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就说他不是好人
虞江临将虞嘉元的头发往耳后别，两张脸凑在一起，眼神里充满期待。
“爸，你看我俩是不是很像。”
虞宏和虞松看过来，后者抚腿一笑，转头去看旁边的男人，惊讶出声：“你还真别说，大哥，嘉元跟你挺像，这眼睛，这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虞宏也仔细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这小姑娘像自己和亡妻的结合体。
眼睛和鼻子像极了他，两道水湾眉跟亡妻一模一样。
他身子一僵：“还真是有缘分，这孩子跟我俩都像。”
虞江临的目的达到了，也没客气：“嘉元就是我亲妹妹。”
另几人只当是巧合，也没往深处想。
虞江临冲虞嘉元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两人相视一笑。
他就是要慢慢瓦解虞宏的心理防线，一下子接受不了的事，就在潜移默化中感染。
吃完饭，几个大人去书房谈事情。
只有他们俩坐在楼下看电视。
屏幕上放着新出的动画片，虞江临跟哄小孩一样，笑着给她讲解剧情。
一转眼，竟然看见之前看到电视就挪不开眼的妹妹盯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怎么了？”他放下遥控器，“外面这么黑，有什么好看的？”
他也不看了，将女孩的脸扭过来：“虞嘉元，你不会又在想李栖则吧？”
柔软的灯光照在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她眨着湿漉漉的杏眼，一言不发地看他。
赤裸裸地表明——就是你想的那样。
“嘿。”虞江临生气，“他有什么好的？我才是你哥哥。不许想他。”
“哥，你好幼稚。”虞嘉元扒开他的手，“哥哥是哥哥，栖则是栖则，你们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告诉你，我必须比他重要，你听见没？”
“都重要。”
“虞嘉元！”
“好啦好啦，你带我去找他吧？”虞嘉元扬着小脸，一整个期待。
夜色浓郁，落地窗外漆黑一片
虞江临敲她脑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再去。”
“可是我好想见栖则啊，他现在肯定在桥头边摆摊，你带我去吧，哥哥。”
“不去。”
“那我自己去。”虞嘉元装作生气的样子，“我还不太习惯一个人过马路，要是不小心被车蹭到，或者走丢了，算了，谁让哥哥不帮我呢……”
虞江临被怼得没脾气了，生无可恋地往沙发上一躺，揪住女孩的衣摆：“站住。”
看着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亮晶晶，叹一口气：“带你去。”
——
拱桥旁。
李栖则和易谭声守着摊子，面前摆了一堆干脆面，还是之前那种带卡片的。
天气越来越冷，夜晚出行的人逐渐减少，买东西的人也不多。
守了三个小时，此时已经接近夜晚九点，深秋的夜晚，空气里都是湿意，裹挟着些许冰冷。
“摆摊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易谭声看着周围一圈，都是售卖各种各样商品的小摊子。
李栖则垂着眸，没出声，静静地听他说，思路不知道去了哪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硬币，清凌凌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清脆。
百无聊赖，摊位越来越少，不少人收了摊。
桥边只剩三两家。
拱形桥横跨两边，月亮倒映在水里，随着风吹波动，晃出一片静谧。
圆弧的硬币往上抛，然后落回掌心，他搭眼一看，国徽面，继续抛，连续几次，都是国徽面。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再抛一次，就收摊。
银色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身边传来易谭声的惊呼：“栖则，妹妹来了，妹妹。”
圆硬币重新落回掌心，他眸色微暖，这次是花的那面。
微茫夜色中，女孩雀跃的身影远远奔来，后面还跟着个不情不愿的身影。
“栖则，易哥哥。”虞嘉元跑到小摊前，气都喘不上来，撑着膝盖平缓呼吸。
跑得太快，凉风灌进嘴里，她喉咙干疼，忍不住咳嗽几声。
感觉到后背有只手从上往下给她顺气，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虞嘉元，笨死你得了。”
女孩笑嘻嘻冲进他怀里，抬起脸看他，眼睛灿若星辰，浮动着月色光辉：“栖则，你有没有想我？”
李栖则心底泛起阵阵暖意，柔软成一团，目光从虞嘉元脸上扫过，音调刻意压制，毫无波澜。
“想个屁。”
“你对我妹客气点！”虞江临不乐意了，追上来冲他挥挥拳头，“否则我揍你。”
李栖则直接忽略某人幼稚的挑衅，伸手将小姑娘拉到身后。
“谁让你来的？”
这下，某位自称兄长的人越发跳脚了：“你以为我想看见你？”
伸手去拉虞嘉元：“你一个小姑娘，要懂避嫌知道吧，哥跟你说，这种都不是好人。”
“谁不是好人？”李栖则冷冷瞥他。
“你。”
“幼稚。”
“你才幼稚。”
易谭声：“……”
小学生二人组在桥头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虞嘉元要帮易谭声收拾摊子。
剩下的干脆面还没装完，摊子前来了位不速之客。
影子投射到眼前，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神色高傲地往摊子前一站。
“这些我全要了。”
清脆的声音，莫名的熟悉感。
虞江临收了和李栖则斗嘴的心思，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观望。
易谭声的神情有一瞬间微妙，气氛突然凝滞。
见几人都不动，虞嘉元摸不着头脑。
“不卖。”
平静冷淡的音调，都知道嗓音是谁发出的。
“李栖则。”女孩喊了一声。
虞嘉元这才仔细打量面前的女孩，棕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愈发醒目，鹅蛋脸，眼尾微微上挑，好看的菱形唇勾起一个弧度，眼神直直地盯着她旁边的男孩，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从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虞嘉元装作不在意，耳朵竖起，悄悄观察身边男生的反应。
程晓润似是没听见他说的不卖二字，转头对易谭声说：“都包起来吧，我要了。”
李栖则动作停了，转身冷眼看她：“我说了，不卖。”
“有生意不做？”
“程晓润，别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我乐意。”程晓润往前走了几步，头发随着动作摆动，滑下肩膀，“李栖则，我在追你啊。”
虞嘉元下意识抬眼看李栖则，对方眸子也看向她这边，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虞江临看热闹不嫌事大，贱兮兮地凑到虞嘉元面前，下颌微抬：“听见没妹妹，她说要追李栖则。”
说完还评价：“我就说他不是好人，招蜂引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