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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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竞选手的手通常都很好看，毕竟是靠手吃饭的。邓京墨的手型骨指分明又匀称，他捏着一页剧本，抬头看了眼展黎说：“那开始了?”
展黎点头。
他们表演的片段是前几年热播的影视剧，展黎饰演刚结婚就北上打拼事业的女主，林暖饰演同公司的闺蜜，卫知筱饰演同事。
至于齐一宵，他在知道男主人选是邓京墨后就没了兴致了，翻遍剧本无果，让展黎硬生生往里面加一个女主追求者的身份。
“但是这不合理吧......”
“怎么不合理了？”
“人家都结婚了啊。”
“哦，那我单相思，不行吗？”
“......”
卫知筱在角落里嘴角疯狂上扬，和林暖说：“看吧，一展宏图就是好磕。”
林暖在短短半天内已经刷新了对卫知筱的爱豆身份认知。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张口问了一句：“你粉丝知道你私下里是这样的性格吗？”
卫知筱理解错了林暖的意思，自信开口：“放心吧，我马甲藏的很好。我还天天卧底对家超话呢。”
“.....”
训练开始。
片段的主要剧情是女主和闺蜜谈心。聊到事业和爱情的时候，女主认为自己和老公并没有多少感情，两人只见过几面是契约婚姻。就在这时男主突然出现了。
“坦白来说，我并不认为他对我有恋人的感情。不可否认他很好，事无巨细，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外人都说他是完美丈夫。但是我不敢将其称之为——爱。”
展黎垂着睫毛，目光罕见闪过一丝迷茫。在外人眼里她事业有成，好像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林暖沉默了片刻，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她苦涩一笑，像是自嘲：“感情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分的清清楚楚，有必要吗？”
“有必要。”展黎又重复了一遍，“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
她的话音刚落，随之一道男声响起，还是那三字——“有必要。”
邓京墨突然出现在展黎身后，目光灼灼盯着她看，轻笑一声后开口问：“为什么不敢称之为爱？我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展黎垂着睫毛，把手里的餐巾纸揉成一团，又展开。“但是我们总共只见过几次面，我并不认为这就能产生感情。”
邓京墨闻言沉默了几秒，迈开步子，几步走到了展黎面前。他曲起一只腿缓缓蹲下，把展黎藏在手心已经揉碎的餐巾纸拿走，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展黎被迫和他对视，撞见他眼神淬满了星光。
邓京墨一字一句，既是陈述事实又像是在承诺：“不是只见过几面，是我蓄谟已久。”
他忽然起身，弯腰抱住了展黎，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展黎坐着，邓京墨站着。她隔着衣服布料，闻到邓京墨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好像就是她当时在SG宿舍时的香薰味。
她看到了自己的发丝和邓京墨的头发缠在了一起。她感觉到了邓京说话的时候温热的呼吸。她听到了顺着耳膜传到脑海里的那句话——
“你共我，是顶配。”
邓京墨，你说话的时候那么认真，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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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宵看清楚了发生的一切。
他眼底全是隐忍，一言不发，无意识握紧了拳头。脑海里有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应该是他啊。
他认识展黎的时间比邓京墨长，陪着她的时间也比邓京墨长。
刚认识邓京墨的时候，齐一宵还很抵触不想和他玩。后来展黎背着邓京墨爬了五楼，敲响了他家的门。
齐一宵后来一直担心展黎会被邓京墨吸引了注意力就不陪他玩了。直到看到展黎的目光还粘在自己身上，他才松了口气，对邓京墨放下戒备，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他一直觉得邓京墨好像无欲无求。齐一宵和展黎在一起打闹的时候，邓京墨就在背后默默看着，对他们的动作一点也不感兴趣。
齐一宵以为邓京墨会一直这样，在他和展黎之间保持克制疏远。
从什么开始，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三角平衡被打破，展黎的目光不再粘着齐一宵，邓京墨也不再沉默了。
可惜等齐一宵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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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黎直到训练结束，脚步都是飘忽不定，脑子出于混沌状态。
训练的结果好像超出了展黎的预期。邓京墨演得很好，好到她都快误以为最后那句话真的是对着她说的。
齐一宵后来被经纪人电话叫走，临走的时候神情一直心不在焉，对着展黎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展黎想请卫知筱吃饭道谢，对方却摆手说自己今天已经吃饱了。
“下次有这样的事再叫我啊。”
展黎把邓京墨送到酒店就离开了，她甚至不敢再多说几句话再看他几眼。
邓京墨一路观察了展黎的神情，看出了她的异样却没说破。
回去后，林暖也对展黎说了一句话：“你好像从下午练习完就不对劲。”
“很明显?”展黎一愣。
“说不上来。但是展黎，你对齐一宵和对邓京墨，好像态度是不一样的。”
展黎心里无端懊恼：就连林暖都看出来了，她是不是真的表现得太过明显了？那邓京墨呢，他看出来了吗？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两头哪哪都纠结。
她和齐一宵的关系已经搞砸了。展黎害怕自己又“自以为是”，继而重蹈覆辙，再亲手毁了和邓京墨的关系。
万一邓京墨对她只是友情呢?
万一邓京墨确实......喜欢她呢？
万一她试探了又没结果呢？
万一......
展黎不敢再想下去了。
澜姐给她打来了电话。
“后天是齐一宵专辑发布的时间，到时候你俩可能会有个线上采访，需要你提前准备一下。”
展黎收到了澜姐提前发来的台本，本来以为会有刁钻的问题，但没想到意外的温和。
不痛不痒，无外乎是关于拍摄时的想法，对剧情的理解。
“忘了说，这个问题是齐一宵那边整理完之后给我的。我看了下，都是可以回答的。”
齐一宵下午练习的时候格外沉默，和他平常张扬如火的性子是两个极端，让展黎感到有点陌生。
还有他临走的时候那个眼神，复杂又隐忍。她好像之前也见过，在她和齐一宵拍mv那次，邓京墨忽然出现后。
展黎在某些方面做事很轴，比如她刚演戏的时候台词不行表情僵硬，她就每天对着镜子练通宵。某些方面她又怂得要命，比如感情。
总而言之，矛盾得不行。
人一但无聊想不通的时候就想找点事做。展黎翻来覆去睡不着，抱着手机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点开了邓京墨的朋友圈。
黑色的头像，上面有一弯发光的月亮。邓京墨的朋友圈内容很少，大多数都是和比赛相关的。
展黎一刷新，看到了一条忽然蹦出的朋友圈。时间是2.3号，已经是快一个月前了。
可是刚刚她点进来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也许是系统故障出bug了？大概是吧。
那条突然冒出的朋友圈只有六个字——“月亮奔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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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宵出道五周年的专辑发布在他生日前一天，因此专辑的采访也要赶在生日前放出来。
媒体线上采访，不用见面。可齐一宵还是固执地要求和展黎一起录线下，两人在一起接受采访。
展黎在这件事没什么发言权，齐一宵的专辑自然是他说了算。最后妥协，变成了两人线下一起接受采访。
齐一宵还提前通知让她收拾好行李，采访完就去机场，直接飞到H市。
录制采访的时候，媒体先是客套了几句，让对方互相点评，以及录制的时候是否发生了什么趣事。
展黎提前做了准备。“齐老师不仅业务能力精湛，演戏也很有天赋。”
齐一宵微微偏过头瞥了展黎一眼，没想到她对自己的评价会这么生硬客套，疏远。轮到他的时候，他舔了一下后槽牙，眼神一动不动盯着对面，笑得恣意：
“我和展黎认识十几年了，感情早就根深蒂固，互相评价这件事没必要。她在我眼里当然是最好的。”
展黎当然感受到了齐一宵炙热的目光，但她不能在镜头前有动作，否则会通过镜头传到网上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好的，看来两位老师的友情确实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想请问一下齐一宵：是什么促使因素你在专辑里加入了一首情歌?据我们了解，之前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写情歌。”
展黎担心齐一宵会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能借着咳嗽，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对着他的方向很小声地说了一句：“看镜头。”
齐一宵收回视线。“之前是没接触过。这次本来是想给一个人当做补办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送情歌?采访的媒体嗅到了一丝八卦气息，可之前收到了齐一宵工作室这边发的红包，被提醒不能问刁钻的问题。
媒体当然没胆子再细问齐一宵是给谁写的。只能退而求其次，把话题转移到展黎身上。
在采访的结尾，媒体让展黎对齐一宵说一下祝愿。展黎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希望齐老师未来星途更加顺利。”
齐一宵忽然插话：“除了事业呢？”
“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
采访挂断的那一刻，齐一宵没了在镜头前的游刃有余，在心底略带自嘲。展黎刚刚肯定知道他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可她还是回避了。
展黎和齐一宵到机场的时候，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邓京墨比他们先到，阖眼在候机室里休息。
登机前，齐一宵忽然叫住了展黎，问她有没有带着他送的耳环。展黎回想了一下，应该放进行李箱了。
她已经打定了注意，在滑雪的时候趁着齐一宵没注意，再把耳环悄悄还给他。
齐一宵在旅游区定了酒店。酒店在山上，山下就是一个有名的滑雪场。三人收拾好东西简单吃了顿饭，就准备下山去雪场租设备。
展黎没试过滑雪，但到了雪场后看到人很多，山坡和雪道上不时有滑行和炫技的人，她在心里跃跃欲试。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是第一次尝试，保险起见，选了适合新手的单板。滑雪服有些笨重，她穿好后上板差点没站稳，站在一边的邓京墨伸手扶住了她，又给她整理了帽子。
展黎弯腰去调整卡扣和绑带，然后戴上了滑雪镜。装备穿戴整齐，信心满满拍拍手。教练和他们三人说了些细节和要点，又亲自示范了几次。
邓京墨和齐一宵学得快，已经能轻松滑行。展黎上板后才觉得高估了自己，有点举步维艰。
磨蹭了半天从跌倒再爬起，她才有了起色终于能滑几步。展黎刚要兴致冲冲和邓京墨展示，旁边突然窜出一个失控的人，不经意伸手推了一把展黎——
展黎感觉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也控制不了重心，直直朝着邓京墨的方向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