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阿语
扑进关熙正怀里的自然就是韩孝艺。
韩孝艺穿着修身的黑色小皮衣。肩上披着坎肩。白毛柔软雪白。腰间系着一根皮带。衬得腰很细。在关熙正的怀里扭來扭去。表情泫然欲泣。惹人怜爱。
她长长的睫毛像黑色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飞。却被禁锢在描着黑色眼线的地方。
关熙正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是一个想抱入怀以及想推开的姿势。迟疑不决。
“人家等了你好久。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來。坐同一辆车不是更好吗。好啦……我原谅你。你不要走。再让我靠一下下……”
他们看不到我。我却看得到他们。
我躺在哲在的怀里。冷眼看着车窗外拥抱的两人。天空是青灰色的。永远看不到边。而在那半途中。却陡然生出一座雪山。茫茫白雾萦绕在半山腰。悬崖陡壁。青山海阔。绵延的云朵。一直。一直在那里。雪山看起來像一个鸡蛋。打不碎。握不住。直冲云霄。冷彻心扉。
这就是阿尊山吧。
云梯隐入天际。隐隐约约看得到游客的身影穿梭其中。还能看到无数外国友人拿着相机拍照。叽里呱啦说半天。脸上的表情很兴奋。而在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旁边有很多酒店餐厅娱乐场所超市手办礼品店……
仅仅从车窗中看。一股磅礴大气的感觉仰面而來。冲击的人晕头转向。无法识别前路。前面停着好几辆车。几个保镖提着箱子行李什么的进进出出。而一边站着南宫可旋和南宫语。以及一些不认识的人。他们衣着华丽大气。带着低调的奢华。虽然一个个还是如同我一般的高中生。然而已经很成熟。光是站在那里。就觉得无比养眼。
哲在摸摸我的耳垂：“朵拉。不下车吗。”
我看着车窗外的两人。关熙正已经将韩孝艺从身上撕了下來。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凌厉冷酷的气息走向南宫可旋。而韩孝艺脸色不善。很快撒着娇追了上去。
“好啊。”我愉快的答应着。
哲在下车之后。为我打开车门。伸出左手挡在车门上面。以防我被碰了头。他的手很白。眼睛温润。凝视着我。就像凝视着世界。他对我这样好。我想不管怎样。都应该对他更加好一点。
一下车。正想对哲在说些什么。然而怀里却猛地扑过來一个东西。我下意识的搂住。低头一看。是阿语。
阿语穿的像个雪团子。小脸精致漂亮。嫩嫩白白的脸蛋能掐出水來。嘴唇嫣红。牙齿雪白。脑袋上带着一只粉色的小帽子。看起來活像个女孩子。
“阿语。”我把他抱起來。转了好几个圈。“快让我亲亲。”
阿语很开心的把粉嫩的嘴唇撅起來。朝我凑过來。我却捏着他的脸蛋。扭过去。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一个吻。
阿语不满意的看着我。黑眼睛亮晶晶的。“朵拉。要亲亲。”
我一听。很自然的把左脸交给他。他伸出兔子似的小手。捧着我的脸。“吧嗒”一声留下一个重重的吻。声音大得让沒走远的人都回过头來。
恩礼掐着阿语的脸。“阿语。小坏蛋。你说你为什么要在我靴子上抹糖。害的蚂蚁都找上我啦。”
“蚂蚁咬你了吗。”阿语问的天真无辜。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
“你还敢说。长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家伙。快给我道歉。”
“是你太笨嘛。我才不要道歉。”
恩礼蹂躏着阿语的脸。阿语咕噜咕噜说了半天鸟语。我抱不动了。只好把他放下來。然后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边慢悠悠朝前走去。
“朵拉。”阿语一下子拽住我的手。往他的身边拉。扭着身体像蛇一样缠了过來。“陪我玩嘛。陪我玩嘛。”
“好啊。我來就是要陪你玩的~”我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去哪里嘛。”
这时东西已经搬完。大家渐渐散开。而旅游归來的旅客也多了起來。我们被人带着进入一个独立的庭院。非常漂亮。而且现代化的器具有很多。令人眼花缭乱。
阿语一直在追问我。而我走的很慢。被他抓住吵得头疼。
“……厕所。你要一起來吗。”我很正经的看着他。
阿语一下子语塞。我心中很得意。以为他会消停下來。沒想到还沒过三秒。阿语一蹦老高：“好耶。一起去。”
他伸出软软的小手。放在我的手心。很信赖的看着我：“朵拉。我从來沒有和女孩子一起上厕所。你要好好的照顾我哦。”
我：“……”
无奈的握着他的爪子。我心中幽幽叹了口气。为什么阿语听到我邀请他上厕所。会露出比我请他吃饭还高兴的神情呢。
再说上厕所这东西值得邀请吗啊喂。
显然。我低估了阿语的理解能力。
路过南宫可旋。阿语很兴奋的叫着：“姐姐。朵拉邀请我去厕所呢。”
南宫可旋：“……真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
路过韩孝艺。阿语得意的扬着下巴：“孝艺姐姐。朵拉邀请我去上厕所哦。”
韩孝艺：“……慢走不送。”
路过哲在。阿语刚张开桃花一般的小嘴。我就迅速捂住。然后兜头兜脑地抱着他。逃之夭夭。哲在在背后轻声说：“朵拉。小心别摔跤。”
不管他怎么掩饰。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笑意。
脸都要被丢光了好吗。
抱着阿语。我却不知道厕所在哪里。阿语兴致勃勃的说他知道。然后兴致勃勃牵着我去了。站在门边。我又是一阵仰望。
太奢侈了太无耻了。
区区一个厕所。居然装潢的这样漂亮。顶上悬挂着一只莲瓣般繁复、如同水晶版透明清澈的吊灯。打散的光芒隐入空气。不落半点影子。雪白的瓷砖地板。墙壁设计成一池白莲的高档摸样。白莲的蕊金灿灿的。仔细一看居然是金丝。木质的摇手。自动烘手器。墙上虚挂着国外的翅膀天使像。柜子里有高档柔软的纸巾……干净洁白的盥洗池前是一面半身高的镜子。光滑冰凉的镜面映照出我惊讶的脸。
宽阔明亮。很大很空的感觉。静悄悄的。一眼看过去。洁净的地面简直要反射光把眼睛闪瞎。而在往前走。打开另一道门。真正的厕所才出现。大约有十几个小房间一般的隔间。
而且还飘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其实不是厕所对吧……
阿语拉拉我的手。我低下头。他指着厕所笑咪咪的看着我。
“阿语。你。你不会是要在女厕上吧。”
“是呀。”他仰着天真纯洁的小脸。“有什么不对吗。”
“可你是男孩子。”
他听了之后。小脸一愣。继而又像是掩饰什么一样笑着说。“可我长得很漂亮。跟女孩子一样哦。大家都这样说呢。”
“但是长得跟女孩子一样漂亮。并不能代表什么。你是男孩子。就应该像个男孩子一样。”
“这有什么关系。”他毫不在意的冲着镜子眨眼。“又沒人在乎。”
我不禁把他的脸扶正。弯腰看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阿语。我在乎。”
我当然在乎。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忍受一个长得比花瓣还娇嫩的男孩子跟我一起XX呢。虽然他才7岁……虽然我们互相是看不到的……但是。我是有尊严的。为了哲在。我要保持纯洁的心灵好吗。
当然我内心的独白不可能被阿语听到。所以他睁着一双雾茫茫的眼睛。小手紧紧抓着我。“朵拉。你真的不把我当女孩子看。”
“当然。你是男孩子。”
才怪。每次看到阿语那张精致到无与伦比的脸。我就觉得他其实是个女孩。
阿语泪汪汪的凝视着我。“好感动……大家都习惯把我当女孩子。呜呜呜。只有朵拉你才会把我当男孩子……我本來就是男的啊。可是大家都好可恶。硬说我是女的……呜呜呜。我沒有哭……”
看着他哭的梨花带雨。小脸泪痕不断。娇弱的身体偎在我胸前。长睫毛挑着几滴泪珠。在娇嫩的脸上落下阴影。脸蛋水嘟嘟的。凹凸有致。不是女孩子。谁信。
“乖。快点长大就沒人敢这样说你了。”
我顺手抽了几张纸巾。在他脸上擦了擦。然后推着他。指着男厕。“呐。以后要自己去那边上厕所哦。”
“嗯。”阿语离开我的怀抱。独自走过去。然后低着头。又回过身來。“朵拉。你要坚信我是个男孩子。”
“嗯。我坚信。”我还能忍着不笑。
小祖宗。快进去吧求你了。
“所以在我长大之前。不许喜欢别的男孩子。不许跟他们亲亲。不许跟他们生小孩。听到了吗。。”
他嘟着嘴。。鼓出气势盯着我说。小小的脸。认真的神情。
我一头黑线。在豪华漂亮的厕所里讨论这个问題。真的合适吗合适吗。我人生中最囧的场所。难道非厕所莫属。
无数次被一个小屁孩告白。真的好吗。
我无力的冲他摆摆手。勉强给出一个比较和善的微笑。因为实在无话可答。就不要说出來好了。阿语却受到了激励。“嗯。你答应了哦。不许反悔……”
等等。我答应什么了。
这时一个人出现在阿语身后。高大的阴影遮盖阿语的头顶上。阿语一惊。愣愣的抬起头。慢镜头中。一张冷峻帅气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眼光里的小刀子一把接一把飞了出來。
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