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狐妖
女妖的画像已经张贴在禹州全城，但这几天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民众只知画像上的人是官府缉拿的盗贼，却不知是妖怪化身。
陈武最近仔细排查城中流动人员，有时还亲自去城门关卡审查。
温远亭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女妖是精怪化形，比起凡人，或许她有奇异之术逃离禹州，若是这样，那搜查的范围岂不是得扩大？”
贺遥闻言，摇了摇头，“也许，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别忘了，她会剥皮，所以样貌很可能变化万千。”
温远亭皱了皱眉，的确如此，对于妖孽邪术，肉眼凡胎不太可能察觉。
元青一进府衙内堂就看到眉头紧锁的两人，环顾了一圈，“温大人，陈大哥哪去了？”
温远亭头都没抬，“大人叫他去办其他事儿了。”
这几日，元青时常来往府衙和知州府邸。虽然府内增加了防卫，但是妖怪可能有她自己的法子悄无声息潜入府宅。
想到女妖可能来报复，最近几人都经常忙到大半夜。
贺遥派了陈武去云山庙，听说庙里的圆空大师佛法高深，甚是有名，想必也有办法对付精怪。
“表哥，那为什么不请一些除妖道士？” 元青突然开口，看向坐在深褐木椅上的贺遥。虽然他也有些怵表哥，但还是忍不住问。
贺遥扫了他一眼，“那些道士都是沽名钓誉，开坛做法也是蒙骗钱财。”
之前他们也请了几个道士，结果最后都是做无用功。
云山庙在禹州扎根已有多年，听说其佛物能辟邪添福。
温远亭不紧不慢道，“江小姐的舍利子就是从云山庙而来，开过光，而且是高僧遗留，陈大人已经前去打探。”
“那禹州其它的寺庙呢？” 元青追问。
“其它寺庙根基尚浅，那些和尚一听说是要妖物现形，都畏惧不已。还是寺庙的住持都建议去云山庙试试，尤其是可以找圆空大师，说其道行深厚，精通佛理。他们之前都慕名前往云山庙，只是大师不轻易见人。”
温远亭查过圆空大师这个人，但记载不多，而且很多是口耳相传。
贺遥在府衙门口又见到了云娘，不过她在门口徘徊不定。
“陈武不在。” 贺遥一开口就是冷气逼人。
“大人安。” 云娘前几日照常来找陈大哥，结果都不在。城内街头巷尾都贴了女妖的画像，但云娘感觉那妖已经不在城里了。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云姑娘一直住在禹州？”
“嗯，从小我和妹妹就在禹州相依为靠。” 云娘不知贺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那之前有碰到过什么妖怪？” 贺遥幽幽道。
“大人说笑了，禹州都是风平浪静，再说我一个弱女子怎会遇到妖。”
贺遥接着说，“听说云山庙多是香客来往，圆空大师更是德高望重，不知云姑娘是否见过？”
云娘扯出一抹笑，“云山庙自是灵验，祈福众生，佑禹州一方太平。不过也许是小女子福薄，竟未能见得大师一面。” 云娘当然看到过那个和尚，只不过是好久以前了，大概是几百年前，阿秾还在的时候。
“那云姑娘对这除妖有何见解？”
“见解到谈不上，但是我想大人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云娘垂眸，她想，若是阿秾还在这儿，也许那个和尚也会出现。
贺遥盯着云娘微卷的长睫，纤细鸦羽，根根分明。
云娘眼眸稍动，贺遥立刻移开目光。
“大人想必还不知道，这云山以前不叫云山，而云山庙也不叫云山庙。”
“云山以前叫做云雾山，自然云山庙也叫做云雾庙。”
“相传，以前的云雾山经常是云雾隆绕，人们以为是自然奇观。但是有一天，上云山打柴的樵夫都无故失踪，其家属上山寻找，结果无一人归来。人们以为山中闹鬼，从此便很少上山。”
“但是，好久不长，在云雾山周围居住的农户都离奇消失。而且，山顶的云雾庙中的和尚也走光了。自此，云雾山便成了一座无人山，萧条空疏，死气沉沉，就连山中的动物也往外跑。”
“好在不久之后，来了一个和尚，知晓的人们劝他不要进山。但那和尚执意上山，人们以为他再也出不来了，结果第二天那和尚提着一团云雾状的东西就出来了。”
“和尚解释，这山中有一只雾妖，见人进山便施法设雾，山里的浓雾也是它造成的。如今，他已收服这雾妖。那和尚后来就在云雾庙修行，当然，之后庙的名字也改成了云山庙。百姓见云雾山的雾霭已经散去，但是云雾山还是与雾妖有关，于是就改叫做云山庙。”
云娘说的自是真的，那和尚就是云山庙的圆空大师。不过，大抵没有人，或者极少数的妖才知道，毕竟那已是千年之前。
贺遥静静听完，刚想说什么，云娘却是继续接着说，“大人若是想找到那妖，或许云山庙的圆空大师可以帮忙。若是—”
“若是大师不在，云山庙的智远和尚兴许有法子。”
云娘想到，自从阿秾离开后，那和尚也不见踪影。
云娘没有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何要和贺遥说这些，或许大概能帮到陈大哥破案。
说完，云娘莲步轻移，很快消失在了贺遥的视线中。
今晚没有月光，天空一片黑漆漆，只有天际零星的星子微微闪烁。
陈武又和两位大人忙到深夜。
街边的酒肆几乎都关门了。
陈武本想在他经常去的一家酒馆打点儿酒喝，结果也打烊了。
三人披着夜色朝知州府走去。
路过一幽暗巷口时，贺遥突然拦住陈武和温远亭。
两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在贺遥的示意下，眼眸缓缓睁大。
在昏黄油灯下，有一精怪，硕大的白尾轻轻摇晃，尖锐的爪子正拿着一颗心，那颗心似乎还在跳动。
还有一仰面的男子，其胸前正好有一个大窟窿。
精怪忽然转过头来，狐面人身，是狐妖！
三人眼神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