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修）
雨宫清砚来找苏格兰的原因很简单，系统实在是太吵了。
他很难不怀疑系统是苏格兰的脑残粉或者亲爹，不然为什么一天到晚三句话不离苏格兰，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为他同步苏格兰的位置信息。
因为系统太吵了，所以他过来吵一吵苏格兰。
果然，见到了苏格兰，系统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系统给出的任务很笼统，只有保护苏格兰这一项，具体怎么保护要看他自己怎么理解。
他此前替苏格兰挡了一枪，这算是好好完成任务，苏格兰在审讯室里，前期只是接受惩罚，系统虽然念叨让他去找苏格兰，但是也没有太过火，直到有人想让苏格兰背锅时，系统才再次催命一般地催促他去找到苏格兰，这也是在完成任务。
也就是说，这一年内只要保证苏格兰不死就行，不用一定完好无损。
也正因此，雨宫清砚暂且放弃了把苏格兰囚禁个一年再杀掉的想法。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苏格兰问。
雨宫清砚望着天花板，“清静。”
苏格兰似乎有些不解，疑惑道：“嗯？”
“你也闭嘴。”
雨宫清砚挺喜欢苏格兰这一点的，让他闭嘴他就会闭嘴。
虽然和苏格兰见面的次数不多，不过他觉得苏格兰其实是个很有野心而且不怕死的家伙，这种个性在他们这行混得很开。
但是苏格兰太谨慎了。
雨宫清砚对此倒是不太意外，毕竟除了代号成员苏格兰威士忌这层身份以外，苏格兰还是一个公安警察。
因为顾及太多所以有所软肋，苏格兰会对外界施加的压力酌情退让，即使损失自己的利益也无所谓。
这正中雨宫清砚下怀。
苏格兰有所软肋，他才能更轻而易举地把苏格兰握在掌心。
雨宫清砚看着苏格兰将茶几上的两个水杯收起来，而后又换了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全程动作小心，没有发出任何额外的声响，这让雨宫清砚心情好了几分。
于是他决定忽略那个挂在卧室窗外的家伙。
苏格兰在强压之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虽然好奇，不过暂且饶恕苏格兰一次也无所谓。
系统没发出噪音，那挂在窗外的人对苏格兰大概没什么威胁。
“软肋……”雨宫清砚自言自语。
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弄清这个东西。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百多天，能拿捏住苏格兰远好于与之合作，用公安警察的身份作为把柄没什么意思，毕竟卧底身份一旦暴露，苏格兰有五成可能会选择直接鱼死网破。
一定有什么东西，一旦拿出来就能让苏格兰动弹不得。
诸伏景光见麦芽威士忌煞有其事地点了下头，忽然开口：“你的软肋是什么？”
诸伏景光：“……？”
“你现在你可以说话，说吧。”
这根本不是重点吧。
诸伏景光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问：“什么软肋？”
“弱点，在意的人或物……随便说一个。”
诸伏景光跟麦芽威士忌对视了几秒，而后不得不接受，那个家伙竟然是认真的。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那你呢？麦芽，你的软肋是什么？”
麦芽威士忌笑了一声，原本拄着下巴的手随意抬起，遥遥指过来。
诸伏景光不解道：“什么意思？”
那人漫不经心道：“是你啊，苏格兰。”
雨宫清砚觉得苏格兰姑且算是他的软肋。
弱点、在意的人或物……苏格兰算是他目前最在意的物品，总之是个挺重要的东西，说是软肋应该也差不多。
见过了苏格兰，系统安静下来，雨宫清砚也就准备回去了。
【不留下吃个饭吗？】
“要吃你自己去吃。”
【苏格兰的厨艺很好。】
“你吃过？”
雨宫清砚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格兰的安全屋。
诸伏景光站在玄关看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到了隔壁公寓的人，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没出言打断询问。
能把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好好送走就已经很不错了，谁都不知道麦芽多留一分钟还会做出来什么事。
况且……
诸伏景光关好门，转身大步走向卧室。
他拉开半遮的窗帘，开窗探头看向外面。
黑麦威士忌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大概是刚刚顺着水管爬下去了，他想。
“在找什么？”
从另一侧传开的声音让他一愣。
诸伏景光神色未变分毫，转头说道：“开窗透透气。”
隔壁公寓的那扇窗户里同样探出一颗头，长发随着微风跃跃欲试地飘舞，并未转头看过来，只是眺望着远方的城市或是天空。
“原来是这样啊。”
麦芽威士忌说着恍然大悟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恍然大悟的意味，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是在找藏在窗外的……”
诸伏景光心一紧。
“麻雀。”
麦芽威士忌抬起手，一只麻雀落在了他的手背。
“麻雀？”
那只麻雀仿佛有所感应般地侧过头，“啾”了一声。
随着麻雀飞走，两人各自关上窗，隔断了最后的交流。
晚间，在系统极力推荐他去隔壁蹭饭的噪音下，雨宫清砚下楼，准备随便找家餐厅吃个晚饭。
走出楼道，他随便挑了个目光所及的店，径直走过去。
“麦芽。”
雨宫清砚置若罔闻。
“啧，最近的噪音源未免太多了吧。”
耳边响起一道明知故问的声音：【有吗？】
雨宫清砚：“呵呵。”
他在店里坐下，随意点了份套餐。
半分钟后，店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目标明确地直奔某个已经有人坐下的桌位。
“好久不见。”赤井秀一率先开口。
结识近两年，赤井秀一自认对那个人的个性算是了解了几分，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已经算是一种反应，那是麦芽对大多数人的态度。
说到底，当初在美国他们的那场偶遇本就没有多偶然，他在那家酒吧混迹已久才等到那个真的想见的人，而对于那个人他也早就做过诸多调查分析，每一步的接触都在计划之内。
“你的伤怎么样了？”
赤井秀一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
麦芽威士忌是一个非常标准的自我主义者，目中无人算是标配。
每一次接触那个人都是一场持久战，需要一点点试探出能够挑起那个人兴趣的话题，抽丝剥茧，然后把握线索一举击破。
当年的长发和绿眼能引起麦芽的注意，现在却未必了。
他经由麦芽威士忌进入组织，也因为麦芽威士忌被迫脱离组织，弄清身份暴露的原因已成其次，为了完成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想办法将麦芽威士忌拉入自己的阵型。
“你很会修空调吗？”
赤井秀一微愣。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麦芽猜到了与苏格兰见面的人是他，甚至可能也知道他就藏于窗外，但是偏偏没有戳破。
这对麦芽这种人来说称得上稀奇。
赤井秀一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苏格兰在那晚算是帮了他一把，他和苏格兰今天会产生那场谈话存在多种原因，虽然起源于意外，但是麦芽对苏格兰突如其来的特殊对待是重要因素。
其实这个局面在他看来十分别致，毕竟他不久前叛逃离开组织，苏格兰是追杀他的人之一，他们却进行了一场气氛平常的谈话。
虽然在组织里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但以他了解的苏格兰来说，那个人行事一惯谨慎，实力出色的同时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朋友关系就放他一马。
他心里隐约有些猜测，那是在他还在组织里时就曾有过的猜想，不过苏格兰的问题还需要后续具体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麦芽。
想要完成接下来的计划，麦芽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想要引起麦芽的兴趣并不简单，不过当下倒是有个现成的话题。
赤井秀一话音稍顿，问：“你对苏格兰很感兴趣？”
麦芽威士忌抬眸看了他一眼，深绿色的瞳孔平静无澜，慢吞吞地撕开一支棒棒糖的包装皮。
糖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咔嚓咔嚓的声响，麦芽口吻平淡，原封不动地将他刚刚给出过的回答还了回来。
“谁知道呢？”