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换她的血
“跪下！”
天气阴冷，遮着窗帘的客厅很暗。
董夫人暴怒的厉吼，藏在暗里。
董秋从明亮处进去，一时间，看不清楚。
没留意，地上横躺着一个人。
她差点被那人的脚给绊倒。
“秋……”
熟悉的声音，像一根钢钉，打入她骨髓。
她惊愕眯眸，仔细辨认地上的人，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令她心惊。
“念川？”
“嗯。”
“董凤梧！”
董秋双眸染血，愤恨瞪向暗处。
“这就心疼了？我的宝贝女儿，拖着伤残之躯被赶出京海了！”
董夫人从暗处出来，穿着一身红似鲜血的睡袍，大片裸露着徐娘半老的身体。
董秋厌恶她的打扮，蹲下来扶起顾念川，他衣着单薄，身上很冷。
她赶紧把风衣脱下来，裹在顾念川身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念川能讲的词语有限，他艰难摇头，表示没有。
董秋心脏阵阵抽痛，她想把顾念川抱起，离开冰冷潮湿的地面。
顾念川身高一米八几，在床上躺了几年，人消瘦许多，但骨架还在那，董秋一个人，抱不动他。
顾念川一点力都使不上，他清澈如湛蓝湖底的眼睛，泛了泪光。
他嘴唇开合，对不起。
唇语模糊，发不出准确的声音。
“不急，不急，念川，我们慢慢来。”董秋心疼地摸摸他的头。
转眸，怒瞪董夫人，“对病人下手，你真是个老变态！”
董夫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老！
比用针刺她眼睛，还要叫她难受。
她走过来，抓起董秋的头发，将她扯到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老吗？”
董夫人对抗衰老和医美，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她从董秋身上吸血，堆砌大量金钱，来保养自己。
比起同龄人，她很年轻。
但，一个人的心丑陋，越年轻，越像巫婆！
“你毒，你疯，你变态！董凤梧，你会遭报应的！”
董秋反手，扣住董夫人的美甲，用力一掰。
董夫人心痛美甲，赶紧扭动手腕，顺着掰扯的方向转动手掌，一下落入圈套。
董秋挣脱她的抓挠，还反过来，紧紧扣住她的手，“叫人把顾念川扶起来！”
“反了，反了！”
董夫人厉骂，董秋力气之大，让她后怕。
如果董秋不管不顾，真的把她的手掰断，她受苦不说，身体搞坏，人会老的。
她有的是办法治董秋，不必争一时之气。
“何汉勇，快把顾念川扶起来！”
何汉勇非常高大健硕，他一手拎着一把轮椅，一手提着一张红木椅，一脚一脚踩进来。
轮椅一放，看董夫人，“姐，你没事吧？”
“先扶顾念川！”
董秋吼他。
刚刚就是他去接的董秋。
何汉勇看看地上的人，没多说话，单手就把顾念川托起，一转，放在轮椅上。
顾念川没事了。
董秋松开董夫人。
董夫人顺手就是一巴掌，抽向董秋。
董秋急着去看顾念川，防备不及时，巴掌没挨结实，被董夫人的指甲扫到，脸颊划出血痕，渗出猩红的血珠。
“秋！”
顾念川急，挣扎着，要帮忙。
“呵，一个残废，也想打我？”
董夫人好笑地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
顾念川被刺痛，清澈的眸渐渐染红，额上青筋暴起，唯独动弹不得。
气火攻心之下，他吐出一口血。
“念川！”
董秋急得大喊，跑向顾念川。
董夫人一个眼神，何汉勇一只手，拎住了董秋的胳膊。
将她整个拎起。
她拼命挣扎，也只能在半空中跺脚，离地面五厘米的距离，仿佛咫尺天涯。
“送他去医院，他刚刚恢复，你们这么折磨他，是要他的命！”
“他如果有事，你们拿什么要挟我？”
“董凤梧，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别玩阴招！”
董夫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摆摆手，让何汉勇把人放下来。
董秋第一时间去看顾念川，他疲惫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
“马上送他去医院，快点！”
董秋瞪着董夫人。
董夫人无动于衷，“你倒是说说，张玥瑜被废这事，你怎么赔？”
“你想怎样？快说！”董秋等不起。
“我有客户，一直拿不下……”
“我答应！”
董秋想也没想。
“不问问是谁？”
“先去医院！”
董夫人就是变态，以折磨他人为乐，董秋把希望寄托在何汉勇身上。
对他投去哀求目光。
何汉勇是董夫人的人。
但至少，是个人。
“姐，人命。”
何汉勇声音很粗犷，话又少。
顾念川是最好用的棋子，董夫人舍不得丢，摆手让何汉勇把人带走。
董秋跟了两步，低声叮嘱，“求你，把他交给医生。”
只有交到医生手里，她才能放心。
何汉勇声音压低，“嗯。”
“求他？”董夫人古怪地笑了一下，“拿什么求？”
“拿一个正常人的恻隐之心，可以吗？”
董秋退回来，跟她对峙。
“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话？”
董夫人没听见何汉勇的回答，颇有自信地笑。
董秋是聪明人，董夫人跟何汉勇那点事，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只听他姐的话。”董秋挑董夫人爱听的说。
董夫人乐了，“那你呢？听我的话吗？”
“我敢不听吗？”
顾念川一日不从董夫人手上逃脱，她就一日也逃脱不了。
“跪下！”
董夫人睡裙一掀，娇弱无骨地坐进红木椅里。
她最喜欢玩女王这一套，幻想着全世界都跪在她脚下。
走出董家，有几个人把她放在眼里？
越是这样，她在董家越猖獗。
董秋觉得她可笑又可悲，“表面的仪式，这么重要？”
“我让你跪下，跪下！”
董夫人尖锐着嗓子喊叫，身上那两团肉，都在乱抖。
董秋站着的角度看得太清楚，索性跪下来，眼不见为净。
董夫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勾着脚尖，涂得猩红的指甲盖，一晃一晃的。
“你不是说我老吗？我听说一个极好的保养身体的法子！”
“这个办法，需要你的配合，你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乖女儿，一定会孝顺我的，对不对？”
董秋是真美！
脱了外套，跪在潮湿的地上，狼狈至此，也藏不住她发光的雪白。
稍微练练形体就凹凸有致，穿什么衣服都明艳动人，活脱脱一勾魂的妖精！
董夫人嫉妒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用自己的灵魂，占据董秋的身体。
董秋毛骨悚然，“什么法子？”
“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