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绚烂
不像是古代，倒是有点现代过年的意思。
沈弛回头，把她的披风拢了拢，“是不是跟京城不一样？”
李鸾好奇的看着周围，“王爷，我也是今年才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啊。”
沈弛往前走的步子一停，随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忘了，李鸾在被赐婚给他之前，拥有的就只有那方寸的天空。
“那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上次的钢琴，已经够震撼所有人了。
李鸾忍着笑看着旁边点爆竹的小朋友，“因为我看书啊。”
沈弛捏着她的手紧了紧，笑着问：“想不想试试点爆竹？”
李鸾跃跃欲试。
沈含光默默跟在旁边听见李鸾说话，决心以后要多读书，即使不出门，也不会成为一个呆子。
一听说将军夫人想点爆竹，旁边的人家赶紧就使使唤小孩子给她让位置。
李鸾有点好奇。
沈弛把旁边的额竹子递到她手上，示意她直接扔进火堆里。
李鸾问：“就这么简单？”
沈弛点头，“嗯。”
李鸾就把竹筒扔了进去。
两个人就在旁边等。
李鸾完全是因为好奇，却没想过沈弛也会陪她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烧热以后，竹筒就会爆开，你就会有一整年的好运气。”
他甚至还像哄孩子一样给她解释爆竹的意思。
然后伸手盖住了她的耳朵。
旁边的火堆里，又有几个爆竹爆开。
李鸾下意识的一缩。
沈弛笑了出来，沈含光也笑了。
周围的爆竹接二连三的爆开，声音听着倒是喜庆。
李鸾听见了沈含光的笑声，正伸手去打他，“你笑话我？”
结果面前，她自己丢进去的爆竹就爆开了。
这个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声音最大，
李鸾话说到一半，下意识的就往沈弛那边缩。
沈含光直接笑出了声。
沈弛拉着她站起来，“走吧，前面还有别的。”
“要是在宫中，这时候陛下会带着大家去看烟花，烟花燃尽，新年宴会就结束了，各自回家守岁。”沈弛牵着她的手，带她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
李鸾想了想，“那我还是愿意在这里，起码头上不用戴这么多簪子，穿得也是又舒服有好看的衣服。”
然后捏了捏沈弛的手，“还能牵手。”
沈弛低头笑，拉着她继续往前。
前面人越来越多的地方，是城里的戏台子。
这时候已经开场了。
台上的狮子眨着眼睛，活灵活现。
沈弛靠近她：“这是本地走南闯北的杂耍艺人，一年就回来这一次，等过完了年，又顺着去表演，赚的钱才能男回来家里用，若是这一年风调雨顺，没有人出事，除夕这天他们才会为全村人表演。”
“杂耍艺人？”
沈弛点头，“你看。”
这时候，狮舞已经结束，伴随锣鼓声，上来一个拿着火把赤裸着上半身的壮汉。
这是要表演喷火了。
随着鼓点越来越急，李鸾一脸期待。
终于，鼓点停止的那一刻，壮汉接着手上的火把喷出火焰，旁边准备好的爆竹顺着爆开，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周围全是叫好声。
李鸾兴奋得鼓掌。
然后就在戏台子的对面，一个小姑娘坐在一根扁麻绳上弹琵琶。
等到乐曲把人们都吸引过来，她把琵琶一丢，准确的落到了戏班子人的手上，随后她就从那麻绳上跳起来，画着火焰纹路的衣服闪闪发光。
她看起来没比沈含光大几岁。
露出来的脚趾冻得通红，脸上却是笑着的。
她几乎就像是长在麻绳上，就好像是现代的体操运动员，能做各种各样的动作，就好像是仙女悬浮在半空中。
李鸾大声叫好。
“他们现在开始表演，是不是就意味着过去的这一年里，他们班子里的人都很好？”
沈弛点头。
李鸾欧艳丽氤氲着泪水，脸上却是笑着的，“真好啊。”
沈弛摸摸她的脸，等看完了这里，丢下了赏钱，然后继续往前走。
“前面还有更有意思的。”
眼见人群都往那边走，李鸾回头拉了沈含光一把，越来越好奇。
沈弛看了一眼，就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一只手揽着李鸾的腰，另一只手揽着推着沈含光的背。
李鸾一边走一边探头看了一眼沈含光，见他脸都红了。
她又笑着看看沈弛，把沈弛的手拉过来牵住。
前面，李鸾能看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建起来的高台。
她想象不出来还能表演什么。
转头想要问沈弛，沈弛一脸神秘，示意她看前方。
等到人群差不多聚过来，李鸾才注意到了远处支撑起来的大 炉子。
她有了些感觉。
果然下一秒，就见方才的壮汉戴着面具，手上拿着李鸾叫不出名字的器具，盛着通红的铁水，就往高台下去。
清脆的一声响，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一瞬间盛放在她眼前的，是极致的灿烂。
李鸾整个人愣住。
一个一个，他们就这样冲进里面，用力把铁水打向半空，落在台子上炸出最绚丽的一瞬间。
沈弛揽住她，“喜欢吗？”
李鸾点头，“喜欢！”
沈弛又看看旁边的沈含光，“你呢？”
沈含光点点头，眼睛里多的是别的东西。
沈弛就问：“以小见大，你还能看到什么？”
沈含光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猜平时过年没有这个节目，是父亲您叫人准备的吗？”
沈弛问：“何以见得？”
随着铁花绚烂，沈含光的脸上一阵一阵映出火花的光，“铁不便宜，而这里常年是冬季，本就资源紧张，村民们怎么会自己这样浪费，除非是你许了好处。”
沈弛点点头，“继续。”
沈含光低下头，“还有就是，你想哄她，又想帮他们，可是这里的人何等朴实，你唯有提出条件，他们做到了，你手上的钱粮才能送出去。”
沈弛揉了揉他的脑袋，“也算没白读书。”
沈弛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其实是能看得出来的满意。
李鸾就好奇，这人是怎么对着自己就能熟练的说各种各样的话，对自己儿子就憋不出半句好话来。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你爹的意思是说，你回答得很好，说明你在书院的时候好好看书了，很有长进，你爹很欣慰，希望你今后永远记住今天的场景，记住铁花炸开来的时候多好看，记住百姓生活不易，记住手艺人无可取代，同时，记住行善不留名，学会对身边的人好，听懂了？”
沈含光眨着大眼睛看了李鸾很久，然后点点头，十分郑重，“我记住了。”
李鸾看沈弛，就对上他笑起来的眼睛。
“王爷，你有没有觉得，跟我在一起以后，你笑容都多了？”
沈弛只是把李鸾揽在怀里，示意她继续看打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