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私刑
刷完马桶，拖了地，吃过午饭，欧米熟悉了这些程序，下午又跟着尼古拉出去社交，今天是个大日子，球场、电话亭、小卖部只有熙熙攘攘几个人，人都聚集在社长巴斯图斯身边，有些人嘴里骂骂咧咧，摩拳擦掌，有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尼古拉告诉欧米有个新来的变态，猥亵妇女并杀害了当事人，警方抓捕后他认罪了，法官给予他30年的有期徒刑，看在他认罪态度的份上…
只见巴斯一脚踹在新来的胸口上，那人捂着肚子却不敢喊叫，也不敢逃跑，或许正要逃跑之前，第二脚从人群中飞过来，踢在脸上，那人蜷缩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似乎在求饶，亦或许早已料到这一切，所以欣然接受，接着第三个人狠狠地踢了一脚，冲着心脏位置，浑身的力气集中在脚尖，如踢球开大脚一样，完事又给了两拳在脸上，不及欧米多想，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人完成着同样的程序，这一圈人有约莫四五十个，都怒目而视，却按顺序有条不紊的给上一脚，只有几个人觉得先前的一脚不够展示自己真正的力道，又回头重复一遍，那人嘴里开始淌出血来，瘫软在地上，双手还抱着头，人们就踢他的胸，他抱着胸，人们就踹他的脸，他两个手不够用的，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看得出开口就会更痛，他保留着一点力气求生，这个程序差不多20分钟，那人已经不能动弹，人们开始散开，偶尔有几个过路的错过了刚才的机会，又愤恨的来一脚，将那人从昏睡中唤醒过来，后来被人拖回了房间，像拽着一条死狗，欧米有些担心那人已经死了。
欧米终于忍不住开口寻求解惑，尼古拉继续着刚才的讲述：“这种变态犯人基本都会经历一轮折磨，是这里惯有的程序，这个家伙的罪行是明摆着的，他也供认不讳，法庭根据认罪态度只给他30年刑期，这不能平复人们的怒气，他强x了受害者后走出门，望见对面的电线杆上有监控摄像头，就转身进屋将受害者捅死了，我们菲克民主资本国是没有死刑的，这一点有不少争议，法庭不能处死一个人，但这里可以，这个家伙会死在这里，今天或者明天，抑或饿死，总之他会被狱警拖出去火化。”尼古拉对此倒是见怪不怪，而欧米获得一些资讯后又产生很多不解。
“他为什么要转身杀死受害者？”欧米问
“他发现监控后就知道x侵的起诉必然成立，将面临终身监禁，如果他杀害受害者则没有性侵的起诉，只有杀人罪，杀人罪的官司有很多变数，量刑往往比x侵还低，这是人权国家的优势，消灭对方的人权，自己的人权还有一定保障，这是个狡猾的变态。外面的程序有外面的考量，这里面，人们只关心最简单的正义，司法不能杀死的变态，这里的犯人将代替司法行驶审判和执行。
欧米不觉心里发怵：“我也是xx幼女罪…”
“诶，你吗，还不够资格被这里审判，哈哈，不用担心，毕竟谁也没见过受害者，至少受害者还活着。”尼古拉居然没有用世俗眼光评判自己，欧米突然对他怀有好感，更希望与他分享自己的委屈。
“那么这个案子中，没有监控的话，受害者还不一定遭到杀害？”欧米对受害者的同情是自然的。
“这也只是推断，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作这种假设没有意义，人们无法预测变态的行为，不过有一点，外面的程序为了保护妇女儿童，将x侵的量刑升到最高，以此震慑此类犯罪，真实发生以后，很多罪犯会杀掉受害者，企图只面对杀人的指控，获得的刑期反而更少，所以你根本不算什么x侵变态，真正的x侵变态都是杀人犯，你敢杀人吗？”尼古拉瞥了一脸茫然的欧米。
欧米从来没有怀疑过对人权的保护，这似乎是人类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却不知道这把双刃剑原来如此锋利。他一时不知道那些踢死变态的拳脚究竟是发泄愤怒还是排遣无聊，是践踏人权还是伸张正义，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去踢一脚，他在这个世界一直是局外人，也有太多迷惑。
“我们菲克民主资本国的人权天天被政客挂在嘴边，人民群众高呼人权至上，谁能保障人权谁就获得选票，抓住你这样一个变态，不知道会赢得多少赞许，人们会庆幸正义得到了伸张，拍手称快，死者很快被忘却，他们会开始关心罪犯的人权是否得到保障，这真是有趣。”尼古拉发出习惯的讥笑。
“这总会变得更好的，不是吗？”欧米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安迪的案件吗，他以前是个工作狂，所有身心都在工作上，典型的菲克民主资本国公民，为资本家打工，为政府纳税，因为长期不着家，妻子出轨离婚，女儿疏于照顾，15岁就在街上与毒贩厮混，染上了瘾，被轮流侮辱后还怀孕了，安迪知道这些后掏枪击杀了三名混混。他不想等到法庭作出裁决，没人理解他的行为，包括他自己。”尼古拉的语气有些低沉，掺杂着莫名的感情。
欧米终于知道安迪为什么赢得周围人的尊重，又理解他为何沉默寡言。晚上他见到安迪时，并不怎么害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看到一个父亲的样子。也看到争取正义的代价，牢底坐穿，欧米不清楚下午安迪有没有参与对变态的执刑，安迪对一切都是坦然的样子。欧米想着自己的正义还是要自己争取，律师来的时候，他将告诉律师自己的所有合理推断，并且坚信赢得上诉。
上诉期限是两个月，上诉后上级法庭会在两年内做出裁定，如果上诉失败，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等待最高法院的终极判定，这个过程耗时3到5年，这就是菲克民主资本国的司法程序，每个程序都有足够的时间供双方使用，以做出最公平的定夺，一切都彰显着程序正义，每个程序都严格按照法条进行，律师深谙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