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枣没枣打两杆试试
胡兰芬中午听了林向前的计划，没有表态，只是让苏思文详细了解了解。
她当时就听懂了，这个计划对恒惠公司打开中s贸易的局面是有利的，只是环节甚多，操作复杂。
晚上她老公回来，他老公在省里从事经济政策的研究工作。
听老公在饭桌上说，上面对搞活经济，加快发展的决心是坚定的，这让胡兰芬有了信心。她想再亲自和林向前谈谈。
一上班，胡兰芬就主动找到苏思文，要约林向前。
苏思文详细汇报了林向前的计划，并告诉胡兰芬，中s部有大的询价单，但是担心没人能做，资金也跟不上。
胡总立即说：“资金不是问题，关键是生产能力和质量。红卫厂行吗？”
“不行的，我们欧美部几乎从不下单给他们。”
“那是你们欧美部。”胡兰芬接着说，“你约林向前来谈。”
胡总话音刚落，苏思文就拿起电话，拨通了月塘厂。
林向前正在厂里和刘洪民“算算细账”，他们核算了月塘厂的生产能力，库存和债务等，接到苏思文电话，立即起身前往县城。
赶到恒惠公司，快到午饭时间了。林向前哪里还管得上饿不饿的，拉上思文就闯进了胡兰芬的办公室。
胡总也想争分夺秒，毕竟打开中s贸易的局面，能使恒惠公司更上一个台阶。询价的客户不会等太久，如果恒惠公司一直压着不报价，客户会去别处另寻合作。所以，胡总没有客套，直接进入主题：“你昨天说让我们下单给红卫厂，他们怎么不来？他们有这个生产能力吗？”胡总一下就击中要害，“特别是质量如何保证呢？”
林向前心中暗暗佩服胡总，第一句话就点到了这个计划的核心。
“胡总，是这样的。红卫厂的设备比较新，机器的生产能力没有问题。有些还空闲着。我会将月塘厂的技术个人，管理人员都派到红卫厂去，这样，质量也就有了保证。其实，这笔生意是两个厂一起做，只要管理调配得当，完全能够胜任。”
在国际贸易中，分单是很常见的做法。就是将一张订单分给几家工厂做。但在恒惠公司行不通。县城所辖的乡村中，只有月塘村的两家厂相对较大，如果在分到其他乡村，会分得很碎。管理起来很费力，这也是恒惠公司在中s 贸易上业绩平平的原因。
月塘村的月塘厂目前濒临倒闭，红卫厂则生产管理能力薄弱，单给它们任何一家都不行。林向前的这个计划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胡总眼里闪过一丝欣慰，“这可开不得玩笑。两家死对头，要合作做生意？”但很快恢复了当领导的那种严肃，“恒惠公司可是国家的公司。”
“不开玩笑。明天，哦，最晚后天，红卫厂就来签合同接单。只是资金上还请胡总多多支持。”
“老规矩，定金百分之十！”胡总可是一点不含糊。
“这样吧，完成百分之十的工作量，请恒惠来验一次货，验合格了恒惠就再付百分之十，以此类推，不然，压百分之九十的资金，真受不了。”林向前又抛了一个方案。
“这个再说。”胡总又转脸对苏思文交待，“你马上去中s部协调，明天你就去红卫厂验厂。就说是我说的。”老牌外贸公司的老总，干起活活来那叫一个利落!
苏思文全程都在盯着林向前，眼睛没离开过一秒钟。有胡总在谈生意，她的业务脑都关闭了，恋爱脑则火力全开。听到胡总交待她，猛地一震，立刻说：“好的，我去安排。”
林向前马不停蹄，先回了月塘厂。
刘洪民先是听说恒惠公司要下大单，一阵高兴。后又听说要让月塘厂里的人去帮那个老狐狸，心里不愿意。但是厂子目前的状况确实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他叫厂里的其他人都来开会商量。
大伙一听，立刻炸了。
“大林啊，你这是什么法子？我们以为你能弄到一大笔钱，你却叫我们低三下四去伺候老狐狸？”丁庆旺首先开腔。
“是啊！老狐狸有能耐，自己干就行了，叫我们去干嘛？”
“不去不去，宁可饿死也不给老狐狸干。”
“老狐狸”这个“昵称”算是在月塘厂叫开了。
还是老厂长镇得住场面。他提高了声音说：“别嚷嚷别嚷嚷，大林是为我们厂好，他自有办法。这么大的订单都拿下了，你们谁行？”
众人不吱声了。
刘洪民看着大林两天里跑了两次县城，刚才又说会接下大订单，有点开始相信林向前了，只是那个计划他不完全懂。不管怎样，他决定支持林向前。
“我们厂现在这样子，你们有钱的拿钱出来，有办法的拿办法出来。没钱没办法的，大家听我的。”
“大林啊！你先去忙。我再和大伙合计合计。”
林向前转眼已坐在陈继东的办公室。
“陈叔啊，我昨天没骗你吧。”
“嗯，大林真是长大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陈继东吐了一个烟圈，又吹散了它，“你老伯那里怎么说？”
“我回去就和他说，我老伯一定会同意的。”
“那订单是你接的，月塘厂的人又来我厂指导工作，这笔生意谁做主啊？”陈继东心里总是不相信林向前有好事会给他，说不定是刘洪民下的套呢。
“哪是什么指导工作，就是来干活。一切以你为主，听你指挥。”林向前继续说，“有月塘厂的熟练工人和管理人员帮你，恒惠公司也放心。”
陈继东想想也是。单凭红卫厂是接不到恒惠公司的订单的。
“你真的不要佣金？”陈继东还是有点不相信。
林向前立马回答：“不要！”
“我和月塘厂如何结算呢？”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每个环节都不会漏。
“月塘厂来的人，你给工资就行。这张订单的利润都归你，一分钱都不用给月塘厂。”
“真的？”
“真的！”林向前斩钉截铁。
“大林，我可是看着你们弟兄俩长起来的，别跟你陈叔玩花花肠子，你老实说，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
“陈叔啊，这笔生意做下来，你可以大赚一笔。月塘厂没能力做，我又正好有这机会拿到这笔大单，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咱月塘村的，总不见得好处给外村人？”林向前接着说，“再说月塘厂也不是没有好处。工人在红卫厂干活，拿红卫厂的工资，月塘厂成本消耗就降低很多，现在我们厂又没活干，闲着还是闲着。不如到你厂里干活，两全其美，你说是不是？”
陈继东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事弄成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