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双世之忆(上).姜扶柳
国师张踏星:“王妃不是中邪 ,而是……中了蛊毒。”
此言一出众人脑子皆一震。
赵子凌一只手抚了抚我的额发,一只手帮我掩好被子。
他的眼里藏了杀意,站起来就快步往外走,脚步生风,顺带抽走了殿里的长剑。
几人都拉不住。
余淮安在书案上,将打探到的消息撕了个粉碎,扔得满天飞,大怒:“给我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
以往他用人都是有顾忌的,怕伤及无辜,这次这样说,是真的急了,因为目前他们正处于一个被动的趋势,再不动手就要失势了。
属下越袭风:“府中的钉子是不敢动的,可是他们哪里来的人呢,还能趁您不备,对夫人下手 ,这几天都是在府中,除了今日……。”
余淮安道:“知道自己的人近不了身便叫了买通了姜家的人!”
越袭风!“姜家有人对夫人不利,这可是他们自己人啊!”
余淮安握紧拳头:“千算万算,还漏了一个关大小姐!”
越袭风:“那可是夫人的姐姐啊。”
余淮安闭眼:“内宅之事从来如此,这次怕是连王妃也在内了!”
正思索之际有人来禀:“大人,皇宫里来人说王爷深夜闯苏府,已经在杀进去了,让您去劝在不去可能要出事了 ”
他拍桌而起,眼睛一亮立刻做决定:“什么!府中暂时先不要声张,稳着等我回来,备马去苏府!”
越袭风:“是。”
苏栎挨了一窝心脚,嘴角破渗出了血。
赵子凌阴悷的问:“我在问一遍,解药在哪,我没有耐心!”
余淮安赶到的时候,苏栎的府上乱成一团,被他打伤打死的不少。
余淮安冲进房内到:“王爷住手,不是他,你这样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苏栎挑衅一笑:“我说俩位妹夫,这么晚了,不由分说的打到我府上,伤我和我府中的人,到底所为何事,平白无故的,总得给个说法吧。”
赵子凌:“你妹妹害了自己的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不清楚吗!”
赵子凌的冲劲很大,余淮安架着他。
赵子凌简单说了一遍我的事情,苏栎马上就站起来面色沉重。
余淮安:“蛇蝎之女,竟然如此歹毒,你还要包庇她吗。”
“王爷,她身上不会有药,只管去找背后的人,误不得了。”
苏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说……是见怜,让扶柳和若柳命悬一线:”
他站起来不敢相信地想了想。
他仿佛天塌了般退了两步,明白了什么立刻叫人去请官见怜,没想到丫鬟却说人从昨天下午,至现在一直未归。
赵子凌和余淮安看他。
苏栎捏破了茶盏:“是我疏忽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怎么关心她,请王爷和丞相帮我照顾好家我两个妹妹,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待。”
苏栎来不及换衣服出门骑马就去了。
余淮安:“幕后之人我在追了。”
赵子凌:“嗯……将弟妹带到宫中一同照料吧,也好互相照应。!”
余淮安:“内子怕是轻易动不得,加之母亲应是不准的,还是在我府上吧,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
赵子凌转剑收刀看余淮安:“随你。”
越袭风来报:“大人……夫人……夫人又加重了病情,您……您快回去看看。”
余淮安顾不上赵子凌匆匆又往外赶回府了。
赵子凌则跟随苏栎的脚步去去一起找人。
天快亮时,赵子凌才回到宫中。
我知道他来了我稍稍睁了眼问:“王爷,我会不会……咳咳”
我弱弱说:“对不住,才成亲就要让你丧……丧妻了。”
赵子凌斩钉截铁:“不会的 。”
他气息微乱。
我想,她也许是想他母妃了,我听四叶说,他母妃文贤贵妃娘娘,也是被人毒死的,他应是不想让我也步后尘吧。
我迷迷糊糊又睡了。
想起那夜池中他抓住我的一幕,那一刻的他真的好像我的救世主,那双手,在冰冷刺骨的泉中是那样的温暖。
又想起我不该来这个地方,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既长得好看又不好惹,如果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多好,可惜没如果。
入梦
一个世界……
一个世界……
这个声音源源不断。
大雾拢起了,有个人走近我。
我一看却吓我一跳,和我一模一样。
她仪态翩翩的,一笑起来,不露一点牙齿,一身绿霓裳。
她说:“我就是你……你就是姜扶柳呀。”
我叉腰:“你胡说,你和我一样应该也叫秦泽夕才对!”
我摇头:“我没你这个大家闺秀优雅娴静的气质。”
她人也不恼,只是一笑。
“你——不好奇你为什么来到这吗?”
我学着宴迟说话:“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她不说话。
我一个后退,想跑来着,一个转身看到了宴迟。
我:“好家伙,我的梦你都来了?”
她不似那个“我”反应迟钝来了一句:“哪样鬼,你怎么在梦里也那么贱哦,真的是无语——”
我:“这明明是我的梦,你又是什么成分啊!”
我一个惊醒,在梦里问她:“难道你和我一起入梦了,不会这么晚巧吧?”
宴迟:“闯入同一个梦境了?
我:“ok,我最喜欢的明星是谁?”
宴迟:“。”
我:“回答正确,我的好朋友,认证了,认证了。”
我拍她:“哎——你怎么进来的,这有点神奇哎”
宴迟也记不得,或许她应该在说话,我听不到,我发现自己也忘了为什么做梦。
我指“我”问:“你看到了吗,哪里有我的这个原身,有点鬼异哎。”
宴迟:“啊?你也有?”
我:“也?”
宴迟:“我看不见,但是我这个也看见姜若柳了,好奇怪。”
我们背靠背:“也没有一种可能 我们要是把身体还给他们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宴迟:“哎有可能,试试。”
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
宴迟一步一步靠近那个“若柳。”
我也走过去,烟雾很大,只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雾里,前面有一面镜子。
我看着她长得和我很像的一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觉得有点渗得慌。
她站在雾里有一种出尘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张脸啊。
我问她:“你是谁?”
她娴静地扶着垂下的辨子看我反问:“那你是谁?”
我一下就蒙了:“我是……是啊,我是谁,怎么来的,我怎么忘记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我却记得我要说的话:“我把你的身体还给你,我要……回到我家去了!”
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气流在鼓动我的记忆,让我变得不坚定。
不知到怎么回事,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自己是从哪来的。
我努力的想,越想越模糊。
她捂嘴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和我说:“我就是你啊,你就是我啊——”
我的脑子越来越不清楚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对啊,我使劲摇摇头:“你给我闭嘴!”
我想打她来着,但是她就像一阵烟尘触摸不到。
她:“你只是忘记了,但是我没有忘记,不信吗,我带你看看你的往事。”
我随着她的动作看见了一对女娃娃出生,看到钱氏让乳母给我喂奶,看到姜惜年带我和宴迟坐船回江南看老家的人。
我见到临里四舍捧着我和妹妹夸,还问我,我娘为什么不回来,还说我和妹妹好幸福,说我爹有本事,都到京城去做官了。
我看见苏栎来府上和我们一起玩,还看见我拿东西去给他吃,安慰他。
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因为他长得好看,很厉害,对我很好。
妹妹说不要嫁给他,因为他爱哭,因为他挨先生训斥的时候不敢还口,吃饭明明没吃饱,却不敢说,是个胆小鬼。
还说不让我嫁给他。
我看到我学琴和跳舞,十分辛苦,但是,老师告诉我像苏栎哥哥这样的君子,都喜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于是我每天都坚持。
我每日都将学到的舞蹈和琴曲演练给他看,他十分喜欢,我也十分开心。
不久他就接到家里面,要让他回去的消息,于是他就回家了,我哭惨了,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他临行之前说让我等他回来,还给了我一个玉佩,那个玉佩现在在我的嫁妆俩,是了。
我好舍不得他,眼泪跟小珍珠一样掉,我的心真的很疼,我怕永远再也见不到他。
我看到官见怜病痊愈之后,陪来和我们一起上课,她会和我们说许多我们没见过的事,被罚的时候她会帮我们,但是她每一次帮我们,我们都被罚得更惨。
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怪她,都很信任她,每次都反抗父母亲的惩罚,想偷偷出去玩,见识外面的世界。
没过一会儿,我又看见我是出生在现代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女孩,我有很多朋友,父母很爱我,我读了很多年书,然后去外面工作,我看到我经常和宴迟出去玩。
“我……到底是谁呢?”
画面一闪全部都黑了,我甚至分不清楚我是谁,我坐在地上,觉得我是秦泽汐,但我也是姜扶柳。
有两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回旋,最终我又回到了我上学的时候。
高中
“下课了,下课了,快跑去食堂。”
宴迟和我高中的好朋友小璇,我们是有名的友谊铁三角,她俩拉着我狂奔。
小璇:“去晚了就没有扣肉了,听说今天有扣肉!”
我看着他们,我点点头,和她们一起跑得更快。”
铃声还没打完,我们就跑到了食堂门口。
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到月底的时候我们互相抱怨,什么时候才放假回家。
别人都很羡慕我们的友谊,说我们为什么都没有吵过架,一起玩了三年,相同的爱好,相似的脾性。
我们一起玩耍,互相陪伴,就这样过了三年,成为高中时期彼此最重要的朋友。
可是,我又看到雕梁画栋的木宅,我和宴迟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
我很喜欢苏栎哥哥,他走了,我经常派人打探他的消息,天天在房里画他的画像,读他读过的书,走他走过的路。
可是有一天我们为了关姐姐的心愿,她说她身体不好,从来没有爬过山顶,看一看这世界,她和我们说那座山最高,可惜她不能去看一看,也许那里的星星会更亮!
我们去了,我们是个不受约束的性格,没有想到事态的严重性,爬上山后,我们遇到了坏人,他一直在追我们,后面的事情就变成了黑色的。
高中
“看什么呢拿出来!”宴迟在看小说的时候被老师抓住了,老师让她拿出来。
“我在旁边都替她捏了把汗,怎么办?她那边还没有给我看过,就此陨落了吗?”
“关键是还要写检讨,真无语,这破校规。”
老师:“我快高考了,还将心思放在这些不该放的地方,你学习能好才怪!”
老师罚她将那本书一页一页的撕下来,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诛心的事情了。
“我讨厌这样的老师!”
她和我诉说这件事情的经过的时候,眼神里黯淡无光。
我:“还记得为什么我们总那么喜欢看小说吗?”
宴迟:“因为我们原本的人生生活枯燥无味,波澜不惊,想看看别人炙热的的世界,看看别人的故事,看看别人炙热的人生,跟随着蚊子的眼睛去体验他们别样的人生。”
我:“对咯!”你都看完了,就别不开心了,我还没得看呢!”
“这才是我们热爱小说的原因,不要再因为那个故事而难过了,书没了就没了,我们读书人,书在脑子里,你快给我讲讲呀,你那本书都没给我看过。”我贱兮兮的在旁边问。
宴迟摸摸索索,从抽屉里面掏出碎片:“喏,我还有点,你等我找个订书钉钉起来。”
我还是崇拜的向她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你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宴迟得意的说:“那是。”
我如获至宝的看起来。
“要是我们的人生也能这么精彩就好了,我好喜欢汉服,好喜欢簪子,好喜欢里面的男主角的魄力和深情,长身玉立,有勇有谋,现实中哪有这样的人让我遇见呀,我畅想着。”
宴迟:“是啊,现实中全是渣男,和油腻男,好的,不会让我遇见的,就别想了。”
“也许是因为我和宴迟看小说太深奥的缘故,从来也没想什么谈恋爱那些,这个现状一直保持到了毕业的时候,我们觉得我们在书中遇到了很惊艳的人,反观现实生活就不会有入眼的了。”
小璇:“让我们穿越吧,我要我的纸片人老公啊——”
我:“赞成!”
宴迟:“想屁吃呢!”
我:“略略略。”
三个人又打闹起来,一切这么美好。
夏日蝉鸣,我们的故事也不错,单纯又美好。虽然没有像别人一样波澜壮阔,但如此简单的生活,也许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我到先底是秦泽汐,还是先是姜扶柳。
我的脑子很痛。
我梦见我很喜欢很喜欢苏栎,他是我的意中人,但是他离开了我,我和另外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了,为了家族大业。
我很伤心,但哭不出来,我想逃却逃不掉。
我很期待苏栎他回来,又担心他受伤,怕耽误他。
我的记忆混乱了。
姜扶柳叫醒我:“你看,你就是姜扶柳,你喜欢弹琴跳舞,喜欢栎哥哥,可惜你嫁给了王爷,像王爷这种天家子弟,他们是不会真心喜欢你的,只会让你传宗接代,永远困在宫墙里,只此一生。
我摇头喊:“我……要哥哥,哥哥,我不想困在这里。”
声音断断续续,听得赵子凌和一众太医,很是尴尬。
赵子凌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之色。然后吼太医:“都先给我退下!”
太医汗流浃背,一把年纪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
国师回来了道:“叫你的人准备天星草和琥珀虫,天星草我有了,眼下还缺一味琥珀虫,那个苏公子还没回来吗?”
赵子凌:“无妨,我亲自去找,劳烦替我看好她吧。”
张踏星还是一袭白羽占星卜卦衣。
他给赵子凌行礼。
“此物我国境内少有,红沙北瓦盛产,也只能由王爷带人去边境获取了,最迟七日,要拿到了,可保王妃性命无虞。”
赵子凌:“好,我必寻得,多谢国师!”
然后张踏星退至门外。
我又梦到高中的时候,上课要迟到了,一个惊愣竞睁开眼坐了起来。
这不亚于我高中的时候,突然睁眼就在旁边看到这个人,一下子仿佛书中的人物照到了眼前。
我看见面前的赵子凌,他一袭白衬,外披红袍,坐在灯前。
入眼是他指节分明的手,在碧玉碗的衬托下,更显修长似玉。
头发长至腰处细腻柔软,五官生得好看极了,与他凌厉之色毫不冲突,他狭长的眼睛看着我,可见的关怀之色,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傻笑:“你是谁啊,真好看,像画中的美人公子。”
他愣了,甚至都忘记了喊人。
他放下碗盏,笑着用认真的语气问我:“有多好看?”
我伏在自己的膝上,靠着被子抬眼看他:“嗯……比我好看。”
“你笑起来更好看,不然看着可凶~”
然后我又失去意识栽倒在床上。
赵子凌忙去叫太医和张踏星。
太医去看我时又满面愁容。
张踏星觉得奇怪,和赵子凌确认我是真的有醒过来后,他安慰赵子凌,这是罕见的回光返照,蛊毒已经入脑,要是再醒三次,头脑会逐渐的不清晰,会乱喊人,还问他,是不是我醒来的时候不认识他。
赵子凌点头:“我尽快去找药!”
张踏星有了答案打趣他:“王爷对王妃很是上心?”
赵子凌:“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赵子凌看着我道:“等我回来。”
我在梦里梦见他:“王爷…”
可惜他已经出门了。
梦里的人一直闪栎,不是苏栎就是赵子凌。
我头疼极了,后来才从国师的那里知道当时的我们自己,是被身体原本的记忆给控制了。
国师也是看了我们后来的命格才下的定论,他上,我们俩给他的直觉就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和他一样的人。
虽然身体的主人不在了,可身体上本身的记忆还在。
我们原本的灵魂在这个身体,本来没什么事,但是只要我们的灵魂休眠,身体的记忆就会出来操控大脑,根本没办法,只能说我们是被身体带着走,想是某种代价。
甚至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就是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