怕的语言了。”
金发小孩垂着脑袋，被可怕的语言课折磨得像霜打过的茄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才能回去？这个时代真让我恶心。”
这样的和他和平相处的德拉科看上去比之前的样子顺眼多了。哈利想起来初入对角巷时在买校服时认识的那个嚣张的德拉科·马尔福，还有开学后到哪里都拿鼻孔看人，对待同学态度恶劣的德拉科·马尔福——天啊，这和现在这个几乎能用乖巧懂事形容的小孩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德拉科·马尔福？”
“波特，怎么了？”德拉科没好气地问，白天如此折腾了一番，现在他已经有点困了。
“你真的是德拉科·马尔福本人啊？”
“......如果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还没有被鼻涕虫塞满，就该意识到这样弱智的问题不该被提出来。”
“哦。”哈利点点头，似乎是颇为仔细地看了看德拉科的脸色，感叹道，“我只是感到难以置信。”
在他们吐槽古英语的难度时，另一旁，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已经一起动手把晚上睡觉的帐篷搭好了，这会儿两个人正在忙着布置，给帐篷放空间扩展咒后，他们就开始用变形术将简陋的陈设变得温馨舒适。
「看上去，教学进行地不怎么顺利啊。」戈德里克拍着枕头，感受着它的软度，有些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她掏出魔杖对着枕头点了点，又开始重复先前的动作，目光却落在两个孩子那里。「也许我们可以明天改道去另一个镇上带他们呆几天，一个沉浸式的语言环境会给他们一些帮助。」
「他们对魔咒的掌握怎么样？」
「不怎么样。」萨拉查摇摇头，魔杖一甩，将地上一根断枝变成椅子坐下了。「像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得从最基础的开始教。」
戈德里克发出一声叹息，她将自己变了半天才搞定的软枕头放回床上，也给自己弄了一把木椅在床边坐了下来。
「所以，来自未来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不属于他们的时代呢？」
「梅林知道为什么。」萨拉查有些无奈，他很确定这两个孩子将会是两个大麻烦。
他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德拉科和哈利先后跑进了帐篷，两人脸色都很白。
「救命啊！......有人。」德拉科将刚刚学过的知识活学活用，他用手指指着外面，神色惊恐。
「人？」戈德里克疑惑地站起身，拿起搁在柜子上的宝贝剑，抬脚就往外走，「还能有什么，难道是前几天已经滚蛋的那个吸血鬼又回来找死了？」
哈利和德拉科听不懂戈德里克在说什么，但他们看出来这对于戈德里克应该不算什么事，都很放心地让开了。
萨拉查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又回来了。
【这里的野狼罢了。它们进不了我们防护法阵的范围内。】
【防护法阵？】哈利懵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从来没有听人说过。他问了问德拉科，德拉科也是一脸茫然。
-“大概是有驱逐麻瓜功能的吧，在有生物接近时也会自动拦截来着，像马尔福庄园就有一些防护法阵来防止庄园位置被麻瓜和有恶意的巫师......但我爸爸说庄园的法阵年代太久了，他的爸爸也不清楚是哪代祖先留下来的，只知道有这样一个东西，算是失传了。”
【驱逐生物和麻瓜的法阵，应该是戈德里克在我们讨论语法时画的。】萨拉查的解释非常简洁明了，【这个比较基础，巫师能看到我们，不过也不能直接闯入。】
他简单地解释完，戈德里克也回来了，她将自己的剑重新放回柜子上，笑嘻嘻地点点头，温和地安抚道。
「不用怕哦，一些小动物晚上出来捕食，明天起来就没有了。」
突然意识到哈利和德拉科还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戈德里克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转过来望向萨拉查。
「过会儿该睡觉了吧，还是再跟他们聊一会儿？」
「让他们休息吧，我们先规划规划后面的行程，那些问题也不急。」萨拉查见哈利和德拉科看上去精神状态已经有些困乏，觉得他们最好还是先去睡觉比较好。
【哈利，你和德拉科先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叫你们起床。】萨拉查跟哈利说着，点了点戈德里克旁边的床铺和不远的一张床，【你们睡里面这两张床。】
哈利愣了愣，想起来自己和德拉科似乎还没有洗漱，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点点头，慢慢开口道：
【那个，萨拉查，你们有清洁牙齿的东西和换洗衣服吗？】
他本来想说牙刷的，但一想，中世纪怎么会有牙刷呢？
【你们可以用这个漱口水。】萨拉查将戈德里克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在里面掏了一会儿，掏出来一瓶东西，哈利和德拉科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动作。【精灵出品，质量有保证，不用担心变质。】
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
哈利目瞪口呆地戳了戳德拉科的胳膊，惊叹道。
【这帽子装了那么多东西，是哆啦A梦的帽子吗？】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德拉科和萨拉查都沉默了片刻。
不过萨拉查猜到了哈利在感叹这帽子功能好，用着所剩无几的耐心解释了一句——今天他讲的话简直超过了认识戈德里克这一个夏天来讲的话。
【戈德里克的宝贝帽子是她和拉文克劳一起改造的。】
哈利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那只黑色的，打着补丁，唱歌难听还自认为好听又脏兮兮的分院帽。
这一定是那只据说是格兰芬多的帽子的分院帽，错不了！原来还有储物的功能吗？如果他还能回去就去里面翻一翻看看有没有放什么好东西。
【换洗的衣服......先用我的将就一下吧，明天带你们上镇上看看。】萨拉查有些头疼地又从戈德里克的帽子里翻出来两套叠好的衣袍，目光在哈利和德拉科身上估量了一会儿，抬起魔杖一挥，两套袍子唰啦唰啦开始缩水，很快到了差不多适合哈利和德拉科的大小。【还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谈吧，小孩子还要长身体，早点睡。】
哈利和德拉科看那只帽子的眼神更怪了，连带着看戈德里克的眼神也开始不对劲，错愕，惊讶，甚至还有一些敬佩。
这只帽子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渔网，洗漱水，衣袍，还会有什么？
如果戈德里克听得懂他们的对话，兴许还要过来兴奋地补一句：
「我还打算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帽子变成能陪我们说话的活物呢。」
可惜自从她离家后，就没再见过罗伊诺，改造帽子的计划也是一拖再拖。
萨拉查·斯莱特林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游历时遇到的第一个同伴——两个人同行胜过一个人行动，但也难免会冷场，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只帽子吸引了，戈德里克改造帽子的想法再一次蠢蠢欲动。
如果那个帽子真的能像一个活物一样开口说话，那可在有趣不过了，他们略显平淡的旅途非常需要有什么来活跃气氛。
德拉科接过衣袍，由于听不懂哈利和萨拉查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到了衣袍上。
总的来说德拉科很满意，虽然是中世纪的衣物，但做工还是很好的。袍子整体呈纯黑色，手感丝滑，两只袖口镶着碎钻大小的绿宝石，隐隐约约能在前襟看到一些形状诡异的魔纹，低调但也不失格调。
但他打量了一会儿发现这就是一件袍子后神色有些僵硬了。
“波特，他们有没有......嗯，我的意思是贴身的衣物。”
“你说内衣吗马尔福？”哈利看了一眼帽子，又一次习惯性地托了托沾着胶布的眼镜腿，心里还是觉得两位祖宗会把内衣裤放在一顶帽子里这件事有点过于炸裂了。“不太好吧，贴身穿的东西。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他们能给个外衣就很好了。”
“也对。”德拉科觉得哈利说的有道理，看了漆黑漆黑的林子，想起刚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鬼火一般的两颗眸子，迅速决定放弃摸黑跑去河边洗澡的念头。“对了，你们又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哈利摇摇头，给自己倒了点漱口水简单清理了几下，便动作迅速地爬上床，今天一天下来，戈德里克和萨拉查的强大可靠已经彻底让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萨拉查说让我们早一点睡觉。德拉科，你也快去睡觉吧，这个枕头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