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擦肩而过
迪斯女士做的这一切没人知道是为了孩子，她扮演着伊莎贝尔的角色，或许不像一个称职的母亲，毕竟与孩子在一起的时间都在睡觉，孩子醒了她还在梦中，梦醒了她又是伊莎贝尔，她分不清楚这两种角色的不同，她只知道孩子需要食物和衣服或者更多，没人清楚她有没有想过不生下孩子。
但是在菲克民主资本国，堕胎不是妇女的权力，人们相信每个生命都是上帝的恩赐，世界上还有许多地方不允许堕胎，既然法律有规定，迪斯女士或许没有想过对抗法律，亦或许她欢心去做一个母亲，只有少数勇敢的女性做过对抗法律的行为，既然法律不允许堕胎，那么意外流产总是无人指责的，在这一点上，“意外”变得对某些人有利。
曾经很多意外怀孕的女性，甚至是被x侵怀孕的女性，为了不生下婴儿，用铁制晾衣架戳破子宫终止妊娠，做出摔倒的假象，这种方式不免对自己太残忍，不幸的人想着如何避免意外，也有人用“意外”避免不幸。
欧米的处境不如预想的顺利，他本以为自己对社会程序已经有了相当的见解，可是知易行难，面对着无数隔阂的心灵，他还没习惯穿上衣服，虽然脱下了囚衣，他还在寻找合适的外装，做人直来直去似乎很难行得通，就像裸体上街不被理解一样。
欧米想起尼古拉的嘱咐，他本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始了“杀手的角色”。他原本爱着一切，不知道如何扮演冷酷的角色，他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事事表现得真诚，希望在人们心中留下“良民”的印象，而如今这些周遭的眼神令他寒心，他不可能对人一一解释，那么让误解变深一些吧！
“欧米兄弟听说你坐了四年冤狱，这该死的制度。”比垂给他介绍的新朋友说到这些，话里上带着关心，背后的意图却是想听故事，如果欧米不能回答一个满意的故事，那么他可能会自己编造一堆，欧米决定用当事人的身份给他一个可以广而告之的故事。
“也不算冤，毕竟对方死了。”欧米撇了一下嘴，冷冷地说道。
对方有些难以招架这句话，却没有停止好奇：“额。。。那怎么，，能出来，我是说这肯定有隐情。”对方的好奇心被恐惧心理压下去一半，开始注意措辞和语气。
“法庭认定是正当防卫。”欧米尽量用简洁的话表达，这样更有说服力，更符合杀手的特征。欧米这个谎言说不清楚算什么，给自己扣一顶帽子胜过于别人泼脏水，而且这种谎言不用多说，一两次就够，别人自动会帮他传开，况且没人死在他的手上，他只是满足了人们的好奇心理。
“这肯定不是你的错，紧急情况下，人有权做出这种选择，何况你看着这么单薄。”对方的话意图着拉近与欧米的关系，不过依然带有一些猜疑。
“对方是个警察。”欧米淡淡地说，他开始品味对方的心理变化。
“嗨，那该死，早就该释放你，那些该死的警c靠着自己有枪，随意暴凌，欧米兄弟你做得对。”对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说做得对，脸上洋溢着崇拜之情。
欧米的脸始终沉稳，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或许在努力控制，但明显这招奏效了。
这之后，背后盯他的眼神变少了，应该是盯一眼就赶紧看地上，生怕欧米回头，也有人看着他远去，顺便与同伴交头接耳，评论着什么，但那些注视不再让人后背发凉，像是讨论着一件时髦衣服的款式，表示自己也想买一件。
比垂的单身派对已经过去一个月，他的朋友圈又迎来了聚会，是某个单身好朋友的生日，也打算在金丝雀款待大家，特别提到叫上欧米，欧米不明白缘由，既然特别邀请，也不能扫兴，何况他现在的处境需要朋友，工作生活都离不开他人，这是混得开的必要条件。
他们一行人去了上次的包厢，同样的规格，这次出来的一队美女中只有一个金发女郎，她叫伊莎贝尔，依然被安排坐在沙发的那头，欧米被安排一位黑色长发的美女陪坐。
派对的主办人开始主持秩序，手里拿着话筒，激动地发言。
“今天我的生日，大家敞开了喝，我先一起敬大家一杯。”众人举杯同他一饮而尽。
“接下来这杯，特别介绍一下我们的好朋友，欧米兄弟，他是人民的英雄，手刃恶霸警c，如今荣归故里，我们都敬他一杯，一个个来。”说着话手指向欧米的位置，欧米终于知道“特别”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下子招架不住。
众人一个个争先要与他对饮一杯，抢着要分走一点他的荣耀，几杯下肚欧米快不行了，轮到金发女郎要敬他一杯，欧米低头捂着肚子，伸手摆摆，表示歇一会儿，这时寿星站出来主持公道：”欧米兄弟喝得太快，先缓缓，这杯我替他喝了。”端着酒杯与金发女郎碰杯干杯。众人拍手叫好，欧米表示自己先缓缓，大家各自玩开心。只有比垂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欧米，欧米回了一个淡定的表情，比垂也就懂了。
欧米没有多留意金发女郎，金发女郎也知道对方认不出自己，这脸上的粉和金色的头发属于伊莎贝尔，她也许认出了欧米，只是没有理由相认，难道说出：“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她已经用“亲爱的，对不起”结束了那段关系，没有理由再去提及。她现在是伊莎贝尔，在远角喝着自己的酒，陪着选择她的客人，现在是工作时间，工作就得认真，做好工作的程序。
黑色长发女士用手抚着欧米的背，表示关心，舒解他的难受，欧米表示感谢，头很痛，但意识还算清醒，他是那种不会让自己喝醉干傻事的人，即使干了什么也会勇于承担，而不是托辞醉酒的缘故。
人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中，偶尔有人过来找欧米喝酒，脸上挂着笑容，上次可没人主动找他喝，欧米也不能总是拒绝，这派对有一半是为他开的。黑长发美女看他的眼神也没有欧米预想的那种恐惧，还在关心地替他敲背抹肩，如果介绍人说欧米是被误抓的xx幼女嫌疑人，那么可能没人会靠近他。这就是故事的力量。嫌疑人是谁、受害者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愿意相信什么。何况这故事没有真正的嫌疑人也没有受害者。多么好的故事框架！
“你知道吗？我父亲就是被警方击毙的，后来我母亲改嫁，哎。”黑长发美女为何突然煽情，这可让欧米尴尬了。
“喝一杯吧！”欧米不知道他的父亲做了什么，但可以想象她来这里的原因，便不再评论什么，最好是喝一杯。
她们聊了些什么，她对欧米很感兴趣，像是欧米帮她报了杀父之仇，欧米则利用与她的谈话来规避他人的敬酒，他希望别人不要搭理他，这倒符合杀手的作风。别人把欧米当好朋友，实际上也带有炫耀自己的意思，毕竟介绍一个厉害的朋友给其他人认识，自己也很有面子。
“今天和你喝得很开心，结束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再喝点。”这话欧米不知道是出于招揽业务还是真心相许，毕竟这里真假难辨。
“是呀，很开心，下次吧！你很漂亮。”为了不让拒绝显得太干燥，这句“你很漂亮”，欧米知道是出于礼貌。他还是顾忌着别人的感受，即使不知道对方是否真诚。
金发女郎在派对结束后目送着客人离开，然后去了休息区，或许等着下一批客人，或许回家。宴会过后，他们都消失在夜色里，不知道他们会否再见，以何种方式，或许当一方看到另一方，则会躲进某个角落。人类不明白那两棵柚子树常年的守望，人类的感情比树的丰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