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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祈梦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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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祈梦令(三)

瑶光转,雪下星醉里

衣袖蹁跹

铅云冥窟,莫说冷

此生俱寒

花朝宿鸟,皆沉幽梦

天地呼吸间

只待仙剑载,命运柔情

还我春夏,一夜繁荣

思念泪,自然流。

——天狱·桑瑶儿·《祈梦令》

为照顾花莺不高的功力,俩人一路西来途中,每次御剑飞行一阵,都要停下休息,以便花莺打坐恢复。

花莺打坐期间,鱼绪就外出打探黑心道人消息,归路时顺便猎猎野味,再由鱼绪剥洗烧烤食用,以便满足俩人的久忍饥饿了的五脏庙。俩人虽然都身为修者,有着莫大的本能,但终是不能免俗,另外,他们俩也需要一些东西来缓解下一直紧张的心情,只因为俩人一路来一直在赶路,沿途风餐雨露,风尘仆仆,所历所见,无不触目惊心。此番游历对他们俩来说,无论在身心上或者是精神上,都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初入西方净土世界时,噬心虫灾的情况还是没有什么严重的,患上虫病的修者或凡尘之人,偶尔会有一两个。开始时,花莺兴致很高,见一个治一个,什么研究啊,琢磨琢磨啊,即使对上了些患了虫病的小动物,也不放过,定要研究个彻底。鱼绪骗人在先,甚是理亏,本就感到愧疚,只好由得着她的性子,为此便耽误了不少功夫。

渐入其境时,两人遇到的毒虫毒物,越来越多,治不胜治。花莺本是一弱小女子,性善好施,修为也只到刚刚凝脉不久,一天下来,不但要赶路,还要给遇到的病人治病驱毒,当真是分身无术,空乏其力。况且,越往西方深处,病人是越来多,患病之人也是越来越深,患病的症状也越来越复杂,好多病人花莺使尽全身本领,施展全身解数,治疗效果也往往不很理想。那些长久受尽毒物折磨,本报着一丝希望而慕名前来修者,在听到治疗无望时,无不心衰若死,性情大变,开始对医者动手动脚,幸好一直守在花莺一旁的鱼绪元婴修为是明摆着哪儿,倒也不怕这些闹事之类的麻烦。

只是,日日如此,两人耽误的时间便是越来越多,甚至还出现了像不久前那次山贼强留死缠烂打的情况,大群求医病的修者整日吊在俩人后头,驱之不散,赶之不走,烦不胜烦。

花莺虽然心善,但胆儿小,又是第一次出来,碰到这样的情况,是毫无办法。鱼绪本领虽高,但这次不和上次一样,上次那些是亡命之徒的山贼,吓一吓也就可以打发,这次是一大群的修者,能步入修道之途的修者,那个打小不是异于常人,聪慧无比,又岂能被吓唬吓唬这样的手段打发了的?

本来,后边吊着的大群修者,大多患病已经轻,御剑飞行很是无力,决计是赶不上俩人的御剑行程的,但是花莺心太软,沿途碰到有病且症状稍微轻点可治的病人,总是会按下云头,收起飞剑为之医治,原地留上许久,如此一来,后边的那群病患修者,为求一线生机,费心费力,倒也勉强跟得上。

可是,花莺要寻找赶在前边的师傅,鱼绪也肩负着追捕黑心道人的重任,俩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在暗暗心急,但事情的发展终非人力所能阻。花莺终是一路上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救,一旁的鱼绪什么忙也帮不上,本就惭愧,看到花莺整天这样到处援手医治的善举,也不好说什么。

如此,俩人走走停停,日磨夜磨,虽然耽误的时间越来越多,俩人的感情却变得越来越深厚。本来嘛,花莺弱小女子,单身出门,就极想有个能在身边的依靠,师傅顾不得自己,急急忙忙走在前边把她落下,她便感觉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满心思的委屈。现在有了个好心且修为高深的同门师兄一路照顾,自然不再害怕了。况且鱼绪模样虽说不上风流俊俏,但他作为修者高层次阶段的丰润气度是明摆着的,再加上他是天清门的弟子人人首肯的大师兄,照顾起人来,自然是百般顺手。一路上,鱼绪因为蒙人在先,有欠理亏,处处对花莺忍让,巧合之下,竟然使花莺对这个整天守护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十分有安全感,对自己又百般体贴的“同门”师兄有了大大好感。鱼绪对于花莺来说,共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恍如自己交往已久知己般,那么亲切。那颗小小的春心,早已经对鱼绪是芳心暗许,只是自己不明白罢了。

鱼绪虽以往游历次数和时间都多,但这次下山,因身负重担,再加上前边失去爱剑聪怜,心情一路上自是不太好。花莺性格活波烂漫,性格外向开朗,有她陪伴的一路里,给他带来了很多欢快活力和信心。一路上,更是深深佩服她作为一个医者,处处救死扶伤的侠行,她对生命的无比热爱和对生灵性命的一视同仁,改变了自己以往很多的偏见和想法。在深深被触动心底的同时,他的心境也在逐渐完满着,提高着,升华着。如此,就连自己那沉寂已久不动的修为也在蠢蠢欲动,直有步入元婴后期大圆满,大大冲击备仙三境中最后一境——化神的劲头。

修为越高,自己就越有机会完成这次师门的重托,也越机会帮助到眼前的无数遭毒物残害的生灵。鱼绪一路上修行进境一日千里,信心自然是越来越足,心情是越来越好。有感于花莺这无意间对自己的莫大帮助,对她是越发的百依百顺,处处体谅。花莺也觉察到鱼绪的这些转变,自然更是高兴,整日着欢欣雀跃,想着法子逗他开心。

如是,在这毒虫肆虐,生灵涂炭,人人逃避的西方净土世界,偏偏出现了一支奇怪且只往虫灾中心点赶的队伍。在这支队伍里,前边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天天打情骂俏,欢来笑去。后边拖沓着的,却是一大群病恹恹的修者,满脸悲苦。

在修者的历史里,像这样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万年来,这也算得上是绝对的头一遭吧。

这一日,鱼绪和花莺行至西方五州中靠近中心的净坛州。飞了大半天,俩人都感疲惫,便选了一山头降下飞剑休息。俩人身后的能跟得上的患病修者已然不多,一来随着时间的拖延,许多修者都未能撑下去,二来,因为越来越靠近虫灾中心,毒虫等毒物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厉害,很多带病修者都不敢跟随往里走了。同理,毒物越是肆意,俩人能碰到的可医治的患者便越来越少,花莺能够出手次数渐渐减少,有时候几天碰不到一个病人。故而俩人的行程是越来越快,这样一来,后边紧跟着的本就重病虚弱的修者,许多再也无力跟上。如今,能跟在后边的,大多是他们其中修为较高病情较轻者,蝼蚁尚且求生,更别说人了。演变

虽然没办法帮到他们,但看着后边能跟随的修者愈来愈少,花莺鱼绪等俩人心情越来越积郁。俩人都在反思,长痛不如短痛,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留给他们那个飘渺念想,如今变成这样,两方俱伤。花莺只念他们孤苦无依,一味的等死又是何其的难过。活波的性情也变得伤感起来。沿途人兽绝迹,毒虫毒物横行,鱼绪平时外出,就甚至常一个幸存下来的野味都找不着,大怒之下,太清剑出鞘,宝剑清鸣,太清剑法对着毒物们全力施展开来,灵力鼓荡,剑光扫荡之处,毒虫毒物无不纷纷避退不及,被杀得四分五裂,满地尸体。鱼绪收剑,心情稍微平复,但心中对黑心道人的恨,却是越发浓烈。

每次看到鱼绪盛怒之下,那全场四下弥漫着惊人的浓烈杀意,花莺都看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仿佛在那一刻,眼前的聪哥哥,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花莺依例落下飞剑,便着急坐下打坐恢复灵力体力,鱼绪心事重重,回头关切地看了正闭眼行功的花莺一眼,知道她医术高超,毒物奈何她不得,便放心的四下走走。

不知不觉间,鱼绪行到一片清竹林里,竹林四下静寂,地上落叶重重,似久无一活物生存于此的迹象。

天际苍穹曲在响,不远的山崖边,松涛乘着山风,遥遥传来,山风拂耳而过,激起满场清竹叶声。

鱼绪不由又想起了那个月下的夜里。他虽然已然与太清剑完成心契,但对旧物终于是念念不忘。不然他也不会在化名欺骗花莺时,随口道出聪怜这个名字了。

聪怜无故失踪,它能去哪儿呢?

鱼绪想着,不觉间解下太清,依着太清剑道,随意发挥,纵剑而舞,心念之所处,剑光流转层层缠绵间,似有无限眷恋之意。

聪怜,它定会找到个好主人吧,那个冒冒失失心善无比的傻丫头花莺,也应该有好报吧。对于那些在后边执执追随苦苦求生的重病修者,我们俩的做法,又真的对了吗?那个黑心道人,他到底又是怎样的一副心肠?他看不到眼前的这些么,他的心,真是黑的么。人在这世上,做什么事情不可以,为什么就非得恨来恨去,人与人,同生九天下,同闻苍穹曲,又何必非得区分那么开?

鱼绪绕场而走,步步生花,剑锋映照间,竟在不知不觉间荡漾出一片无限生机来,剑风过处,对竹无毫伤,满地枯叶却飘然起地,绕之而舞,宛若片片黄蝶,真如活过来般。

“聪哥哥这剑舞可真好看啦,就像跳舞呢。”莺声从背后传来,原是花莺打坐恢复好,久不见鱼绪返回,便来找他。看他全心全意在练剑,不好打扰,细心看了起来。

“只是舞得好看么?”鱼绪收剑苦笑,看向花莺。花莺怀里抱着一大包青红不一的野果,色丽青翠,望之解馋。原来一路来,野味越来越少,俩人只好以野果充饥。天知道花莺从哪儿学来的本事,在见得几次鱼绪寻野果空手而归后,便自己亲自去找,花莺作为医者,对草木之性是熟得很,三下两下,不管是青翠可人的野果,还是溢香味甘的花瓣,往往即便是一些如果冻般的木心,灌木的清脆茎块,都让鱼绪吃得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不止是好看呢,还很厉害呢。我感到这剑法中带着浩荡的生机,就像我在那些康复的病人身上感觉到一样。有这样厉害的剑法,聪哥哥一定能够打败黑心道人那个大坏人,好好教训他一顿。”作为医者,花莺对黑心道人也有很深的恨意,只是她天性多善,能说出这样的狠话,已是不容易。

鱼绪上下打量着花莺,她那份对生机极为灵敏的感应,很是吃惊。也许,这就是身为医者的特别之处吧,修者世界浩瀚无垠,自己总算涨见识了。

“留些野果路上吃,其他的给我,我拿去洗下。吃完我们早点赶路”

“嗯。”黄鹂般乖巧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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