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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宫墙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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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宫中,冷风如刀割般凛冽,桃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借着朦胧的夜色起身。她轻轻踢了踢困得正在打盹的朱小赤,催促它快些跟上。一盏明晃晃的宫灯,单薄的身影在冷风中摇曳,仿佛风中残烛,又一次朝着那荒凉孤清的冷宫走去。

这已经是她来得第五天了。

她走到楚钰的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那破旧不堪的小碗轻轻放置在门前,然后才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门。随后,她便猫着腰躲在不远的石像后,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旧门。

天气有些凉,使得本就穿着不多的桃久在寒风中冻得有些哆嗦,一张小脸泛着黑紫色。好在不多时,陈旧的门缓缓地被拉开。

只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的楚钰,站在那低头看着摆在自己门前的那一碗已经凉透了的白粥。

明明是清汤寡水,可在他眼中却成了满鼻扑香,似珍馐美馔,仿佛是人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只是……无功不受禄!

楚钰拧着眉,浑身僵硬,依旧死死盯着那粥。

那天只是一时冲动,随手做了次好人,没想到却被黏上了。

他是个不喜欢与人亲近的人,在这冰冷冷的宫中,他学会的第一个生存守则就是冷漠。他虽然贵为皇子,可是连自己知道,他活得还不如一个奴才。他无权无势,皇子的身份反而更容易惹来更大的麻烦,成功成为一个透明毫无存在感的人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怎么就无端端闯进来了一个陌生人,她有什么目的?还是收到了谁的指使?

楚钰皱着眉环视四周,果然又在不远处的石像后面,看到了那一抹小小的背影。

果然还是她!

楚钰皱着的眉头却更深了,心中满是狐疑和烦躁更深。

他想不明白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她难道不像那个人一样也觉得这里很可怕吗?不过,其实也不用他费神揣测,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等她发现自己这里毫无利益可图,自然就会打退堂鼓了。

楚钰冷冷地凝视着不远处,仿佛那里和他的眼眸一样,都只是一片死寂,里面充斥着无尽的冷漠与疏离。

那一瞬间,桃久甚至觉得二人有多短暂的对视,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然而,这种短暂很快被打破,楚钰只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变回了屋内,决绝的背影决绝且冷漠,将桃久所代表的潜在麻烦,彻底隔绝在身后。

……

“大人,人已经回屋了。”朱赤小声道。

“……”桃久伸了伸一直猫着的腰。

“他没喝。”朱赤一脸的遗憾,补充道:“还直接倒了。”

“你大人我眼睛不瞎,看得见。”

朱赤嘿嘿笑了笑,一脸不解的看向自己大人:“他明明很饿啊,为什么还要糟践粮食。”

桃久重新点燃了挑宫灯,不紧不慢道:“还能为什么,不就是疑心重呗。其实,这对于楚钰来说,我的出现和献殷勤确实显得有些不正常。你想想,一个被冷落惯了的活死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好意,第一反应是什么?”

“排斥。”

“是啊。”桃久笑了笑,接着道:“楚钰这种人天生疑心重,幸好遇见他的时间提前了,还在少年时期的他还稍显稚嫩,还不会应对这种裹挟着接近目的的好意,甚至因为好年轻,本能是抵触,冷静下来也会觉得兴许不是坏事。”

“大人这么说,是我们有机会接近他喽。”

“是啊,提前接触楚钰这件事,你小子也算错有错着,总算误打误撞办了一件好事。”

家人们谁懂啊,被骂了这么多天,突然听懂了大人的夸奖,莫名会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可是,大人,都五天了,我怎么还是觉得他一点也不领情,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这么厚着脸皮来送饭?”

“当然,明天接着送。”

“……要是明天还倒了呐?”

“再送喽!”

“那要是大大后天还……”

“那是他饿得轻。”桃久明显耐心开始降低,视线一转问道:“平时负责给他送饭的人是谁?”

“是常嬷嬷,只是那位常嬷嬷势利得很,知道楚钰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子,也没什么靠山和油水可以捞,基本上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才会来一次,甚至连楚钰的稍微好点的饭菜都会克扣,要不是楚钰知道自己攒些,可能早就不知道饿死多少回了。这不,她又快三天没来送饭了。”

“那你就用点手段,让这位常嬷嬷至少一个月都来不了。”

“那能有什么办法?”小朱一脸不解。

桃久一脸不耐烦。

小朱单纯眨眼。

“她这个年纪,摔断胳膊摔断腿不算稀奇吧?”

朱赤愣了下,随即了然,“我知道了。”说完,又觉得害人不对,可是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心里越发觉得大人下手是真的黑,夜游神你要是来人间检查善恶,万一看到我,可千万别怪我,一定一定要算在大人头上,我害怕油锅。

翌日,桃久依旧准时出现在楚钰的门外,也只是放下了一碗米粥便离开了。

这次稍有改进,还带隐隐冒着热气,月光照在上面,尤其显眼。

很难想象,一个下等宫女怎么做到的,至少稍微想象就觉得一定很困难,也让人不难看出其中的用心。

第七天也是如此,

第八天还是……

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楚钰看着门前的那碗白粥,紧绷的唇角终于化成了唇边一声无奈。

常嬷嬷已经六天不见踪影了,他所存的干粮也都已经被吃得一干二净。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他,在看到那碗粥时,肚子仿佛在打鼓一般,不争气地叫个不停。

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妥协……

楚钰站在那犹豫了很久,那碗粥也从冒着热气彻底凉透。

终于在桃久蹲着的腿都快麻了的时候,反复纠结的楚钰,最终还是没有战胜本能。只见他蹲下身,双手捧起那碗白粥,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留香,米香带着甜味仿佛比这世上任何的东西都要好吃。

一开始一小口,随后,楚钰狼吞虎咽地喝完了粥,他感到一种满足感涌上心,莫名是冰冷的粥水,却觉得四肢百骸都变得温热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接受了桃久的好意时,内心又涌起一丝不安。

只不过是一碗粥,他如释重负的想。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个妥协意味着什么……

他应该警惕所有无端端的好意才对。

他是从何时起,开始期待每晚那几声轻柔绵软的敲门声?又是从何时起,习惯性地朝着不远处的巷尾望去,只为恰好捕捉到她那行色匆匆的背影?在这间冷清得毫无人气的宫殿里,枯燥的日子仿佛有了几分期盼。

那敲门声,轻得似花瓣飘落,软得像微风拂过,却在他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每一声,都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打开他封闭已久的心门。

他的目光,如同钉子般,牢牢地钉在巷尾,仿佛那里是他心灵的归宿。她的背影,在他眼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这冷宫里的日子,原本如死水一般沉寂,如今却因为她的出现,有了一丝生气。即使内心不想承认,其实每一个夜晚,他都期待着那几声敲门声,期待着她的到来,期待着那一刻身边产生的微弱涟漪。

这天,又是在一声熟悉的敲门声后,已经熟门熟路哦的楚钰再次打开门。

不过……

这次却没有见到那碗淅沥沥的白粥,却成了个用纸包着的馒头。纸包边还放着一张小纸条。

他疑惑的打开纸条,当看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字时,不由笑出了声。

你可不可以把昨天的碗还回来?

楚钰看着那张带着丑字的字条,笑意渐深,这些天蒙在他心头的纠结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不过就是一个傻丫头的好意,既然已经接受了,就接受吧,反正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大不了以后,他百倍千倍的还给她好了。

那时候,也许连楚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他自从母妃过世之后,第一次笑得这么放松。

“谢谢你的粥。”谁知,楚钰竟忽然朝着她藏得方向看来!

桃久一慌神,吓得一缩身子,躲得更低了,还傻乎乎的以为这样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知道自己从第一天开始,就被楚钰看得通透。

越是聪明和机谨的人,越是喜欢简单到能让人一眼看透的傻瓜,即使是楚钰也不能免俗。

“不是要拿走你的碗吗?”

躲在树后的桃久,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那耷拉着的肩膀,像极了犯事被抓后的怂样。楚钰看着这一切,手中握着的馒头尚还热乎,这股温热仿佛顺着手心,一直传递到了心口,让他的心也微微一软。

“把粥忽然换成馒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那里一个碗都没了?”

桃久犹豫了下,依旧保持着离楚钰远远的位置,犹豫了许久才害羞地点了点头。

楚钰唇角的也微微勾起了笑意。

就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桃久肚子却发出饿咕咕的声音。

楚钰有些惊讶:“你没吃饭?”

桃久犹豫了下,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楚钰眼中带着的几分不解,甚至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就连声音也低了几度:“怎么,送这些,是觉得我可怜?”

桃久微微一怔,像是才反应过来楚钰说了什么,慌忙摆手:“不!不!不!”

“你我素不相识,也没什么情分,可你却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舍我一顿饭,难道不是吗?”楚钰冷笑了下,甚至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难道,我还不需要一个奴婢接济可怜。”楚钰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可是却觉得刚才还觉得平稳的心性,顿时变得暴躁起来。

桃久这下有些着急,连忙解释:“不是施舍,真的不是施舍,我就是想报答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楚钰沉着脸,一脸不解。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过是临时起意。”

“可,可……”桃久紧张的挠了挠头,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明天就不要来了。”楚钰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但是已经习惯孤单和冷清的人,对任何好意都天生带着敌意。

“我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是我进宫这么久,第一个为我好的人,更是我的恩人,我想对你好!”

楚钰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桃久老实点了点头。

“我都自顾不暇,你在这里捞不到一点好处。”

可是过分伤人的话音刚落下,楚钰就意外看见,桃久那张干瘦的脸上却因此浮现了一丝笑容:“我真的不图的。”

楚钰却觉得那总是冰凉的心口,微微浮现一丝异样。

为什么?

他满脑子疑惑,也是第一次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小宫女,一身洗得快发白的衣服宫服,不安垂在两侧的小手,还隐约可见红肿蜕皮的手背,不难看出她的处境也并不好。

这一饭,想必已经是她的全部。

可是他这里没有半点好处,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我明天是不是还可以来?”桃久小心翼翼的问话。

楚钰却觉得口中拒绝的话,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随你的便吧!”他神色依旧冷漠,可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的心里却已经是乱乱如麻!

那个叫桃久的女孩,在月色下那双眼睛弯弯的,好比此时月空高挂的弯月,清澈得透亮,虽不惊艳却让人永生难忘。

这就是她报答?

实在可笑!怎么有人会将报答说得如此轻松。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哪来的傻丫头!

还是被人害得少,等真正遇见恶人了,也就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么让人耻笑。

实在太可笑了!

站在桃久面前的楚钰,内心是瞧不起桃久,可是心底又隐隐觉得一直空落落的位子,有了些许的温度,矛盾的觉得,她若真有所图……他又有什么?现在的他,甚至连顿饱饭都没有!

楚钰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可是这个问题,又实在无解,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这个小宫女的出现,就像是忽然横亘在他面前的一个空白领域,似乎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在被一个他口中的傻丫头所吸引。

桃久眼看楚钰就要转身回屋,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软糯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紧张:“那我的碗是不是可以……”后面的声音几乎小到听不见。

楚钰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更深了,可是最终却在对上那双清清亮亮的眼睛的时候,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也许……等她真的确认从自己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之后,才会死心吧。

既然如此,则安之,何况,他又没什么损失。

“那些碗,我放在回廊外的那些柳树下了。”楚钰的声音透着几分落寞,便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桃久似乎一点也没看出楚钰的无措,也不再多停留,一个人挑着破旧的宫灯挨着看那些柳树下埋的东西。

楚钰其实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门里,透着门缝看着她举着昏暗的宫灯蹲在那找碗的身影,明明已经很瘦小的身影,这下似乎更小了,几乎快要卷曲成了个圆。

不知不觉,皱着的眉更深了。

……奇怪的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桃久每天都会给楚钰送吃的,虽然都是一些简单的食物,但其中蕴含的心意却是无比珍贵。

楚钰也逐渐习惯了桃久的存在,尽管他表面上依然冷漠,但内心却渐渐在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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