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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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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安迪将房间的灯熄灭了,欧米也有了倦意,毕竟是局促的一天,听着周围人有了均匀的喘息声,欧米决定合上双眼,黑暗顿时占据了整个头脑,他静下心来,黑暗中那双眼睛却不打算放过他,欧米看着它可怖的脸,应该说是没有脸,那才显得可怕,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审视着他,似乎在说:“欧米,你为什么在这儿,该反思了!忏悔吧!”这已经是例行的程序了,从他单独在囚室开始,这双眼睛就每晚审视他,直到他精疲力尽才放他睡去。

“我反思了自己这么久,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反思多久?难道只有我需要反思吗?我可以反思别人吗?难道这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没有错吗?”想起皮特先生说的“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欧米将信将疑,不如与它对峙一番,他自认自己是个无神论者,理性主义者,坚信一切都可以用理性验证得清清楚楚,如果有疑惑,不过是还不够理性罢了。

“我为什么来到城市,我是不够孝顺吗,不应该离开父母,但从小父母就教导我要去往更广大的天地,科技的进步人类已经不需要太多的农民,他们要我努力学习去成为教师或者医生,总之不要留在农村,我按照父母的意愿、学校的教育去安排自己的人生,去城市寻找一份工作,试图安身立命,这难道有错吗?”

“说我不爱女友,真的是这样吗?我为什么离开这个城市,去往更繁华的城市,这座城市的收入低得可怜,我连给女朋友买包的钱都攒不出来,去往更繁华的城市,那里的收入可以让我拥有与女友结婚的资本,难道不是因为爱吗?爱一个人也有错吗?”

“说我因为虚荣才与比垂交好,我是一名销售,公司培训我们社交技巧,说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多发展人脉关系才能完成工作,完不成销售指标将遭到淘汰,我连房租都交不起,这是我安身立命的工作,我可以马虎应对吗?我当然需要朋友的帮助,而且我也真心地帮助过比垂,在他失恋时是我陪他喝酒解闷,一起打球快乐地度过周末,这不是真的友情吗?因此他才会为我设下饯行酒宴,才有后来该死的一切。”

“我不该学会喝酒,因为我的胆小懦弱,当时那个霸凌我的家伙,我亲眼目睹他折磨其他同学,若是举报他则会遭到加倍的报复,为了不给父母添麻烦,我选择忍让,逃避与他的正面冲突,看起来我是软弱,只有戒酒浇愁,难道霸凌的流氓不应该是罪魁祸首吗?”

“这一切难道不是背后那只手的安排,一切如正当程序,而我只是被安排着走进这个程序,走入警察的手铐。受害的幼女、举报人、警察不过是这程序中的一环又一环,最后再由法官按照设定的程序将我送到监狱。都是该死的程序,被设定的程序,背后那只手折磨着我,还要我反思自己,好人在监狱,坏人却逍遥法外。”欧米感到一丝的释放,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变轻了。

“你这是逃避自身行为的责任,是逃避,你口口声声说不相信上帝,现在却希望上帝为你的罪行负责,难道你没有自我意识吗?做出行为决定的可是你自己。”

“自我意识,我真希望自己没有,我做出所有的决定,不是也按照它设定的程序吗?它教我1+1=2,难道我会回答3吗?”

那双眼睛暂时隐去,没有表示是否会再回来,欧米想到“好人在监狱,坏人却在逍遥法外”。这里难道除了自己以外还真的另有凶手,这个案件似乎还有隐情,他开始梳理起来,他再次尝试相信理性的力量。饯行酒后走到第八号胡同,举报人表示嫌疑人应该在第八号胡同,于是警察赶到,只有我在那里,这中间应该隐藏了什么,难道真的嫌疑人隐藏在胡同里或者跳墙跑了,我却被误认而遭逮捕。警察为什么会误认我,他提到我穿着森林狼球衣,我的天,就是说真正的嫌疑人同样穿着森林狼球衣,而出现在那里的我正好被逮捕。欧米似乎相信自己找到了症结,对,应该就是这样:举报人说:“穿着森林狼球衣的嫌疑人跑进了胡同”。警察赶到胡同正好遇见一个穿森林狼球衣的我。而后法官将这一切因果关系串在一起就能顺理成章地定罪于我。我必须要上诉,告知他们这一切,他们的因果关系存在漏洞,真的罪犯另有其人,可怜我连罪犯究竟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冤枉着,受害者都没见过,这种猥亵幼女的重罪,别人眼中的变态,凭什么是我,都是因为该死的程序,人们用理性制定的程序,这程序背后的黑手杀人不见血。或许你们只该审判那件球衣,谁穿上那件球衣谁就是罪犯,那天穿森林狼球衣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是我?

欧米的公共律师将来履行工作程序,届时他将会告知律师这一切,他的正确推断,上诉将改变这一切,他又重获了一些希望。这里的法律规定:刑事案件被告人必须由律师代理出庭辩护,一般情况被告人不能自我辩护,对于无力雇用私人律师的被告人,政府会免费委派一名公共律师,而在这里一名公共律师基本同时代理三十到五十个案件被告人,由于是政府委派,公共律师自然也不能向被告人索要报酬,起诉人和法庭都属于政府机构,公共律师也可以说属于政府人员,现在为了公平正义,政府给被告人委派一名律师。比方说双方交战,甲方见乙方势单力薄,愿意给乙方送去一名甲方的谋士,为乙方出谋划策,这种大义凛然的做法要追溯到春秋战国以前。而这种制度安排在资本主义国家相当盛行,欧米洛斯,菲克民主资本国的公民,他享有这项人道的权利,只是他不知道律师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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