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剑痴心
“前些日子萧大人带我去地牢的时候，对地牢的路线甚是熟悉，各种小道烂熟于心，然地牢形势复杂，你却这么熟门熟路，所以，墨凌这般推测，萧大人是地牢的常客。”
“公子遇害后，季府上下都是萧大人的人马，而大人以查案为由，销毁证据从而全身而退，这类明哲保身的手段属实高明，而你却没想到你这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为其实疑点众多吗？”
见事已至此，墨凌也将自己所说和所猜测的统统说出来了，虽然有的还没有证据证实，所以他从始至终还没有怀疑萧郡和季无羡狼狈为奸，但是从那些女子口中得知后，突然感觉先前自己不解的疑点此时此刻都说得通了。
见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台下的将士也是陷入了沉寂，毕竟萧郡也是在朝歌城小有名声的捕头，更是他们个个尊敬的无私判官。
可是这一切如同坍塌一般，就在这短暂的一个时辰里，一长老殒命，一捕头将锒铛入狱，这朝歌城，显然要变天了。
“萧郡，你还不敢说实话吗？”萧雪菡责备道：“畏畏缩缩的，像什么男子汉！”
她上前几步，像模像样的微微躬身，随后说道：“王上，公子犯下的罪行让他死上千次都不为过，朝歌城的百姓日日处于他的淫威之下，也有人想要上报朝堂，却被恶意扣留，然抓入地牢折磨致死，久而久之没有人敢说实话，王上自然对此一无所知。”
“倒是有趣。”慈政王说道：“本王也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人赃俱在，萧捕头，你可太让本王失望了。”
萧郡低下了头，现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本以为今天定墨凌的罪是十拿九稳的，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大意失荆州，从此一无所有。
墨凌墨凌，你属实是个灾祸！
当萧郡被带出宫殿之后，他明白，在不远处等待他的，是冰冷的牢狱。
而这一次却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成了那个犯人。
……
“而对于这些遭受迫害，甚至丧失性命的百姓，本王自会查实，然后给大家一个交代，此事是我皇室有愧于大家，也怪本王管教无方。”
“王上，善恶仅在一念之间，却注重于日常的教化。”墨凌开口道：“墨凌斗胆提议，王上应当整改朝堂，从善如流，忠言伴君侧方可让朝歌愈加繁盛。”
慈政王点点头，然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萧雪菡的身上逗留。
看的萧雪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随后话锋一转：“本王将亲自证实此事，若无羡确实作恶多端，本王也不会包庇他，但话说至此，他的生死，也不是这位姑娘可以随意决定的。”
“虽说你是无意之间，但你杀了王室公子也自然应当以命抵命，即便为民除害，也得接受惩罚。”
墨凌担心的总算是发生了，慈政王竟然看透了萧雪菡才是真正的杀手。
他不让萧雪菡卷入这次的朝堂之上，小心翼翼的让她避着走，因为到慈政王这般境界必然能够看出些什么，可是纸不包火，墨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萧雪菡懵懵懂懂的看向墨凌，小声的吐槽道：“我也没说啥啊……他怎么看出来的？”
少女一脸茫然。
墨凌叹息一声，他真没想到都快结束了竟然闹了这么一出，只好拉住了萧雪菡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对着慈政王道：“王上，季公子见色起意在先，萧姑娘杀害季公子实属自保，请王上赦免萧姑娘的罪过。”
他这般护着萧雪菡，顿时引来众多的非议之声。
“墨凌，你与萧捕头的辩论确让本王刮目相看，可是你一意包庇狐妖，你这也让本王很是为难啊。”慈政王皱眉。
“王上说得对，你是茅山弟子，理应与妖划清界限，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不要再插手后续的事情了。”三尊之中有人善意的提醒道。
“墨凌曾与掌门传书将此妖带回茅山听候发落，自然不能让她死在冥界。”墨凌顿了顿，随即看向萧雪菡，一字一顿道：“若王上偏要治她的罪，那便恕墨凌无法袖手旁观了。”
他将护在萧雪菡身边，恰似多年前的那一次比试，他也曾这般死命护着一女子。
慈政王愣了神，随后笑了，笑容令人看的不寒而栗：“此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让你不惜顶撞本王也要护着她？”
“罢了罢了。”慈政王略显烦闷的挥挥手：“都押下去吧。”
“师兄。”萧雪菡心头一急，抓住了墨凌的衣袖，“快答应王上啊，这样你就可以离开冥界了，我本就是个罪人，在人间害了这么多的人，如果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到茅山说不准还会害人，倒不如……”
墨凌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将萧雪菡护在身后，而身侧早就站着四五位手持利器的魂士，墨凌手起剑落，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将他们全部放倒。
然那柄冰霜如玉之剑，却是立马吸引了慈政王的注意。
此剑……慈政王露出了少有的失态。
他这是眼花了吗？这柄剑，竟是痴心？
千年前他年少，却依旧有所耳闻，那日鬼忘川尸横遍野，染红了川水，而那日一道清秀端庄的身影立于忘川之上，身侧的五柄长剑：痴心，无念，忘情，焚天，断魂。
他可是神君？！
那个恐怖到几乎离谱的惊世天才？
而他身后的女子，却普普通通的像个凡人，为何会让神君出手相护？
慈政王犹豫了。
“这是本王的朝堂，不是动刀动枪的擂台。”慈政王佯装镇定说道：“你为本王铲除了朝堂之上这么多的隐藏危害，本王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定你的罪呢，你们退下。”
墨凌有点发愣，慈政王为什么突然变脸了，他又是在卖什么关子？
“还请王上明察此事，萧姑娘出手事急从权，不可意气用事。”墨凌虽然不知道慈政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知道慈政王既然敢叫人抓他们入狱，那么自己对他必然不能松懈。
“本王自会查明此事，同样也会彻查一些朝堂杂碎。”
……
从宫殿里面出来，墨凌有一股莫名的轻松感，事情即将告一段落，如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也卸下来了。
“墨师兄……”萧雪菡走着走着突然凑上前，笑眯眯道：“这一次我是不是帮上你忙啦？”
墨凌点头：“你是如何说动她们的？”
毕竟自己在她们那里吃了很多次的闭门羹。
“嘿嘿，其实你只要表现得亲切点，说说好话就好啦。”萧雪菡眼角弯弯的，一脸的得意洋洋的模样：“正儿八经的说话当然不会有好感啦，大家也不是那么难说话的，除此之外，让她们明白她们当做证人有多重要就行了，凡事都需要循序渐进嘛。”
墨凌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做人处事竟然不如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
“你这次做的不错。”他由衷的表扬道。
“诶嘿，师兄以后还得向我多多请教这些事才是。”
墨凌感觉她有些经不起夸，看她这般古灵精怪的模样，那些古板道理到嘴边还是止住了口，他有些不忍心破坏现如今温暖良好的氛围。
思绪飘荡，仿佛回到了刚入门的那些日子，树下畅饮，酩酊大醉后比试练剑，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可真是令人怀念呀。
“师兄，虽说你笑的很僵硬，但是还是挺好看。”
墨凌闻言一愣，倒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借此打趣自己，他收起笑容：“你在说什么？”
“没啥。”萧雪菡连忙见好就收，她冲着墨凌露出甜甜的笑容：“方才师兄为我拔剑的样子……”
她美目含笑，竖起了大拇指，少女娇嫩如同绽放的清莲，“真是俊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