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双世之忆（下）.姜若柳
张踏星在我的手和脚上各用红线捆了，挂上铜钱。
做完这些她觉得无聊给我占起卦来！
她一个神色凝重，直接吓得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双生魂，真凤凰、娇花辗尘去，真凤涅槃来！”
她似乎很激动：“原来就是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终于找到了。”
宫人一路问她，她道：“我占星塔有些事，照顾好王妃，我一会儿回来！”
宫人：“是。”
余淮安按照张踏星的话给宴迟上了铜钱和红绳压毒。
屋中红丝缠绕，铜钱叮当响。
蜡烛烤在铜钱上。
谁都不知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追魂阵，是将魂魄捆绑在体内，防止邪祟入侵。
可压制毒性，防止毒发生亡。
宴迟在梦里看见姜若柳。
宴迟：“我并不知怎样离开你的身体，但只要你告诉我缘由，我必定回自己该回的地方，不占你的身体。”
姜若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宴迟：“你听不懂我说话？”
她走过去却摸了个空，回头看我直接倒在了地下，她想喊我，自己却己被拉到关于姜若柳的记忆中。
“姐姐，我想吃食珍斋的点心！”
姜扶柳：“可是爹娘说吃多了对牙不好，而且，你今天都吃三个了，三个呢，食不过三！”
姜扶柳小辣椒嗓子，对妹妹若柳说，此刻，宴迟就是若柳。
若柳奶声奶气的说：“可是…我想吃，我们可以自己去买呀！”
两个小人儿身子小，一路摸过池塘，躲过下人家丁的的身影，到了后门。
钱氏找不到人急问：“二小姐，三小姐去哪里了，怎么没有房里在抄书？”
“不知道啊夫人，刚刚还在这里玩耍呢！”下人如实回答。
烈焰如火，天气逐渐闷热起来，是下雨的前兆。
钱氏：“快找！”
钱氏自一边擦汗，一边便温声喊：“二柳，三柳，快出来，别和娘玩躲猫猫了，娘陪你们玩蹴鞠好不好？”
“夫人，当心身子。”丫鬟在后面给钱氏撑着伞，心小心的说道。
宴迟动容：“原来她也不是一直那么凶啊。。”
两个人到了后门，脚都没有门槛高，扒着门缝看。
若柳拉拉扶柳的小粉衣角：“姐姐，我们不要走这边，这巷子出去，王员外家的狗狗好凶的。”
小扶柳：“不怕，我背你去，它不敢咬你的！”
小若柳还想说什么：“可是……”
小扶柳拍拍胸脯：“我是姐姐，你要听我的，我保护你。”
若柳：“真的吗，可是每一次你都这样说，还不是都被那个狗狗一起凶的。”
结果还是遇到了那条大黑狗，扶柳这次倒是不怕，直接用小石子丢它，然后拉起妹妹就跑，两个人跑出巷子，开心极了。
两个小女孩到了街上，不是第一次出来了。
若柳：“姐姐，我要那个糖葫芦。”
扶柳一摸荷袋子说：“哎呀，忘记拿银钱啦！”
若柳：“那我们就不能买吃的啦！”
扶柳想了想拔下头上的簪子对若柳说：“呐，这个就够啦！”
若柳拦着她：“姐姐，你要干什么！”
扶柳：“这个卖了，我们能买好多吃的呢。”
若柳：“可是娘说这个是老家来的玉，不能随便弄丢，不然娘会生气的！”
扶柳：“这有什么，回头就说丢啦，不就好啦！”
她们去换了银钱，那个老板很是爽快，还说不管我们是不是自愿的，要是买了，就算是父母来了也不能来讨回来了！扶柳和若柳点点头。
姐妹俩把多余的钱存了起来，拿着少的银线去赶集，买吃的和胭脂，去听戏。
旁人看了都说这两个小娃娃胆子大，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来的呢。
下了雨，人都往家跑。
她们俩不慌不忙摘了片梢大点的荷叶顶在头上，就在江边边啃烤鸭腿，啃得满嘴的油。
看着那些人慌慌忙忙的赶路。
哒哒哒，有马蹄声。
走过时马蹄溅起的水花溅了她俩一脸
扶柳皱眉：“呀！”
若柳：“谁这么讨厌！”
马上的小少年一袭点墨常服，身披白袍，骑在马上，容貌清新俊逸，朝气十足，他回头，看见两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手上拿着鸭腿，对他一脸气，身上还沾着水花——少年赵子凌。
他扔下一句带着歉意的对不住，就打马而去，长发随行，似菱纱鼓动，渐行渐远。
身后的人一批人急急忙忙跟上。
扶柳站起来：“不是，这个人好讨厌，会骑马有什么了不起呀，我一定要找机会教训教训他哼！”
若柳呆呆地：“可是姐姐，我们也不会骑马呀。”
扶柳：“哼，你不许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我们会会的，到时候也滋他一身！”
扶柳跺脚说道。
若柳点点头又说：“可是姐姐，他应该不会让你滋他一身的，而且，他刚刚也道歉了，你这样是不对的！”
扶柳抢过若柳的鸭腿，也扔在地上说：“走！回家，别让我在看见他！”
回到家，钱氏责问，扶柳拦在她前面挨板子。
她还是躲扶柳在后面不敢看钱氏。
扶柳手肿着坐在廊下擦泪，还笑着和她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之后的日子，她们一个练琴，一个看书，换着来，家里有女先生先常至府上。
有一天姜惜年告诉她们要有一个哥哥来家里常住，若柳叉腰：“不要，他没有自己的家吗？”
她的小心思是怕姐姐以后不跟她玩了，要和哥哥玩，因为姐姐说过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终于在一个午后，两姐妹在池边用小竹筒捉里面的鱼，姜惜年领着一个小哥哥就来了，他生得很好看，姜惜年叫她们两个去旁边说：“二柳，三柳，这是表哥苏栎。”
苏栎很有礼貌的和她们打招呼，只是脸上的愁容很明显。
扶柳热情她欢迎他说：“哥哥，以后我们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啦，欢迎你加入我们家哦。”
若柳躲在扶柳的身后，看苏栎。
苏栎笑着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扶柳才把她逮出来打招呼。
姜惜年：“还有个姐姐，身体不好，我让人给她整理了房间，你们两个不要去吵姐姐哦。”
她们点点头，扶柳高兴的说：“太好了，我们姐姐和哥哥都有了。”
姜惜年带着苏栎走了。
若柳：“可是，可是我只想跟姐姐你玩，他们来我们家，我怕吵！”
扶柳：“这有什么呀，他们来了，就有更多的人陪我们玩了呀。”
看扶柳高兴，若柳就不说话了。
后来，果然哥哥和她俩玩得很来，下学了，经常还给她们带很多吃的，玩的。
渐渐的她也不讨厌苏栎，还很喜欢苏栎。
她还记得，姜惜年带她和扶柳坐船回家，扶柳在船上给她挽头发的场景。
四周荷叶青青，荷花朵朵，她们流连其间被香气拢绕着，她扒着船梗，能看见水中的自己，和好看的云鬓及发簪。
下了船，姜惜年左抱一个，右牵一个。
身后的家丁跟随着纷纷先后下车，都拿着好些礼物。
有一群穿着黑衣，系着红腰带的人。
他们都很尊敬姜惜年。
一众齐声：“参见楼主，二小姐，三小姐。”
声音洪亮整齐。
姜惜年严肃到：“嗯……起来吧，诸位都是多年随我出生入死的老人了，都是弟兄，不必客气，此次回来是看看大哥，也是你们的老堂主！”
大家都很高兴。
云生上前对姜惜年道：“堂主当年带领不足二百人的楼生们一步步报仇，做大做强到现在，要不是当年遇到夫人了，怕也不会去京城吧，回来都和咱生疏了哈哈哈，成了探亲的。”
姜惜年放下我们，搭着云生：“哈哈哈老生你呀，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此次回来我带了你爱喝的醉红楼，这酒可是盛京的特产啊。”
那个叫云生的人，和他年纪差不多，胡塞长了半脸，扶柳和若柳偷偷说他像狮子。
云生：“哎呀呀，破费了，破费了，咱俩多久没切磋了，想当年并肩作战我可不曾输你半点啊，你来和我再切磋一场，比你带什么酒都重要！”
姜惜年：“我呀，老咯！”
云生带头，带带来的人全都跟在我们身后，姜惜年走，他们也跟着走，没有半分逾矩。
云生：“哈哈哈，你看你，哎光顾着咱俩说话了，还忘了你带了这两个大闺女，你咋想的，家里留一个这两个的京城带着，还是要一视同仁的好啊！”
姜惜年不说话只笑。
云生：“这两个姑娘的骨相和你都很像啊，来日一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哦。”
“两个小朋友叫什么呀？？云生问。
姜惜年告诉她们：“这是你们云生伯伯。”
她们规矩地扶手行问安礼：“扶柳、若柳云生伯伯安。”
云生：“好好好，这两个姑娘长得真水灵啊，随你。
“果然是在京城娇生惯养的闺女啊，还行这套，在我们这边可不常见啊，果然稀罕的很，要不送一个给我养如何。”
姜惜年没接话有些低声的问道问：“怎么，弟妹还是……”
云生却笑道：“害，自从当年那事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我也就没让她生。”
姜惜年：“对不住，要不是当年我任性，也不至于连累你们两口子。”
云生：“唉，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重要的是当下，你这还跟我有愧疚上了，那就把你女儿分我一个呗。”
姜惜年：“据我所知承佳可没少孝敬你啊。”他笑指云生。
云生也笑：“怎么我看着他长大，他孝敬我一点还不可以了？”
“你还是这么抠门。”
姜惜年：“哈哈哈哈。”
失亲
突然画面一裂，换了一个场景，若柳看到扶柳嫁给了病弱的皇上冲喜。这绝对不是她现在原本的记忆。
北宁王逼宫，她死于剑下，赵子凌来迟一步，扶柳从怀中拼着最后一口气拿出传位诏书，在他怀里死去。
她被一个太监拉着，捂着嘴就在宫墙角看着。
太监对她说：“柳贵人至死交都记挂姑娘您呢，走吧，不看了。”
太监感念她们的姐妹之情也落了泪。
宴迟一下子分不清扶柳和秦泽汐，觉得她对自己不只是眼前的重要。
梦回
“掌柜的，我明明交了住宿的钱的，你为何还要将我赶走，还将我的东西都给收拾了出来？”一个素衣的书生在与酒楼的店家理论。
店家不依不饶，用很不耐烦的态度说：“我说你个穷书生是听不懂话是吧，这间楼被李大人包了，早就没有空房间了，你只是留在这里听了一场戏就赖上了是吧，你再不走，我就让人给你轰出去。”
若柳一袭青蓝色的骑服男装，见此便决定出手：“读书人最讲信用，怎么可能欺骗于你一个只知酒肉生意的老板，你此言是侮辱他，更是侮辱一个读书人的气节！”
店老板吃得圆润，行动缓慢，说话都要一口一口的喘息。
店老板：“你哪来的小姑娘，敢在这里置喙我，这是我的酒楼，我做生意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怕不是和这个书生是一伙的。”
说着要动手，若柳一个扇子就朝他打去，哐哐一顿揍，酒楼的伙计都看傻眼了，甚至都忘记了上前帮忙。
若柳：“真解气！伙计们，你们要帮他打我吗，他给你们的待遇应该都很好吧。”
若柳振振有词。
“这个老板在平日上班的时候都没有刁难你们吧”
老板：“混账！这个小女子巧舌如簧，难道你们都要听他的不成？”
“也没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打骂你们吧。”
店伙计：“你平时确实对我们很差！”
店内的伙计都点点头，决定袖手旁观。
“唉，没关系，你们应该是看在他准时为你们发月薪的份上，和我一起就饶过他咯。”
若柳耸耸肩膀，一脸轻松很无所谓。
一堆人哄拥而上，和若柳一起打他。
打完之后都说不干了。
都朝他吐唾沫。
所有人都拍手看戏称好，这个酒楼的老板平时做生意没少 坑蒙客人的钱，因此得罪不少人，有人为之畅快，称她女侠。
店老板叫来他的心腹：“给我弄死她，的敢得罪我，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读公子给她行礼：“谢谢姑娘，看你穿衣打扮定非寻常人家的女子，你为我得罪了这酒楼的老板，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好，小生无以为报，他如果有机会定报答姑娘。”
若柳扇扇扇子：“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她的头发用一根黑珊瑚挽起，眼睛似山泉灵般透亮。
这身打扮倒是很像翩翩公子的模样，气质不卑不亢，尽显节气。
银针飞来，有人迅速反应捡起她的扇子就被挡下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
若柳看着那人挡在前面，一瞬间想到是那个老板还敢暗算她。
那时候余淮安还没有登科。
他一袭银月色的衣袍，身手敏捷。
余淮安：“姑娘没事吧。”
老板：“哟，是余大公子啊。”
余淮安：“这是我朋友。”
老板态度不算恭敬敬：“好好好，是你余大公子的朋友就算了，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
若柳知道这个余大公子，他的画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一画难求。
若柳抱拳：“多谢余公子，改日有机会必登门致谢。”
余淮安点头：“姑娘有礼了。”
若柳瞪了那个老板一眼，冲余淮安笑笑，就和自己身边的人走了，并没有留下来再制造麻烦。
后来在书院相遇，余淮安说她侠肝义胆，是个好姑娘。
她请他喝了一杯茶，送了一本书，作为答谢报答。
并表示自己很欣赏他的画作。
至此最后两人没有交集。
然后是自己现代的记忆，她梦见自己出生，梦见自己上学，梦见自己的奶奶。梦到自己的好朋友，梦到自己第1次买汉服拍照开心的样子，很多很多。
自己记忆和姜若柳的记忆反复横跳，她直接泄了一口气最后在现实记忆里代着若柳的记忆，就醒了。
老医官正就着药，给她扎针。
余淮安就坐在她床头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她刚刚醒也没想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余淮安：“夫人醒了，无事了吧，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医官：“醒了，就无事了。”
宴迟习惯性地：“还活着……无事。”
一时间余淮安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宴迟：“我怎么了。”
余淮安安慰她：“无事，只是睡了一觉，生了点病，很快就会好的。”
宴迟点点头：“劳你费心了。”
医官：“老夫这么多年跟相爷，如今他也总算成了家，对夫人也是极好啊哈哈。”
宴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说：“谢谢。”
余淮安：“夫人平安就好，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旁的丫鬟偷偷看着他们笑，仿佛也是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