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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那人促狭一笑，“没想到你就是宋小姐！”
宋越婠点点头，心道最近和这位金羽御侍大人真是有缘。他依旧戴着面具，只露出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和一张时刻上扬的薄唇。
他定是个外向之人！
“大人，您就是陛下派给我的助手？”
助手？他哂笑，她还真能睁眼瞎说。
“我怎么记得太子殿下口谕只让我护你周全，并未提到相助一事？”
这事太子也掺和进来了？宋越婠微微一怔后，面上却越发地谦卑讨好，“原来是殿下的安排……小人宋越婠，还未请教大人名讳？”
他忍俊不禁，面具下的腮帮子笑得有些疼，“你唤我【梓台】即可。”
“梓台大人用了早膳没？”宋越婠谄媚地靠近，摩拳搓掌，“不知明日斋您可吃得惯？小人请客！随便点！”
梓台一脸为难，“宋小姐这是要贿赂我？”
“哪儿能啊！”宋越婠面不改色，“不过是想请教梓台大人一二，不知大人肯不肯赏脸？”
“这样啊。”他眸里分明戏谑，口吻还是那样地正直无私。
“既然宋小姐诚意十足，梓台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厚颜无耻！宋越婠在心里唾弃他。
明日斋里，宋越婠心疼地看着梓台点了一道又一道精致的点心……还都是最贵的！
“梓台大人，您吃得完吗？”
“吃不完可以打包啊！”梓台指节纤长，一手执竹夹润杯、拈茶、澄煮、倒茶……动作一气呵成，那模样竟有几分不怒而威的贵气。
装模作样！宋越婠撇撇嘴，“梓台大人还真是节俭！大人，那神仙草……”
“噓！”他伸出一指轻轻抵住宋越婠的樱红小口，在对方动怒前又飞快地拿开，“食不言寝不语！”
那模样，好像真的只是为了让她闭嘴。
宋越婠别扭地移开视线：“……”
半柱香后，待他茶足饭饱，优雅地擦唇，宋越婠才敢小声开口：“梓台大人，那神仙草……最先出现在何处大人可知？”
“知道。”
太好了！她兴奋地站起身，一股属于她的气息扑面而来，梓台不着痕迹地闻了闻：是果香！
“那梓台大人可以带小人去瞧瞧吗？”
“不能。”他拒绝得直截了当。
“为什么？”她着急地皱起了眉，不是说吃人嘴软吗？梓台这厮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殿下只命我贴身保护你，并未要我助你查探。倘若我有违皇命，岂不是渎职了？”
反正也不是你第一次渎职！宋越婠越想越生气，花了那么多银子请客竟然没效果？她真是恨不得揭开梓台的面具抓花他的脸泄愤。
“梓台大人……”
“不过……”梓台突然看着她，眸色渐深邃，“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有转机？宋越婠笑了。
“只要梓台大人助我三天之内找出幕后黑手，小人必定重金酬谢！”他看起来那么贪财，财诱值得一试。
“金钱多俗，我不在乎。”
“那大人的意思是？”
“事成之后，我要取走宋小姐身上一样贵重的东西……你可同意？”
贵重？这厮竟然打她宋家免死金牌的主意？宋越婠几番挣扎：也罢，那金牌只对宋家人有用，梓台拿了也不过是一块金子。
就知道他经常渎职，他大概是怕早晚有一日要被陛下砍脑袋！不过届时他用不了金牌，她再拿其他来换就好。
哎，此乃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好！我答应你。”
梓台但笑不语。
其实神仙草一事，梓台已经查到了不少线索，如今权当白送给宋越婠了。
他带着宋越婠前往药铺，向她细细说明神仙草的用途。他正经起来全神贯注，天地间仿佛只有眼前事物，那专注的模样让宋越婠啧啧称叹。
“这神仙草……”分明就是毒品嘛！
她总算知道了永顺帝派她彻查此事的重要性，原来是真的在考察她的能力。一旦神仙草在市场上泛滥了，百姓依赖成瘾，对玺国来说便是万劫不复之灾。
“梓台大人，你带我来国栈作甚？”
他二人从药铺出来后，梓台便带着她闲逛，对接下来的计划半分不透露。他那敷衍的态度，看得宋越婠牙痒痒。
眼看天色渐晚，宋越婠都准备打道回府了，他却强拉着她来到了京城边缘一家名为“同和”的客栈附近。
在玺国，外籍商贩入玺经商只能选择在皇家开设的“同和”客栈住店，一来方便官府管控，二来也怕杂居影响秩序。
“难道是……”宋越婠拽住梓台的袖子，“药铺里的神仙草都是外籍商贩带进城的？”
梓台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你怕不怕危险？”
她窒了窒，看梓台那副严肃的表情，看来进了同和客栈万分凶险，她谨慎地问道：“不知梓台大人的武功？”
“至今难逢对手。”他信誓旦旦，莞尔一笑。
他笑得促狭，宋越婠半信半疑，但一想到梓台年纪轻轻就深得陛下信任，看起来在金羽御侍中还是大官……应当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吧？
“那小人的性命就托付到梓台大人手中了……”若不是陛下千叮万嘱神仙草一事不得走漏风声，她便带上宋启了。
梓台突然抱住她，薄唇似无意间蹭在她耳朵上，极轻、极快。
“好。”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揽上她纤细的腰肢，足下轻点纵身跃上同和客栈的屋顶……这么高，他还带着一个她，竟然能轻易跃上来？
宋越婠心生敬畏，看来梓台确是位高手！
九月的夜，还有些燥热。
虽然天上挂着的是清冷的明月，但宋越婠却如同置身烈日之下。放眼望去，万家灯火渐辉煌，可却没有眼前这人明亮。
他那银得发亮的面具在月色的照耀下越发闪烁，宋越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薄荷味儿……一股陌生的异样情愫从心里涌了出来。
“宋小姐看着我作甚？”
她一惊，还以为夜色让她藏匿，却不知月色将她暴露无遗。
“小人在想，梓台大人这面具可真好看，不知哪里买的？大人可否摘下来让小人仔细欣赏？”
想看面具是假，想看人才是真吧？梓台微微眯眼，那炯炯目光似已经把她看穿，宋越婠被瞧得手脚无措，万分懊恼。
“大人不必在意，小人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哦？”又来了又来了！梓台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促狭笑意看着她。
“宋小姐要看，按理说梓台不敢不从。但梓台面目丑陋，若是被宋小姐看到了真容，宋小姐可愿对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