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过年2
只见那人手上端着土陶碗，十分有底气的用李鸾听不懂的语言唱起歌来，一边唱歌一边与人碰杯。
走到李鸾和沈弛身边的时候，一撩袍子单膝跪地，双手端着碗递了过来。
沈弛眼神示意李鸾，李鸾就学着他，一起端着碗和那人碰了一下。
碰完了以后，酒碗就要拿在手上了。
沈弛靠过来，“能喝吗？”
李鸾闻着这浓烈的酒香，就知道这个酒肯定不简单。
沈弛笑着说：“比不上宫里的酒，但味道也很好，还有淡淡的梅花香，要试试吗？”
李鸾点点头，学着别人的样子打着祝酒歌的拍子。
等到唱歌的人走了一圈，祝酒歌也来到了高潮，歌词像是唱完了，变成大声的吆喝。
大家一起把酒碗举了起来，互相碰杯，然后纷纷端着碗就开始喝酒
看那样子就是要一口喝光。
沈弛笑着看她，“能喝吗？”
“我又不怕醉。”李鸾端着碗碰了一下沈弛的，抬头就开始喝酒。
就像沈弛说的，酒里藏着梅花香。
李鸾小口小口喝得慢，沈弛喝完了就看着她，，周围所有人都在看她，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就开始给她加油打气。
一碗酒下肚，李鸾的脸颊染上了红梅的颜色。
她喝完，就把碗倒过来给沈弛看。
围了一圈的人就开始鼓掌。
看着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喝酒慢悠悠的也不着急，虽不是豪爽那一挂的，但这么一碗一声不吭就喝了下去，有些厉害。
沈弛夹了一块她点名的糖醋鱼放在她眼里，“这酒怎么样？”
李鸾点头，“好喝！”
一听见她夸酒好，马上又有人抱着坛子来要给她满上。
实在是盛情难却。
沈含光拉了拉李鸾的袖子，“悠着点。”
李鸾就扭头问沈弛：“我要是醉了怎么办？”
沈弛说：“无碍。”
“那我能放开了喝？”
沈弛往她盘子里放了一块肘子肉，“你醉了会说胡话吗？”
“那你醉了会说胡话吗？”李鸾反问。
沈弛笑，“没醉过，可以试试。”
他端起刚添了酒的碗，碰了碰李鸾的，“新年安康。”
李鸾也笑着说：“王爷，新年安康。”
沈弛看着她喝了一小口酒，“你受伤的时候，叫我阿弛。”
李鸾细细品了一口酒，扭头看沈弛，“你都说了那是受伤的时候，神智不清。”
沈弛就这么看了她一会，然后妥协似的，“你要是多喝点，会神智不清吗？”
李鸾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小孩子成群结队的过来给他们拜年了。
他们一个一个穿着红色的棉袄，圆滚滚的，像是年画里面走出来的娃娃。
李鸾个个都很喜欢，看他们规规矩矩磕头就给他们发了红包，红色的布袋子是舒兰准备的，上面还绣了花样子。
刚发完红包，又听见他们唱歌喝酒。
李鸾这才想起来问沈弛：“你能听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吗？”
沈弛给她添了一碗鸡汤，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李鸾大概就知道了，左不过是一些早日生子的话。
沈弛一边把鸡汤递给她，一边说：“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相伴一生不容易，要懂得珍惜。”
这是李鸾没想到的方向。
沈弛笑：“你以为是什么？”
李鸾老老实实，“我以为就是夫妻和睦之类的话。”
沈弛又往她盘子里加了些菜：“也有这个意思。”
李鸾转头，把捏在手上的最后一个红包递给沈含光。
沈含光正准备接，李鸾收回了手：“说一句恭喜发财。”
沈含光一脸嫌弃：“恭喜发财。”
李鸾这才把红包递给了他。
沈弛也拿出一张纸，看似随意的递给了李鸾。
李鸾也不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随手就接了过来。
居然是一张银票。
只得到一个元宝的沈含光嫉妒了。
沈弛却说：“看陛下的意思，之后很有可能跟西凉开战。”
李鸾愣住，“你……”
“若有战事，我自然是要去的。”沈弛脸上依旧带着笑容，“那一场刺杀，除了勾结西域的西凉，北魏、南朝、天盛、甚至蜀国、齐域也插手了。”
“这么多人？”
李鸾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一个宇文宸靠着西凉的宝石就让西凉迅速崛起富裕，传说中东璃藏有开国宝藏，你说他们怕不怕？”沈弛说着，喝了一口酒，“唯一好的一点，就是我和陛下已经把话说开了，算得上君臣一心。”
“那你给我钱做什么？”
沈弛笑着，食指勾起来，轻轻蹭了蹭李鸾的脸，“不是说想要做个戏班子吗？总是要本钱的。”
李鸾低头看着手上的银票，不愿意破坏周围人的气氛，大方的收下了，“就算我问你借的，我给写张借据，你要是回来，我保证还给你！”
已经开始下一轮喝酒了。
沈弛笑，“好。”
李鸾都没等吃完饭，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微微晃了一下，拉着沈弛就出了门。
因为他们两个人站起来，原本热闹的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沈弛扬手：“你们继续。”
李鸾拉着沈弛到了外间，就着桌上简单的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一张借据，交到了沈弛手上。
“李鸾向沈弛借款白银万两，沈弛回家之时当面归还。”
沈弛念了一遍，“就这么简单？”
李鸾点头，当着沈弛的面把这张借据叠成了一只小船放在沈弛手上。
沈弛看不懂。
李鸾笑：“我堂堂一国公主，你怕我还不上？”
沈弛点头，把小船收了起来，“不怕。”
他拉着李鸾往回走，路过院子，就见地上的雪反射月光，整个院子都是亮堂堂的。
李鸾看着天上，今天除夕，月亮不圆，但格外明亮。
沈弛笑：“要是还不上，也不用你问宫里要，就我说了算。”
这种套路李鸾还是很熟悉的。
她松开沈弛的手，“我看王爷你酒量真是不怎么样，这就喝多了。”
沈弛跟在她后面，重新回到了席上。
吃饱喝足以后，也就逐渐安静下来。
沈弛带着众人拜了将军府里无名的神位，就出了王府。
他亲手给她戴上暖融融的雪帽，走在路上。
这时候基本上家家户户也吃过了年饭，都在门口点爆竹。
外面是李鸾没想到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